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骁扭头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转身朝一边走去。安心叹了口气,这个大男孩的内心一定藏着什么东西,又想告诉别人但又怕说出来后没人理解。他很矛盾。花剑比赛小组循环赛和单人淘汰赛,电视上没有直播,不过,安心很有自信,她相信许恺和池遇会双双晋级半决赛。 许钦最后一个走出书房,他把门轻轻的关上,又郑重其事的看了看那扇门,这才移步到楼下的客厅。 许恺拉着安心坐在沙发上,许钦不希望在唐茵的房间谈论此事,这也是对死者的一份尊重吧。 三个人坐在一起,气氛有些异常
许钦最后一个走出书房,他把门轻轻的关上,又郑重其事的看了看那扇门,这才移步到楼下的客厅。
许恺拉着安心坐在沙发上,许钦不希望在唐茵的房间谈论此事,这也是对死者的一份尊重吧。
三个人坐在一起,气氛有些异常的凝重,对过往的事,都怀着一份小心翼翼,生怕触碰了就很疼。
这么多年,许钦从未提过此事,就算许恺再仇视他,他都不愿讲出来,因为他想给唐茵最后一份安宁。事到如今,有些事还是得面对,他不能让许恺成家立业后,仍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你妈妈的噩梦应该是从采访李隽后开始的。”许钦双手紧握,这件事他真的不愿提起“本来那次采访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你妈妈还是去了。”
安心握紧许恺的手,她知道,那次唐茵是代替周馥郁出的采访任务。
“本来采访没什么,偏偏赶上了台风,风大雨大,电视台的车走不了,只能躲进酒店,正巧李隽他们也在那个酒店,事后,外界有了风言风语,说你妈妈和李隽有染,一开始,我们都没当回事,后来,流言越传越离谱,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们的生活……”
许钦说不下去了,他现在仍然能感受到当时被流言蜚语困扰的那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和你妈妈实在没办法正常生活,说来也怪,李隽突然出车祸身亡,这下,你妈妈成了罪魁祸首,每天都有人堵在电视台门口,对你妈妈进行谩骂和侮辱。”
安心心里有些寒意,人言可畏无非于此。
“你妈妈是个要脸的人,我们谈了好多次,她执意要离婚,我相信她,可我越相信她,她就越痛苦,直到那天,她和同事吃饭,谁知,竟想不开走了那条路。”许钦摘掉眼镜,双手捂住了眼睛。
安心深吸一口气,两个彼此信任的人,终是没能逃过外人背后的指指点点。
“你要是肯离婚,妈妈可能就没那么大的负罪感。”许恺还在纠结这件事。
许钦吸吸鼻子,眼眶湿润了。他说:“那个时候,我怎么能离开她,我和你妈说过,不管前面的路怎样,我都陪着她一起走,可我没想到,她却不肯放过自己。”
“你们爱的太深,都不想给对方压力。”安心说了一句。
许钦看了安心一眼,说:“我曾问过那天在酒店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不会和李隽传出绯闻。”
这也是安心一直想要知道的事实,可是,唐茵已经不在了,没有人能告诉他们答案。
“妈妈不愿意说。”许恺低着头,不想被人看见他哭了。
“李隽是出车祸,没什么可疑的。”安心说。
“不会那么巧,采访完不久两位当事人都不在了。”许钦也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安心看了许恺一眼,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全运会在即,许恺不能分心,这件事曾害过两条命,她绝不允许许恺再成为受害者。
“事情都过去了,心结也打开了,你和许恺的误会也应该结束了。”安心拉起许恺的手,往许钦的手上放。
许恺一开始还有些抗拒,但最后还是抓住了父亲的手。
许钦的眼眶又湿润了,这么多年,许恺第一次主动拉他的手,他们父子之间像最熟悉的陌生人。现在好了,他们拉住彼此的手,感觉又回到了许恺小时候,他总是缠着父亲让他举高高,那时,应该是他们这一家最幸福时候。
两人回到学校已经很晚了,许恺把安心送到女寝楼下,站在那儿看着她上楼。安心走到窗口,朝楼下的许恺挥挥手,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看着许恺越走越远,安心才慢慢回转过身。寝室的姐妹都在忙着睡觉前的准备,洛雅似乎最闲,躺在床上,翘着腿,晃来晃去。
“我还以为你晚上不回学校了呢?”洛雅自顾自的说着,她在刷手机。
“没你那么随便。”
洛雅翻身趴在床上,瞅着安心,问:“情绪不高,怎么了?”
“累了,坐车回来有点儿晕。”
洛雅撇撇嘴:“兴奋过度了吧!”
她的话另有所指,安心也懒得理她,看了看甄恬,她在卸妆。
“好了吗,我们到外面聊聊。”安心替她收好卸妆水。
甄恬看了安心一眼,点点头。她刚和池遇吃完饭回来,两人虽然没谈别的,可坐在一起的感觉,甄恬很喜欢。
两人出了寝室,站在走廊上,进进出出的同学都赶在熄灯前处理完自己的私事,显得有些慌乱。她两往走廊的一端走去。
“怎么了,有话说?”甄恬站定后,将盘起的头发松了下来,一头长发,非常飘逸。
安心犹豫了片刻,开口:“关于唐茵的死,你能和我说说吗?”
甄恬脸上有些诧异。
“你把听到的风言风语告诉我,我想,唐茵的死不那么简单。”
甄恬脸上更加疑惑了,她从未想过这些,一个人死了就死了,还去找原因,有意义吗?
“我想知道,也想替许恺解开心结。”
甄恬的脸色稍微松缓了一些,她知道唐茵的死让许恺有好长一段时间陷在颓废里。
“那些风言风语无非是ᴊsɢ说唐茵和一个男人不清不楚,害的那个男人为情而死……”
大致也就这样,和许钦说的差不多。
“还有呢?”
甄恬想了想,毕竟五年前,她也不太懂大人之间的事情,只是偶尔听父母在家里谈论一下。
“好像在一个酒店,被人撞见了,这事才被传开。”
肯定是这样。
那天在酒店,不止唐茵和李隽,还有一些什么人,只是,这些人不会跳出来说自己就在现场。
“你父母和许钦父母关系那么好,他们没有劝劝唐茵?”
甄恬摇摇头:“听我妈说,唐茵什么人都不见,从流言蜚语一出,到她不慎坠楼,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吧,她谁都不见。”
安心似乎能明白唐茵当时的心境,那么多人指指点点,她肯定生不如死。
“那个男人也死了,是在唐茵之前,如果那个男人没死,这件事时间一久,估计也就风平浪静了,没想到……”甄恬摇着头,也为唐茵的死感到惋惜。
“说来也怪,两个人前后都死了……”甄恬自言自语,神情也变得有些疑惑。
安心最大的困惑就是这两个人为什么一前一后相继出事,李隽的车祸看似意外,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她又说不出来。
甄恬看了看安心问:“你在怀疑什么?”
