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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雯冬连忙松开了手,竟难得觉得自己和人相处,会这般不自然。
  她佯装镇静地说道:“我到时候再给你做一个,你看我怎么吹的再学吧!”
  说完,她后退了好几步,又拿了他手中的埙,慌忙跑走了。
  郑雯冬对于自己说过的话,确实说到做到。
  没几天,她就拿着烧制出的埙找到卫书郡。
  那埙的面上还刻了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
  后来卫书郡问她,郑雯冬当着他的面,拿白萝卜雕了个小虎头。
  她扬着下巴,好不骄傲:“本人刀工自然是一流。”
  后来郑雯冬也常雕,把卫书郡当小孩子似的哄,却意外地受用。
  卫书郡学什么都快,这次吹埙也不例外。
  没几十分钟,就记住了孔位的发声,又过几天,便能吹出一段曲子来。
  郑雯冬全然归功于自己,笑得讨喜又得意:“我师父教我的!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当你的小师傅!”
  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又红了,闷声回道:“郑雯冬,你知不知羞。”
  也是许久之后,卫书郡才知道,有些人不是生来家庭圆满。
  所以郑雯冬一直渴望一个圆满的家,可二十多年后的他并没有给她。
  ……6
  这次之后,两人的交集明显多了起来。
  在田里劳作、挣工分的时候,郑雯冬便有意无意地往他身边凑。
  卫书郡心里清楚,却没戳穿她。
  郑雯冬要在广播站和他一起念稿,要和他一起写春节的对联,他就教她读书写字。
  她也帮着卫书郡一块放他放不熟的那头牛,在他生病的时候给他做想吃的菜,甚至把工分让给他。
  村里人总开两人玩笑,郑雯冬竟然会脸红。
  看一眼什么都不说的卫书郡,又逞着强摆摆手,求乡亲们嘴下留情。
  卫书郡知道郑雯冬对自己有意思,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卑劣。
  理所当然地享受她给自己的好,也放任自己和她的靠近。
  很多次,卫书郡都想和她说清楚,他并没有组建家庭的想法。
  可看见她透亮的眼睛,他却说不出任何让她失望的话了。
  从没有那样的眼神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
  有记忆起的这十来年,只有郑雯冬这样一个心无旁骛、毫不在意他的身份的人。
  她没有别的心思和想法,只是喜欢“卫书郡”这个人。
  好几次都差些情难自禁地松口,又被卫书郡自己克制住。
  郑雯冬生机勃勃,就像闯入他昏暗日子里的暖阳,一颦一笑,好似都带着光芒和暖意。
  他很怕,自己会毁了这份生机。
  这关系持续了半年,直到卫书郡奶奶给的观音像玉坠掉进了水田里才结束。
  能作为纪念的东西已经丢了太多,卫书郡自己都没有找的打算了。
  可郑雯冬却不。
  她也没明说,而是在种田大队收工后,自己跑去了田里。
  晚上九点,郑雯冬到了知青院,敲开了卫书郡的门。
  她满身是泥,就一张脸、一双手还清晰。
  “卫书郡!你的玉坠,我给你找到了!”
  郑雯冬手中的观音像笑容慈悲。
  卫书郡看着玉坠,又看着她,有些恍惚了。
  好像郑雯冬才是能渡自己的那个人。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动心了。
  下一秒,卫书郡握住她的手。
  两人掌心相接,里头的观音像带着她温热的体温,传到他的手上。
  卫书郡认真看着她,问道:“郑雯冬,你要不要和我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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