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丘管爷爷要了一个镇上出租车司机的电话,早早地把车叫到了院门口,三人上了车,去镇上吃最后的晚餐。“我上大学的时候,一个男朋友都没谈,”宋朗拿起一串腰子,边吃边说,“毕业之后,我妈像催鬼一样,上班像是坐牢,吸走了我的阳气,我都没有爱的能力了!柳不言!爱无能!我才多大啊!爱无能!” 屋里,宋朗拍着柳不言的大腿,十分急切,“我的天哪,我的天哪。” 感慨了半天这人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柳不言觉得奇怪,这宋朗平日里很是直率,今日非要吞吞吐吐。 “就是这家伙,一直帮你码字吗?” “是啊。
屋里,宋朗拍着柳不言的大腿,十分急切,“我的天哪,我的天哪。”
感慨了半天这人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柳不言觉得奇怪,这宋朗平日里很是直率,今日非要吞吞吐吐。
“就是这家伙,一直帮你码字吗?”
“是啊。”
“偷偷和你说一下,这家伙长得还行......”宋朗眯着眼,有些不怀好意,仿佛要撮合撮合,柳不言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要不怎么说闺蜜呢,宋朗立马明白柳不言的意思,不过她反应很迅速,“哦?看来你喜欢他啊,你没急着辩解,而是说自己的问题,是不是喜欢他?”
“对我都那样细致了,我又不是木头,我只是不勇敢。”
宋朗唉声叹气了良久,给柳不言撕开一袋儿月饼来,“我不好评判你的事情,如果爱就大胆爱,受到伤害就远离,做些喜欢的事情,多好!给——你最喜欢的五仁月饼,吃吧。”
“你怎么不吃?”
“你最喜欢的,是我最讨厌的呗。”宋朗看着五仁月饼里花花绿绿的东西,实在是无法理解,这种东西,柳不言怎么吃得下去。
她随手从盒子里拿出一个豆沙馅的,“哎,柳不言,一件不好的消息,我妈让我去相亲了。”
柳不言脑袋里是大大的问号,她以为,宋朗这么有主见的人,永远不会相亲。“那你去了?”
“去了,还是请假去的。”语气中满是丧气。
“柳不言,我不明白,相亲这个玩意儿,实际上就是把儿子和女儿当成商品摆出来,看着合适就配在一起,但如果两个人想要婚姻生活变得长久,最重要的因素不是爱情吗?可是相亲没有爱情啊!”
“在父母眼里,结婚只是一项任务,他们不会管你爱不爱,他们觉得那东西不现实,没有钱来得踏实。”
宋朗刚才还笑嘻嘻的呢,现在有点儿想哭了,“上大学、考公、相亲......我一直按照我妈说的过日子,现在就在一个小城市当公务员,我承认,这份工作很踏实,但我就是很累。”
“可能是因为,这不是你想要的吧?”
宋朗其实不愿意和柳不言说话,这家伙活得太现实了,所以总是一阵见血,而她最讨厌一针见血,这会让她本就疲惫的生活,从头到尾藏都藏不住。
“所以你相亲结果怎么样?”
宋朗沉默了。
“我不喜欢他,”片刻才蹦出了一个字,“他应该也不喜欢我,但是我们俩都可以凑合,爱情这个东西,很难碰到,我不抱有希望了,所以我妈说,看这个男人能给多少钱,如果多的话,我就要结婚了......”
啥?柳不言觉得外面的狂风吹破了耳膜,她反应好久,才伸手摸索着宋朗,她拽着她的手臂,一字一顿地说,“你要想好。”
“我会抗争到底的!对吧,柳不言!我从来办事都嘁哩喀喳的,不做就是不做!”宋朗苦笑着,“回家我就和我妈说!我才不嫁人!”
她的话,很抖,貌似被东北的北风一下吹散了。
嗯,但愿她真的能做到,柳不言皱着眉想。
第二日下午,吃了两天健康食品的宋朗收拾好了行李,周老太太给她拿了不少的瓜果蔬菜,一听他们晚上吃烧烤,周老太太摇摇头,“年轻人去吧!我就不凑热闹了!”
沈丘管爷爷要了一个镇上出租车司机的电话,早早地把车叫到了院门口,三人上了车,去镇上吃最后的晚餐。
“我上大学的时候,一个男朋友都没谈,”宋朗拿起一串腰子,边吃边说,“毕业之后,我妈像催鬼一样,上班像是坐牢,吸走了我的阳气,我都没有爱的能力了!柳不言!爱无能!我才多大啊!爱无能!”
沈丘听着她们的话,年轻人的困境都很相似。
“我们办公室老大,什么都让我干!他每天班儿都不怎么上!”沈丘和柳不言听着唯一上班族的烦恼,给予了最大程度的理解。
宋朗举起可乐,看了看时间,“朋友们!再会吧我们!我得走了!柳不言,回家就是一场战斗!到时候打电话给你,报告我的结果。”
天色渐晚,一会儿赶不上车了,宋朗“叮当”两声主动干了杯,逃命一样往大巴车站跑去,那身影,颇有些英勇之气。
“沈丘,她上车了吗?”