安心笑了笑,摇摇头,说:“就是奇怪,但具体说不上来。”
甄恬深呼吸,大半夜的聊两个死去的人,总觉得怪怪的,于是说:“别说了,许恺和池遇马上就要出发了,这个时候,还是别打扰他们的好。”
安心点点头,看来这件事又要放一放了,等他们凯旋后,找机会再和他俩聊聊。
一转眼,许恺和池遇就踏上了争战签运会的征途。
安心和甄恬只能送他们去机场,四个年轻人,站在机场大厅,虽有离别之苦,但为了梦想,他们必须勇往直前。
安心说:“照顾好自己。”
甄恬说:“心态最重要,别把夺冠看得太重。”
许恺笑笑:“你也照顾好自己,不能再瘦了。”
池遇话不多,却很走心,他说:“能争取冠军,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四个人都笑了,各自的心里都有小小的期许。
坐上飞机,许恺在包里发现一个手环,运动手环。接着,就收到安心的短信:戴上这个手环,我能看到你行动的步数。
许恺笑笑,把手环戴在左手腕上。
安心的短信又发过来,写着几句话:一步两步三步……上千步到上万步,看着你每次变化的步数,都是我想你时的心跳。当计数为“0”的时候,我的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睡梦中,期待着和你数着步子往前走!
许恺笑的很幸福,有人这样关注着他,牵挂着他,期待着他,他是幸运的,是被宠的,但愿他也能在睡梦中和她数着步子往前走!
许恺回了短信:亲爱的,我戴着手环,就像把你带在身边,你一直和我同在,爱你……
坐在一旁的池遇,系好安全带,拿出甄恬送他的眼罩,看了看,嘴角有了一丝笑意。他戴上眼罩,往椅背上靠了靠,他感觉到,甄恬的一双手正蒙在他的眼睛上,暖暖的,柔柔的。
安心和甄恬回到学校,两人有同样的祝福和期待,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她俩的心将在另一端的某个地点,和他们紧紧的系在一起,这是甜蜜的,是安心的更是值得珍惜的。
在球场,安心碰上了耿骁,他一个人站在球场边,好像故意在等她,看到她后,冲她点点头。
“你等我?”
耿骁没说话,点点头。
“有事?”
耿骁把一只精巧的篮球模型递给安心,说:“他应该上飞机了,不过等他回来,你再给他。”
“给许恺?”
他点点头。
“你怎么不亲自给他?”
耿骁抬眼看她,面部依旧没什么表情。
“我替许恺谢谢你,他看了一定会很喜欢的。”
耿骁抿着唇,嘴角有一丝丝淡淡的笑,很浅,很浅。
耿骁默默的离开,没有多说一句话。安心看着他的背影,对这个少年更加好奇了。
全运会的比赛场馆,设施全新,环境整洁,虽然和北京奥运会场馆不能同日而语,但运动员在场内的感觉却是相当舒适的。
击剑馆的设计很人性,场馆不大,却也被利用的很充分,主馆内铺设八条剑道,各种仪器准备就绪。许恺和池遇尤为看重的就是场馆内的照明,就怕灯光太多设计不合理而形成反光折射,有碍选手正常发挥。
熟悉场地的时候,许恺和池遇就对这些有碍选手发挥的细节看得很明白,这也是一个运动员对自己负责的一种体现。
比赛场馆离酒店不远,这也能让运动员有更多的休息时间。许恺和池遇分在一个房间,室内的环境相当不错,有宽大的落地窗,有通风好的阳台。
池遇担心许恺现在服用的药物会影响尿检,他问许恺:“医疗队的药应该没问题吧。”
许恺并不担心,医疗队用药是有规定的。可是每次大赛都能抽查出问题,看来想得冠的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但到最后,还不是被查了出来?物极必反,这是不可取的。
两人收拾妥当,各自躺在床上给远方的两个人发微信。
许恺问池遇:“你和甄恬进展如何?”
池遇盯着手机回答他:“简单的聊聊,没什么。”
“她好像不这样认为。”他把枕头垫高了一点“甄恬很单纯,家庭环境让外人以为她很任性跋扈,可她不是,她从小就安静,现在也是如此,所以她对感情的事,会很认真。”
池遇扭过脸看了许恺一眼,说:“她和安心不同,安心能屈能伸,甄恬只适合被宠着。”
许恺笑了:“那你就多宠着点儿。”
“我现在心思不在这上面,打完比赛回去再说吧!”
“也是,好好比赛,如果我俩真到巅峰对决的时刻,我希望你手下不要留情,我要知道,是我技不如你,还是你技高一筹。”
池遇瞟了他一眼,笑笑:“我什么时候手下留过情?”
两人相视一笑,这种对决才是有意义的。
全运会开幕式那天,安心早早就回家守在电视机前,希望能在H省代表团里看许恺一眼。
然而从6点多开始,一直到9点结束,她都没看到许恺。
H省代表团第31位进场,那么多人,又都穿着整齐的服装,镜头不可能每个人都扫到。她睁着大眼睛,看了半天,连许恺的影子都没见到,也没看见池遇。只有旗手和几位明星运动员给了几秒的镜头。
等了一晚上,什么都没等到,刚要睡觉,甄恬的电话进来了,她显然挺激动,声音都变了:“我看到池遇了,他和许恺走在一起……”
安心楞了一下,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怎么就给漏掉了?
“有吗?你看到了?我没看到,帅不帅?”安心也有些激动了。
“帅,超帅!”
“我要看重播。”
“我录下来了,明天你回学校再看!”
“现在发给我。”
“文件太大,很慢的。”
“哦!”安心有些遗憾,没能亲眼看见他们。
安心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许恺他们现在一定兴奋的也睡不着吧!他们可能刚退场,可能在回酒店的路上,可能在吃宵夜,可能……肯定没有在想她。
她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没来由的脸红了起来。
他一定忙坏了,那么多人,可能有很多事要处理,忙的连手机都看不了。
温告诉自己,别瞎想了,睡吧,明天一早,他就会发来消息的。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几点,安心听到耳边响起了手机提示音,就那么一声,就把安心的睡意驱逐,她一个激灵爬起来,抓过手机,果然是许恺发的一条微信。
“我们正在回酒店的路上,今晚很兴奋,走在队伍里,我都想跳起来,你看到我了吗?”
安心心里暖暖的,美美的,甜甜的。她看了一眼时间,凌晨2点25分。
她敲了几个字:“看到你了,超级帅,帅的一眼就认出是你。”
发过去后,觉得撒谎也挺容易的,于是她咬着嘴唇偷笑。
“你还不睡?”
