此刻,耳边只剩下杂乱无意义的蜂鸣声。
他不知道多久才回过神来。
那些字句在慕晏深眼前闪过。
慕晏深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他宁愿刚才没看到那句话。
他以为季洱晚拿了钱,用来还清季父的债务,没想到根本就不是。
她用到了慕晏深的身上,却又顾及他的抑郁症,不能说出来。
即使被误会,即使被自己嘲讽,却不说半个字。
慕晏深躺回床上,眼前又是一黑。
他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慕母就过来了。
“阿瑾,你这又是何苦?”
慕晏深说不出话来。
“这个姑娘你就不应该惦念,她拿了钱就不要你了。”
“行了,她不是这样的人,你想象不到她有多么好。”
慕晏深在她被误解的时候,才努力着虚弱出声。
“她没把钱用在自己身上,做的一切全是为了我,以后别再说她不好。”
他念叨着,把季洱晚的付出一桩桩一件件都说了出来。
在得知她捐献了骨髓,慕母不敢置信道:“是她?怎么会?”
说到这里,慕母也沉默了。
晚上的时候,慕晏深没有吃下药。
吃了药他就会陷入沉眠。
但他不能睡,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所以他一页页仔仔细细翻看着日记本,哪怕他忍着头痛,也不想随意放下。
他知道,原来她被自己伤害的时候有多么难过。
他知道,原来她一个人承受着季父一次次制造的金额无底洞。
他知道,原来她不希望自己犯抑郁症才瞒下给慕母捐骨髓的事情,而正因为这个,白柚才拿到了威胁的机会。而她宁愿忍受误会委屈,也要保护他。
慕晏深看完这本日记,天已亮起。
而此刻,他双眼通红。
潮湿的水汽洇在眼睛里,落不下来。
白柚和那些放高利贷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然而现下最重要的是季洱晚的安顿问题。
慕晏深不能让她那赌鬼的爸随意处理了她。
因此,他联系别人帮忙,把她认回来。
然而,对方却说:“她的爸爸已经去了,按规定你可能领不到。”
慕晏深二话不说就命人开车往那停尸间去。
他到来的时候,季洱晚面目全非地被放在冷柜外。
得知她做的那些事情后再看到她,慕晏深只能别过脸去。
在他转头后,居然看到了季父。
季父穿着老旧的衣服在和人闹,隔远了所以慕晏深没听到他说什么,便走上前去。
季父声音越来越大,怒气可见。
“给我钱,你们就是不想给我钱才这么说的,你们害死了我女儿,我亲眼看着她被压死了!”
工作人员道:“可是技术显示你不是她的亲人,按道理不能赔你钱。”
慕晏深愣了愣。
他上前拉过工作人员问:“你说什么?他和躺在那里的人是什么关系?”
工作人员道:“什么关系都没有,DNA结果显示肯定不会有错,可是他说我们错了,要赔偿款。”
慕晏深呼吸都乱掉了。
躺着的那个,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