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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戈再来便利店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熟稔了一些。
这次，他买了些零食。
他不急着走，她也没什么活，便在收银台闲聊起来。
“你多大了？”穆戈拆开一包果冻，递给裴昔念。
裴昔念依旧选了一颗草莓的，她回答：“十八了，刚刚高考完。”
“是吗？那考的怎么样，能不能上清华北大？”穆戈勾起唇角。
“我学习成绩一般，主要还是看艺考成绩。”裴昔念有些羞涩，微微垂下眼帘。
穆戈拆开一颗橘子味的：“没关系，要是人人都考清华北大，那清华北大也不值钱了。”
他的话逗笑了裴昔念。
他又问：“那怎么高考之后不出去玩，反而在这里打工？”
说到这，裴昔念动作一顿，眸底划过一抹悲伤：“我是单亲家庭，我妈妈给我挣学费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想给她省点心，减轻点负担。”
说完，换穆戈微怔。
片刻，他沉下声：“你真懂事，不像我当初上高中的时候，叛逆。”
裴昔念来了些兴致，追问道：“怎么叛逆的？”
穆戈笑起来，说了几个高中时候做过的事。
她跟着笑了笑：“其实也还好啊，我们班男生也做过这些事。”
“男生都是爱玩的。”穆戈转过头看向外面清澈的蓝天，似是呢喃道：“一转眼，都已经过去十年了。”
裴昔念有些吃惊：“你已经二十八了？”
“怎么？”穆戈挑了挑眉，“看起来像三十八？”
“哪有，你看起来都不像快三十岁的人，我以为你只比我大几岁。”裴昔念摇摇头。
穆戈笑了一声：“你得管我叫叔叔，知道吗？”
裴昔念撇撇嘴：“大十岁就叫叔叔？”
而言罢，穆戈只是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眼中藏着的深意，她没有看到。
裴昔念又拆了一颗草莓果冻：“如果你明天来，应该就见不到我了。”
穆戈皱起眉：“为什么？”
“因为明天轮到我值夜班。”她嘟了嘟嘴。
“让你一个小姑娘值夜班？”穆戈眉心更紧。
裴昔念调侃道：“叔叔，没人会管我是不是女生的，既然接受了这份工作，我就得服从上级命令呀。”
服从上级命令。
裴昔念说完，自己愣了愣，神色有些晦暗下去。
父亲是长官，所以从小便潜移默化地将父亲的话都记在了骨子里。
正巧这时，穆戈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摸出手机，看见屏幕上闪动着“裴哥”两个字，下意识侧过身挡住了裴昔念的视线。
“我先走了，下次见。”穆戈匆匆告别。
他离开便利店，在外面接起电话，身影也逐渐远去。
看着手里空空的果冻盒，裴昔念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将它丢进了垃圾桶
另一边，穆戈接起裴振华的电话。
“裴哥。”他喊道。
“小穆，你母亲身体怎么样了？”裴振华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母亲是老毛病了，只要好好休息就没问题。”穆戈如实报告，“至于裴小姐，她也一切好，但她说最近要上夜班。”
裴振华皱起眉毛：“夜班？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上夜班？”
“是，所以我打算这几天才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穆戈说。
“行，都拜托你了小穆。”裴振华一口答应。
“裴哥放心。”穆戈应道。
挂断电话，穆戈站在树荫下看向便利店内忙碌的身影。
听她说，家里的情况似乎不是很宽裕。
可是裴振华总不会不给母女俩生活费的。
只是，他不能过问，甚至不能说出自己是裴振华手底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