安心想了想,回复过去:“口渴起来喝水,好巧,你就发消息过来了。”
许恺那边发来坏坏的笑脸。
接着又是文字消息:是不是在故意等我消息,快去睡觉,小心黑眼圈。
安心心里暖的一塌糊涂:知道了,啰嗦,你也早点睡。
“回去就睡。晚安,爱你……”
安心盯着那句“爱你”看了半天,最后,也打了同样两个字,发出去。然后不再等他回复,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的可真踏实,直到母亲把早餐摆上桌,叫了她三次,她才肯起来。
饭桌上,爱素问安心:“许恺几号比赛。”
“22号吧,可以多休息两天。”安心喝了一口粥。
“夺冠的机会大不大,他的手,会不会ᴊsɢ有问题。”
安心摇摇头,说:“夺不夺冠不重要,关键他能克服伤痛,重新站上剑道,这才是重要的。”
爱素明白,一个运动员最大的希望就是站上领奖台,许恺也不例外:“不容易啊,能做自己喜欢的并坚持不懈,这很难能可贵。”
安心看了看母亲,问:“妈妈,你想不想找个伴?”
爱素放下碗筷,瞪了女儿一眼:“又来,你现在就嫌弃我拖累你,是不是?”
安心赶紧解释:“没有啦,就是觉得你太孤单了,有个伴,陪陪你,日子也好打发啊。”
爱素摇摇头:“我现在挺好的,不用你操这个闲心。”
安心看出母亲是很抗拒这件事,她知道妈妈心里一直有爸爸。
吃完饭,安心准备回学校,临出门前,爱素说,找到一份保洁工作,就在市中心一座大楼里。
安心抱抱爱素,说:“辛苦了。”
“我闲了这么久,实在待不住了,反正就是打扫卫生,也不累。”
“离家远点了。”
“和领导说了,我可以提前半小时走。”爱素笑着说“领导人不错。”
安心心里有些酸,母亲年纪大了,还要出去打工,她心疼啊。
爱素看女儿眼里湿湿的,赶忙推她出门:“快走吧,我也到时间了。”
看着母亲转回去,收拾东西,安心抹了眼角溢出的眼泪,转身下楼了。
刚一到学校,安心就找到了甄恬,迫不及待的要看她录下的视频。
甄恬一边笑她猴急样儿,一边把视频找出来播放。
果然,在一个镜头里,出现了许恺和池遇,他俩手牵着手,另外一只手举着国旗,向看台这边挥舞着。
镜头只有3秒钟,快的一眨眼就过去了。
安心重复播放了好多次,就是看不够。
“你怎么做到的?”
“用心啊!”甄恬收了手机,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你是说我没用心了?”
“关心则乱,你太激动了,想每个镜头都不错过,结果……”
安心觉得是这样的。
“我动用了所有同学朋友,只要H省代表团的镜头,都给我录下来,一双眼睛怎么可能完成啊!”
果然是用心了,安心笑了笑,不管怎么说,许恺和池遇在场上的风采被永远留了下来,等将来,再拿出来看,除了兴奋便是感动了。
第一天比赛日就要决出男子重剑和女子佩剑的冠军,小组循环赛后H省男子重剑的几位队员全部惨遭淘汰。
这样看来,H省的击剑项目只有许恺和池遇的花剑还有冲冠的机会。
击剑项目一共有六个比赛日,第三个比赛日就是他们花剑,和最后一天团体赛。
花剑一直是H省队的强项,前有奥运会冠军,总教练更是对花剑充满了信心。除了老将,池遇和许恺算是新人,但他们的技术已经远在老将之上了。
花剑被寄予厚望,池遇和许恺双保险,拿下冠军应该问题不大。
第一天比赛日,击剑项目H省队没有金牌收入囊中,安心和甄恬也都觉得有些可惜了,本来看好的选手,居然也出现了失误,看来赛场上的瞬息万变,随时可能改变结果。
两人开始为许恺和池遇捏把汗了,尤其安心,更是担心许恺的手伤,这一定会成为限制许恺发挥的最大障碍。
甄恬拍了拍安心,说:“别想太多,我们去喝酒吧,提前祝贺两人夺冠!”
安心笑了:“你这么心急啊,这也能提前祝贺?”
“我馋酒了,找个借口,万一夺冠了不是更好。”
两人刚出寝室门,正好洛雅和林好也回来,两人参加了一个Coser的聚会,两人难得志同道合,这也算缘分使然。
看到两人,甄恬就说要出去喝酒,有同去的就跟上。
洛雅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林好也赞同,于是四个女生叽叽喳喳往楼下去。
安心喝不了酒,只能要一杯啤酒。甄恬和洛雅算是有点酒量,林好也能对付两口。
四个人坐在烧烤档最里面的位置,一边喝着一边聊着。
“你们说有意思不?我们四个大一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坐在一起喝酒,真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洛雅举着杯子说。
安心和甄恬对视一眼,那个时候好像自然而然就分成两派,绝对水火不容的样子,现在好了,四个人真的就成了朋友,而且是那种很要好的朋友。
“我要谢谢安心,是她提醒了我,不然我还陷在那儿,找不到出路呢!”甄恬和洛雅碰杯,又和安心碰了碰。
安心小小的抿了一口啤酒,说:“我们四个能住在一个寝室,这是多大的缘分啊,我不想毕业后,因为不了解对方而有所遗憾,毕竟以后很难在遇见。”
林好点着头:“我和洛雅都是外地人,将来毕业去哪儿都不知道,你和甄恬还好,应该会经常见面的。”
洛雅放下杯子,说:“我和乔宁商量好了,他去我那儿,海城这个地方,不适合我。”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洋溢出来的是向往,是幸福。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你应该留下来。”安心笑她。
洛雅看了一眼安心:“也不一定,他要愿意完全可以入赘到我们家。”
“你有哥,这不可能。”林好说。
洛雅撇撇嘴说:“不管那么多了,毕业还早,我们应该尽情享受在一起的许时光。”
洛雅瞅着安心问:“你和许恺是最叫人羡慕的了,将来毕业第一件事,你就是嫁人。”
甄恬也看安心,问道:“那么快?”
安心瞪洛雅:“别听她胡说,我才不想那么早结婚呢!”