沈丘远远看着,“上了,上了,放心。”
这时,菜还没上齐呢。沈丘打算和柳不言慢慢吃,他问柳不言想吃什么,然后把签子递给她,后来他还是觉得不稳妥,费了很大劲儿把签子上的东西撸到盘子里,让柳不言吃盘子里的。
柳不言觉得沈丘很贴心,同时,她觉得自己悲哀地像一条狗。
镇上逐渐没了什么人,除了几家烧烤店还热热闹闹的,就都熄了灯,这里没有那么多年轻人。也没有夜生活。
“好吃吗?”
“好吃。”柳不言刚才听宋朗说话时,还笑吟吟的呢,如今貌似懒得表情管理,变得冷淡了很多。
不远处,走过来一伙人,他们坐在了隔壁,闹闹哄哄,嘴上的脏字从进来到现在就没停过,沈丘皱了皱眉,“吵吗?我们要换个位置吗?”
柳不言觉得挪来挪去麻烦得很,便摇摇头,“换了也是一样的,我们还有没上的菜吗?”
“有,怪我,我点多了,可能是我这人,身世凋零,从小吃不饱......”柳不言笑了,这个人设属于上本书的男主,沈丘看见柳不言笑,也挺开心,现在的生活,和在一起了又有什么不一样呢,他私心觉得,现在这样,真的很完美了。
隔壁那桌人不知道在闹什么,买了一打啤酒,不知谁喝完后直接把酒罐扔在地上,泄愤一般扔出来,那酒罐触底反弹,直接砸在了柳不言的身上。
沈丘站ʝʂɠ了起来,“几位,喝酒能不能注意点儿!”
柳不言吓了一跳,忙伸手抓人,没抓住。“沈丘,别生事。又不疼。”
可惜已经晚了,对方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个抽烟喝酒烫头,其中几个还纹了花臂,卧龙盘踞,猛虎下山,颇有几分混社会的味道。
他们一窝蜂都过来了,有的还拽着酒瓶,吃着串,“你算老几啊?教训我们?”
“我只是让你们注意一下,如果是教训,早就动手了。”沈丘承认,可乐里面好像有酒精,要不怎么就上头了,忘记了三思而后行。
柳不言很害怕出事儿,如果沈丘被人打,她帮不上半分忙,沈丘头一次看见柳不言露出谄媚的笑容,她站起身来,貌似是为了掩饰自己眼瞎,还假装自己眼神活泛。“对不起哈,大哥,我们的错,你们继续吃!”
“呦,挺好看啊?你女朋友?”一个花臂凑上前来。“你什么学历,还有女朋友?”
“这跟学历没关系。”
“没关系?那你让她当我女朋友?”
沈丘的火气“噌”地一下冒上来,柳不言怕他做傻事,“大哥,我们错了,打扰你们吃饭是我们的不对......”
也许是柳不言急切了些,她只盯着一个方向说,但那个方向,没人,小灯被风吹得晃了起来,那个花臂皱了皱眉,认出了她。
“柳不言?是你吗?泊子村的柳不言?你姥姥姓周,是你不?”
可能是熟人,这就好办太多了,“我是!大哥!我们刚才没有恶意!如果你认识我的话,麻烦放了我们,你们去吃饭,我们离开,大家互不相扰......”
那群小混混窃窃私语,“老大认识她?我靠,他还能认识这种人物呢?”
“你不认识我?”那人有些疑问。
“不认识......不是不认识,我瞎了,看不见你。”柳不言强调了一下。
“我的声音你也认不出来?”
柳不言默默摇了摇头,“我好几年没回姥姥家了,兴许是忘了。”
“王丛,记得不。”那人恨恨地说,往地上啐了一口。
“王......记得。”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柳不言紧握着衣角。“王哥好,我们既然认识,就在村里见吧。”
“那可不行,你们刚才算是惹到我了,你得补偿啊......”王丛听了这话更不想放人了,他从小时候开始,就很爱看漂亮姑娘,有一年,只是一个偶然,他看见了在村里拿着傻子相机一顿拍的柳不言,便一直念念不忘,当时他找了很多理由去周家帮忙,剩下的时间就偷看柳不言。
享受暑假的柳不言对此一点儿都不知情。
只是觉得院子里那个男的,有些奇怪,她看他的时候,那人总傻呵呵地笑,貌似很是开心。
“这样吧,柳不言,你亲我一口,我们就放过你俩。”周围的小混混笑得很大声。
沈丘扑腾站起身来,“你给我滚!别痴心妄想!”可是很快,他被按住了。
“怎么?不愿意?嫌弃我?”
“不是,王丛哥,你给我瓶酒,我壮壮胆。”柳不言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绿色玻璃瓶,金士百,她拿着就喝,几个小混混跟着起哄,王丛笑得有些粗犷,他觉得柳不言做事儿挺带劲儿。
“柳不言!你别为难自己!让他们打我!”沈丘开始后悔了,不知道自己每天都抽什么风。几个拳头听话地落在他脸上,不一会儿就挂了彩。
这边的柳不言没喝几口,就呛了一下,咳了很久,她得等一句话,才能大致推测出王丛的位置,她从来不期待别人能帮她,说到底,最靠谱的还是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