甄恬点点头:“我也是,最起码得工作几年,好好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不一定要靠男人养活。”
安心看着甄恬,这一点她们又有了默契。
“估计我应该是咱们四个里结婚最晚的一个,因为,我现在还是只单身狗。”林好喝掉半杯啤酒,苦着脸说。
大家都笑了,大学校园里单身狗并不奇怪,有的人很现实,即使在校园里谈的轰轰烈烈,一到毕业还是分崩离析,那种滋味很难有人愿意尝试。
“这可不一定,缘分到了,没准你就是第一个结婚,第一个生娃的人呢!”洛雅嬉笑着和林好碰杯。
林好弄了个大红脸,结婚生娃这种话题,她觉得太早,太遥远。
大家正聊着,就看见过来几个男生,一开始没注意到,等他们坐下后,甄恬碰了碰安心,小声说:“阮琛。”
安心往那边看了一眼,果然有阮琛,他今天穿的很随便,休闲裤,简单的一件卫衣,一副闲散的样子。
“他着装风格都变了。”甄恬小声嘀咕了一句。
“原本什么样,就什么样,再伪装也伪装不来的。”安心刚要移开目光,就看见阮琛转过头来,和她的目光对上了。
安心没什么表情,倒是阮琛冲她轻轻一笑,那笑容还是那样的从容。
安心转过头,就算再从容也不再是以前看他时的心情。
“他过来了。”林好小声说了一句。
安心就觉得背后一凉,甄恬就抓住了她的手,给她力量。
“都在呢,要不要一起?”阮琛的声音还是那样温和,可现在听着,有些不舒服。
四个女生都没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淡然了下来。
阮琛弄了个尴尬,没人理他。
“那你们继续,这顿我请。”
“不用了。”安心站起身,叫了服务生“买单。”
阮琛看着安心掏钱,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没必要弄成这样吧。”
安心听见,微微笑笑:“你想怎样呢?”
“和从前一样。”
“你想多了,不可能。”
“还在怨我?”
“没有,就是觉得不值。”
阮琛看了看安心,又看看甄恬,这两个女生他都没有利用好,是他最失败的一次计划。
“诗社的社长你来接任吧,我已经把你的资料交上去了。”他说,很诚恳。
“对不起,我没太多时间。”安心接过零钱,其他几个女生也站起身来。
“你最合适。”阮琛急切地说“你来带诗社,我很放心。”
安心看了一眼阮琛:“我都打算退出了,你再找更适合的人选吧。”
阮琛还想说什么,安心已经迈步离开了。
三个女生呼啦啦跟着安心走了,留下阮琛怔楞的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
诗社果然选举了安心做社长,洛雅说:“别为了不值得的人放弃你所喜爱的,你来做社长最合适不过了。”
安心最后还是答应接任社长一职,和阮琛交接的那天,他们一句话没有。阮琛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她,并告诉她:“出国的事已经定了,那边看中的是成绩,给我全免了学费。”
安心只淡淡的一句:“祝贺!”
两人走出教学大楼,一个朝南,一个朝北,以后,将来,再无交集。
安心回到寝室,想了半天,才觉得真正的人才是不会被掩藏的,阮琛无所不用其极的想办法出国,却落了个空,但是ᴊsɢ他的成绩才学,却成了他迈出国门的关键。人,在什么时候都要有真才实学。
阮琛的事就这样过去了,她只能祝福他,往后好自为之。
耿骁来找安心,说想加入诗社,安心非常高兴,他可以参加社团,这应该是他走出自己圈子的第一步,以后会慢慢好起来。
耿骁加入诗社,和安心说话的次数也多了,安心问他:“你性格一直这样吗?”
他摇摇头:“不想说而已,也没人可以说。”
“因为什么?”
耿骁看着安心,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一句:“我讨厌那个家。”
“你父母?”
耿骁点点头:“我不想见到他们。”
“原因?”
“他们太自私。”
“他们是爱你,才管理你的人生。”
耿骁嘁了一声:“他们考虑自己的多。”
安心默然了一会儿,家长和孩子之间为什么总是存在着一些问题,难道就不能和平共处吗?
“你应该多理解父母。”
耿骁第一次笑,却笑的很无奈:“不能够,我也不想这样做。”
“为什么?”
耿骁再度看了安心一眼:“现在我不想说。”
“什么时候想说?”
“不知道。”耿骁目视前方,摇摇头,眼神迷茫“也许永远都不会说。”
“等你想说,就来找我,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耿骁扭头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转身朝一边走去。
安心叹了口气,这个大男孩的内心一定藏着什么东西,又想告诉别人但又怕说出来后没人理解。他很矛盾。
花剑比赛小组循环赛和单人淘汰赛,电视上没有直播,不过,安心很有自信,她相信许恺和池遇会双双晋级半决赛。
果然,许恺和池遇两人携手在小组赛中以卓越的的战绩顺利出线,在1/8决赛中,池遇以15:5轻松击败对手,而许恺也以15:9力挫劲敌,两人又双双晋级1/4决赛。
两人的成绩一直不俗,在1/4决赛中更是超常发挥,击败了各自的对手挺近半决赛。
半决赛最不愿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许恺和池遇率先对决,这就意味着,他们中间有一个将止步半决赛,无缘决赛。
电视直播了许恺和池遇对决的比赛,当时安心因为老师给的任务没完成,不得不忍痛留在教室里,她让甄恬回去看,她害怕看到两个朋友在剑道上厮杀,这是一件挺残忍的事。
安心从五点半就开始待在教室,手上的活一边做着,一边溜号,旁边的同学问了好多句,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6点钟的时候,安心知道比赛开始了,她的心始终不能静下来。乔宁和洛雅来喊她,她说什么也不肯去校外的酒吧看直播,她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落败。
而远在千里的许恺和池遇,在拿到对决名单的那一刻,两人都知道,不是你走,就是我走。
这样的对决的确很残忍,但是比赛规则就是这样。
两人在上场前,已经进行了沟通,池遇说:“我们终于又一次碰上了,我不会手下留情。”
许恺穿着击剑服,对着池遇的胸脯怼了一拳:“上次差你一剑,这次我可要找回来哦!”
“你尽管来拿,看我肯不肯给你机会。”池遇笑了,头一次笑的如此开怀。
“你可不要顾忌我有什么伤啊,尽管放马过来。”
两人伸手握拳,肩膀紧紧的撞在一起,这才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最好诠释。
上场了,裁判人员和工作人员对仪器和拖线盘等进行了一番检查,确认无误,两人站上了剑道。
现场坐满了观众,击剑这一传统项目,很多人都为之着迷。那种灵动的进攻方式,那种你来我往,你刺我挡的进攻与防守,真正刺激到了人的感官神经,当一选手刺出好剑,当一选手漂亮的防守反击,都是美与力量,技巧与速度的超级享受。
比赛开始,许恺率先取得主动权,他在一连串的弓步进击中,轻松刺出第一剑,得分有效。
池遇当仁不让,防守反击之后,一个腕下挑剑,剑尖直刺许恺的金属衣,得分有效。
两强相争,比的就是技术和谋略。两人的剑路,套数彼此都非常熟悉,如何能在最快最短的时间内刺出有效一剑,考验的是两人的心理战术和手上脚上的稳定性。
许恺手上交锋练的游刃有余,如果手腕保护得当,他的剑路非常犀利。池遇最可贵的就是稳定,刺出的每一剑,必定带着威胁性,就算防守的招式,也是独树一帜的。
池遇主动进攻,将许恺逼近底线,但由于池遇的速度太快,许恺在踏出底线的一瞬,下蹲,躲过池遇刺来的一剑,许恺迅速做出了防守反击的动作,在池遇还没站稳脚步的一瞬,许恺的剑已经刺中池遇。
池遇连丢两剑,他开始变化套路。这回他放弃主动进攻,改为以守代攻的策略,让许恺先暴露招式,然后自己再见招拆招。
这一战略非常有效,池遇连追两剑,比分追平7:7
许恺最大的特点就是进攻猛烈,速度超快,他要把自己长处放大,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他才能完胜善打胶着战的池遇。
休息一分钟后返场,两人的对决进入了白热化。
许恺争取主动权,连下两剑,比分9:7。
池遇有些被动,心态似乎也有所波动,出剑的频率也不似先前频繁了。许恺抓住时间,连续弓步进击,长手臂伸缩自如,在贴上池遇身体的一刹那,又刺中一剑。
接下来的战况,许恺占尽了上风,池遇的防守反击并未奏效。许恺出剑的速度和频率快的眼花缭乱,尽管手腕有伤,仍未能妨碍他刺出的剑所带来的力量。
比分很快拉开,转眼许恺12:7,池遇一剑都未成功刺中。
形势对许恺很有利,但池遇仍然不肯退让,打到13:8的时候,许恺的进攻一下子打开局面,他的每一步,每一剑都很有针对性,连下两剑,最后把比分锁定在15:8,许恺将池遇淘汰出局。
甄恬最后一刻捂住了眼睛,池遇最后那一下,明显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但他全力以赴了,就算失败了也没有遗憾了。
安心躲在角落里看着手机里直播的画面,她笑着落泪了。当许恺刺下最后一剑,他大叫着将面罩摘了下来,绕着剑道走了一圈,最后面对这镜头比了一个爱心,他脸上洋溢着喜悦,他知道,镜头外的她一定能看到这颗心。
池遇摘下面罩,和许恺拥抱在一起,池遇小声说:“你是最棒的,决赛的时候,对手不是我,你还可以放开了打。”
许恺重重的拍了池遇一下,说:“我知道,你有意让着我,凭你的实力,杀进决赛不是问题。”
池遇笑笑:“我尽力了,还是你技高一筹。”
接下来的休息时间,教练又一次为许恺指出了他所易犯的错误,并和许恺研究了对手的剑路和战术。
对手是位名将,实战经验有很优势,决赛中的任何一剑都是至关重要的,尽量不要和对手有胶着,抓住时机,迅速出击,在时间上,占得先机。
最后一战,许恺信心满满,他会带着池遇的梦想出战,势必要拿下那一枚金灿灿的奖牌。
安心找到甄恬他们,一进去,洛雅就抱住了她,:“许恺赢了,不容易啊!”
安心看了看坐在一边的甄恬,她还是一副沉静的样子。她冲她比了一个心,安心知道,她这是在学许恺。
安心走过去,拉住甄恬的手:“我偷偷看了比赛,他俩都没任何遗憾,不管谁进决赛,这个时候,不再是个人的荣誉。”
甄恬点点头:“池遇尽力了,能败在许恺的剑下,他不会有任何遗憾。”
安心坐下,乔宁要了杯饮料给安心,说:“下场决赛,许恺绝对问鼎冠军。”
“我也希望。”安心接过饮料,没想到有这么多人都关注了这场比赛,她为许恺感到自豪。
这是时隔壁桌的几个男人在谈论着比赛,安心听到他们在说许恺,一个男人说:“池遇也算老将,居然被许恺那小子给淘汰了,可惜了。”
另一个人说:“许恺手腕有伤,还能赢池遇,这小子以后不得了啊。”
“比赛嘛,看看热闹就行了,说不定有水分呢!”
“这可是全运会啊,谁不想夺冠,池遇更想,可还是连决赛都没进去。”
“如果这两人决赛厮杀,我看许恺未必能赢得了池遇。”
几个人附和着:“那倒是。”
安心听着,脸上一直带着浅淡的笑意。有人讨论,证明还有人关注你,虽然别人的喜好不同,不可能都喜欢你,努力打好每一场比赛,慢慢会有更多的人喜欢你。
甄恬凑近安心,说:“池遇败给许恺,一点也不意外,池遇全运会后就打算退役了。”
安心疑惑的看着甄恬,说:“他还年轻啊,后年的奥运ᴊsɢ会,他完全有实力去争冠军。”
“他在剑道上可能也累了,在状态最好的时候退下来,这应该是每个运动员都有的心思。”
安心觉得有些可惜了,按理说,池遇也算击剑新人,短短的运动生涯,就获得了几枚金牌,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这次的全运会,估计他也做足了准备,可是赛场上的不确定性,并不能证明什么,就此放弃,实在是令人惋惜。
“他可以的,许恺这次是侥幸赢了他。”
甄恬笑笑:“我也劝过他,可他的心意已定,估计没人说服的了他。”
安心心下有些一动,池遇打算退役,多少还是因为网络上那件事对他造成的心理影响,他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
“他心里有心结,你要多鼓励他,安慰他。”安心拉住甄恬的手说。
甄恬笑笑:“我会的,不管他做怎样的决定,我支持他。”
安心也笑了,也许这就是爱,彼此了解的爱。
决赛开始了,许恺的对手是位名将,两人站在剑道的中心点做好了预备动作。
随着一声“开始”许恺率先进攻,他对对手进行了一番研究,发现,对手最厉害的就是刺击的一瞬可以变换剑路,你完全不知道刺向你的剑,究竟刺点落在哪里。
许恺和教练研究过,不能直面迎击对手的剑,一定要剑走偏锋,险中取胜。
许恺一个弓步逼近,对手连步后退,许恺继续进击,在压倒底线的一瞬,许恺果断出剑刺击,剑尖直插对手胸口,得分有效。
对手实力不容小觑,丢了一剑后,他马上调整心态,防守反击后,追平一剑。
两名选手在剑道上你来我往,你进我退,你攻我守,完全进入了胶着的状态,比分也是交替上升。
安心一帮人都是大气不敢出一声,瞪着电视屏幕,眼睛都不想眨一下,生怕一眨眼,对手的剑就会得分有效了。
许恺接连得分,把比分拉开13:11.
安心的心都到嗓子眼了,还差两剑就可以夺冠拿奖牌了,很快,对手把比分追平13:13,这下子,安心他们再也坐不住了,都站起了身。隔壁桌的几个男人更是激动,有人大叫着,有人吹了一声口哨声,说:“许恺这小子悬啊!先前用力过猛,现在明显体力不支啊!”
安心看了一眼说话的男人,她同样担心许恺的体力。
许恺最不善长的就是这种胶着的状态,他的快速制敌的战略受到牵制,要想突破,必须要让对手自乱阵脚。但已经到了关键分的时刻,对手拿下比赛的心理压力不比许恺少,所以,最后的关键得分,还是要快速解决,一旦拖延,许恺的稳定性就会暴露无遗。
许恺果断出击,身体逼近对手,在对手慌乱防守的一瞬,许恺的剑已经刺到了敌手,比分14:13。
最后一剑,许恺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只要这一剑刺出,冠军就是他的。
许恺依然采用快速进击的战术,脚下的弓步,加上手上的剑路变化,最后一剑的刺出,对手已然没有了招架之力了。
许恺一剑定乾坤,把比分锁定在15:13,以两剑的优势,顺利拿下了比赛,为自己赢得了第一枚金牌。
安心捂住了眼睛,旁边都是欢呼的声音,许恺夺冠了,许恺夺冠了!
安心掌心都湿了,她的眼泪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在里面。许恺不容易啊,两个月前,许恺还在颓废当中,两个月后,他真的登上了领奖台,这一路的辛苦与折磨,只有她和许恺最清楚。
一夜之间许恺火了,各大报纸,电视媒体,网络平台,对许恺问鼎全运会花剑个人赛冠军进行了铺天盖地的报道。
安心感受到了许恺真的火了,海大更是打出了条幅:祝贺海大学子许恺,全运会摘金夺冠!
到处都有人在讨论许恺夺冠的事,安心心里除了高兴还有一丝丝的骄傲,自己的男朋友成了冠军,这在以前,都是不可能想过的事。
许钦给安心打了一个电话,他说决赛直播他看了,他为有这样一个儿子感到骄傲和自豪。
安心心里很是欣喜,他们父子终于肯为对方想的多一些了,以后会变的越来越好。
安心走出教室,有人跟她打招呼,都会说一句祝贺许恺夺冠的话。她脸上的喜悦是难以抑制的,心里对许恺的思念也越来越深了。
安心往外走,身后很多同学呼啦啦往外跑,安心停下脚步,看着同学们一个个神情慌张的样子,她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安心跟着同学快步往外走,出了教学楼,才看到很多同学都围在楼下,抬头向楼顶看。
安心也往楼顶看,这一看差点吓掉魂。只见楼顶的边沿站着一个人,看情形是要打算跳楼。
这时有老师跑过来,有的同学已经报了警,现场一片噪杂,有女生吓得捂住了眼睛。
甄恬和洛雅围了过来,拉住安心,小声说:“是耿骁。”
安心心里一惊,再度往楼顶上看,是他,真的是他,他站在那儿,显得孤独无助,他单薄的身体在风中有些瑟瑟发抖。
安心喊了一声耿骁的名字,将怀里的课本往洛雅手上一扔,拔腿就往教学楼里冲。
有老师也跟着冲进去,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场面越来越混乱。
安心一口气爬了六楼,推开天台的门,风一下子就吹了过来。
安心绕过空调排风口,在一侧的边沿看到了耿骁。
耿骁已经站在了边沿,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安心不敢出声,只能一步一步往他靠近。耿骁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见了安心。
他笑笑,脸上分明就是痛苦和无奈。
“耿骁,你下来,你不是说要和我聊聊吗?”安心向他伸手,她想抓住他,把他带下来。
耿骁面色有些灰白,但神情却平静的无任何波澜,面对死亡,人心都回归到了安宁。
“我不想说了,所以,让那些话跟着我一起消失吧!”
安心脚下一顿,她不能再往前了,不能再靠近了,因为他看似平静,内心却是极度的不安,她再往前,他肯定会跳下去。
有老师上来了,喊着耿骁的名字。楼下传来呼啸的警笛声,围观的同学迅速让出一条路,消防救援车停在楼下。
耿骁回头看了一眼楼下,他有些摇摇欲坠。消防救生员在楼下冲好气垫,以防轻生者意外坠下。
安心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下,心里也有了谱,于是说:“你下来,我听你说,什么事情说出来了,心里就会好过点儿。”
耿骁站累了,听安心这样说,慢慢坐了下来。他坐下来比站在边沿要安全的多,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生命只有一次,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这么长,你那么优秀,放弃自己实在太可惜了。”安心说,开始往前迈了两步。
“说不说一样的。”
“那么多人关心你,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
“我不想成为一只囚鸟。”
安心一怔,他把自己比成一只囚鸟,看来困住他的笼子是坚不可摧的。
“应为你母亲吗?”
耿骁眯了一下眼睛,嘴巴抿的更紧了。
“你母亲也许是太爱你了,为你设定了人生轨迹。”
“她自私不负责任,我恨她……”他大叫,有些哽咽。
“你们可以沟通啊,没有一个父母想要害自己的孩子,只是我们不懂的这份恩情。”
“我什么都懂,五年前我就懂了,只是我不愿意说罢了。”
五年前,安心心下又是一震,很多事都发生在五年前,究竟五年前出现了什么状况。
“你下来,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聊聊。”
耿骁望着安心,他觉得她是唯一可以信得过的人。
“你们都下去,我只和她说。”耿骁冲安心身后的一群人喊。
安心回过头向老师点点头,她有信心救他下来。
所有人都撤退了,安心一个人面对着将要结束生命的耿骁,她也不知道有多大把握能救得下他。
安心再靠向他,耿骁有了戒备心,说:“你站那儿别动。”
安心停了下来,看着他。
“我想自杀已经很久了,就算你救得了我一次两次,以后,我还是会选择这条路。”绝望的,心痛的。
安心深吸一口气说:“你有权做任何事,但是活着一切都有希望,死是弱者的选择,你承认自己是弱者吗?”
耿骁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他也曾有过美好的梦想,有过对未来无限的期待,可如今,这些期待都成了他的缠累,他活的太辛苦。
“许恺的手腕受伤,医生说以后再也不能拿的起剑了,可他不放弃,咬牙坚持,这就是梦想,你必须要努力去实现它,如果许恺当初选择放弃,他就真的永远也战不到领奖台上了。”
耿骁知道许恺夺冠,他也为他高兴过。
“很多人都是坚持了,才胜利了,你也一样,只要不ᴊsɢ放弃,未来,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耿骁垂下头,未来对他来说遥不可及。
“我恨透了她。”他说的很无力。
“你母亲?”
耿骁点点头。
“五年前,我看着她和别人站在酒店的房间里,那一幕,我至今都觉得无比的恶心……”
他说不下去了,那一幕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灰暗的阴霾。
安心一怔,五年前,周馥郁叫唐茵替她采访李隽,自己却和别人在酒店里偷情?
“那个人是谁?”
耿骁摇头:“不知道,没看到脸。”
安心下意识的往前迈了一步,试图想拉他的手,可他躲开了。
“你怎么也在酒店?”
“我偷听她讲电话,所以才跟踪她。”
安心明白了,周馥郁和别人约好酒店见,却不巧被同在酒店的李隽和唐茵撞见,而约周馥郁的人,及可能是个有背景的人,不然,李隽和唐茵不会因此而遭遇意外。
“后来呢?”
“没有后来。”
“那个男人你没再见过?”
耿骁摇摇头:“没有,后来,许恺的妈妈去世了,我知道,她是因为她才死的。”
“你怎么知道,这种事不能用猜的。”
“许恺妈妈找过她,她们吵得很凶。”
安心吸了口气,唐茵什么都知道,可为了所谓的闺蜜,不得不背下这个锅。
“她这些年对许恺那么好,不是没有原因的,她愧疚,害怕,害怕唐阿姨的魂魄来找她。”
安心心里揪着,一个大男孩被父母一代的事,折磨的精神崩溃,这到底谁对谁错?
“她表面看着风风光光,其实我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安心能理解这种心情,以前一直疼爱自己的人,到后来变得面目全非,从情感和心理上是没办法接受的。
“唐阿姨死的不值,她活的却很理所当然,唐阿姨也是坠楼死的,我要让她知道,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视生命如轻毛,我也要让她亲眼看到,她最爱的儿子也是这样的死法。”
“这又何必呢,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我不敢面对许恺,她欠许恺的何止一个母亲?”
安心明白了,他对许恺的淡漠不是他要拒人千里,而是他忘不了母亲陷害唐茵的事实。
“许恺不会怪你,你没错。”
“我很想告诉许恺一切,可我太懦弱,我不敢开口。”
“他快回来了,你再告诉他也一样啊。”
“没机会了。”
“你别做傻事,你就算跳下去,你母亲也未必觉得自己做错了。”
“所以,我必须死,才能让她知道悔过。”耿骁一下子站了起来。
安心意识到,他这次是必跳无疑了。
果然,耿骁转过了身,冲着天空大笑了两声,然后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安心不多想,一下子扑过去,在耿骁跳下去的一瞬,她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耿骁悬在空中,安心拼了力气不放手。
这时躲在一旁的老师、救护人员呼啦一下子冲上来,牢牢的抓住了耿骁的手。
楼下围观的同学发出阵阵惊恐的叫声,在看到耿骁被拉了回来,同学们又都松了口气。
而此时,楼下,耿骁的母亲,周馥郁哭嚎着赶过来,一看楼上的情景,一下子昏厥了过去,同学七手八脚的把她扶了起来,旁边的医护人员赶紧对她进行急救,很快她就清醒了。
清醒后,周馥郁挣扎着往教学楼里去,却被人给栏了下来。这时医护人员护着耿骁和安心走了下来,他们要带两人做一下全面检查,这种高度惊吓后所遗留下来的心理阴影,肯定是需要医生来疏导的。
周馥郁看见自己的儿子完好无损,她激动的想要去抱儿子,耿骁没看她,直接把脸转向了一边。
周馥郁不再哭嚎了,儿子看到她的反应,让她既尴尬又心疼,儿子大了,就和她越来越生疏了,她不知道该怎样做一个好母亲。
安心看了一眼周馥郁,她也看到了安心,她和儿子都在楼顶,这个女孩从一开始出现,她就觉得很不舒服了,现在儿子跳楼的现场她又出现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周馥郁扯开众人,扑到安心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要逼着我儿子跳楼,你到底何居心?”
安心被打的一蒙,怎么自己就成了逼死她儿子的罪人了?整件事安心都有参与,耿骁最大的心理障碍来自他的母亲,她倒把责任都推给了外人,真是可笑。
安心挨了一巴掌,洛雅和甄恬不乐意了,一把扯开周馥郁,嚷道:“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乱打人,要不是安心,你儿子早没命了。”
周馥郁看安心的眼神更加凶狠,她不理洛雅的话,冲着安心喊:“我儿子要有个什么好歹,我不会放过你。”
安心笑了笑:“五年前,你就没放过唐茵。”
周馥郁听到唐茵的名字,整个人都呆掉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耿骁为什么会选择轻生,你这个做母亲的不应该好好检讨一下吗?”安心不客气的质问了周馥郁。
周馥郁冷冷一笑:“他是我儿子,我用得着向他检讨吗,耿骁就是跟着你们才变成这样的,我要见你们校领导,要么我们转校,要么你离开海大!”
安心也笑了,这种要求简直可笑:“你随便折腾,我还会找你的。”
安心上了救护车,她旁边坐着的耿骁,看着母亲刚才撒泼的样子,一句话没有,甚至不做任何的劝阻,他已经对这个母亲心凉至极了。
“我看,我应该和你好好聊聊……”耿骁看着车门在眼前关闭,周馥郁挥着手想叫住耿骁。
“我随时有时间。”安心笑笑。
“你说得对,生命是自己的,而且只有一次,我不应该放弃。”
。
“许恺回来后,我们聚聚,一起聊聊,许恺说以前你总是缠着他打篮球,现在大了,反倒没时间了。”
耿骁轻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安心伸手握住他的手:“这不关你的事,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你和许恺永远是好兄弟。”
耿骁点了点头,他第一次见到安心时,就觉得这个女生和自己是有缘分的。
耿骁的诊断书上写着抑郁症三个字,安心看了半天,才知道这个病的严重性,她没办法接受这个诊断,那么一个优秀的少年,他的人生本该充满无尽的阳光,却不曾想他的精神和心灵里布不满了阴霾,让他的世界处于一片灰蒙蒙的境地。
安心把诊断书交给随后赶到的周馥郁,她看完后,便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哭叫。
安心提醒她:“还是别让耿骁知道,看看医生有什么治疗方案再说。”
周馥郁哪能接受这样的打击,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到大悉心栽培,却在他最好的年华里,给他重重的一击。
耿骁出来后,医生说要留院观察一下,让家属不用在这里陪护。
耿骁一个人进了病房,他和谁都没有打招呼,好像他们根本不存在。
周馥郁伤心欲绝,等耿骁进了病房,她再也意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
安心回到学校,校领导找她谈话,认为她的行为很危险,很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剧。所以学校经过开会讨论,让安心停课,做一次深刻的检讨。
安心什么辩解的话都没说,她接受校方对她的处分。在那种生死关头,她的确考虑的不充分,万一今天她和耿骁都摔下去,那后果,学校的责任可就大了。
不幸中的万幸,她和耿骁都安然无恙。
耿骁的情况不乐观,周馥郁来海大为儿子办理了休学手续,等耿骁确认可以复读了,再继续完成学业。
许恺是随击剑队提前回来的,回来的那天就听说了安心和耿骁的事,他真是被吓到了。
安心停课,一直躲在寝室,检讨写了撕,撕了写,没有一次是深刻的可以触动任何人。她一向写作不成问题,可这次的检讨书,她不知道如何下笔。
许恺冲进女寝,安心听到开门声,吓了一跳,刚要转过身,就有人从后背抱住了她。
她闻到了那股香味,是他。
“许恺……”她轻声唤他。
“不要说话……”他搂着她,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里,闭着眼睛,享受和她拥抱时的真实感。
“你回来的好快……”她话没说完,身子就被转了过来,下一秒,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的吻好真实,她能感受到他每一下都带着对她无尽的爱意。
“你怎么不告诉我?”他低沉的喘这气息。
“什么?”
“你和耿骁的事。”
“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她推开他,看他的脸。
许恺眼里满是对她的疼惜,她没能保护好她,他觉得有些愧疚。
“最起码可以和你一起分担,我不愿看到有人为难你。”
安心笑了:“没人为难我。”
“你停课了。”他伸手扯过写了几句话的检讨书,拿在她的眼前,一抖“这算什么?学校应该感谢你,干嘛要ᴊsɢ把责任推到你头上?”
“我的确考虑不周,万一出事了,会连累到学校。”
“他们就会这样,只知道把事情撇的一清二楚,根本不想想,你当时的感受。”
安心看到许恺急眼了,微笑着安慰他:“就停课几天,对我没啥影响,不过你一直在,就会耽误我写检讨了。”
“我替你写。”许恺本本子放回桌上,拿起笔就要写:“初中,高中,我写检讨书超一流,替他们写,我还要收报酬呢。”
安心笑了,他写的检讨书能看吗:“你别妨碍我了,你刚回来,赶紧回去冲个澡,你身上好大一股味道。”
许恺看安心皱着鼻子,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哪有什么味道?
安心的检讨书还是没写出来。
许恺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集体签名让校方“收回成命”复安心的课。
许恺的号召力极强,一天时间,就有几百人愿意为安心“请命”于是,校园里一场维护安心的行动开始了。
越来越多的同学都加入了进来,校方看到大字报上的签名,这才意识到,对安心的处分的确是有点过了。
许恺始作俑者,校方看在他刚为H省争得了荣誉,并没对集体签名这件事做出任何反对的行为,只是告诉同学们,这件事校方会做出最合理的决定,希望同学们给校方一点时间。
这件事让安心感动了,有那么多同学愿意支持自己,她觉得自己并不孤单。
许恺拉着她的手,说:“我相信,明天学校就会复你的课。”
“你有把握?”
许恺笑笑:“你成绩一向很好,学校没理由不爱护一位好学生。”
果然,第二天校方就复了安心的课,检讨书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国庆假期结束后,安心和许恺去看了耿骁。
耿骁一直在家养着,周馥郁的时间多半都用在了耿骁的身上,她曾向耿骁解释过当年的事,但耿骁不愿意说什么,只告诉她:“这些事,你去和许恺说吧!”
周馥郁也想明白了,这件事整整困扰了她五年,她也受够了,错了就是错了,她没什么可辩解的。
当许恺和安心出现在耿家的时候,周馥郁知道,今天是她坦白一切的日子,也是她良心得到救赎的日子。
耿骁经过治疗,现在整个人看起来有很大的起色,但还是不愿意走出房间,因为他觉得一个人待着挺舒服。
许恺邀请他选个好天气,打场篮球,他欣然接受了。
耿骁的话还是不多,但愿意看着别人的眼睛,有时还会给对方一些回应。这比之前好很多,安心感触最深。也许用不了多久,耿骁的病就会被控制的很好了。
两人在耿骁的房间坐了一会儿,耿骁就说:“我妈妈有话要和你们说,我想睡会儿。”
安心扯了扯许恺的衣袖,两人走出耿骁的房间。
客厅里,周馥郁已经准备好了,看到两人出来,她迎了上去。
许恺从安心那儿大致了解了一些事情,这个从小就认识,并一直觉得是个好阿姨的女人竟然是间接害死妈妈的凶手,他忽然觉得身边的每个人都可以很陌生。
“坐吧,我们坐下说。”周馥郁收起了她一贯的强势,这回像只绵羊柔顺了不少。
许恺拉着安心坐下,说了一句:“说吧!”
周馥郁眼神有些躲闪,她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你让我妈代替你采访,就是为了和那个人约会?”许恺率先提问。
周馥郁脸红了,这件事应该是她最不愿提起的。
“我没办法拒绝,所以……”
“为什么要把我妈拖下水?”
“她和李隽撞上了,我也不想,可那个人,他不放手。”周馥郁眼眶湿了,有些事她也是身不由己。
“那个人是谁?”
周馥郁摇摇头:“我不能说,你也不用问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他一定要给两个死者一个说法。”许恺的脾气决不能允许这世上有这样的人存在。
“其实,他没做什么,李隽的死的确是个意外,至于你妈妈和李隽的传言,是我散布的。”
“你还在袒护那个人吗?”
周馥郁摇头:“主意是他想的,我来执行。”
“那个人到底是谁?”许恺真的愤怒了。安心赶紧拉着他,冲他摇摇头。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去年死在牢中。”
许恺和安心相视一眼,心里也明白了一点,那个人来头不小。
“你和我妈那么好,你也狠心害她?”
“我没办法,被他们撞见,我和那个人只能自保。”
“太自私了。”安心说,她记得耿骁说过她太自私,现在看,果然是。
“亏我妈对你这个朋友一心一意,到头来死在你的手上,你简直就是魔鬼。”许恺瞪着眼,为母亲的死不值。
周馥郁笑了两声,事到如今,她也活的人不人鬼不鬼,早知道良心要遭受这么大的谴责,当初她绝不会这样做。
“我很后悔,儿子变成这样,我有很大的责任,老天也惩罚了我,还好,我还有勇气向你们坦白,我真的对不起唐茵……”她哭了。
“后悔有用吗,我妈再也回不来了。”许恺一下子站起身,为这样的朋友丢了性命,妈妈真是太不值了。
“要是我死能让你们原谅我,我现在就去死。”周馥郁站起来,就往阳台上奔,安心推了许恺一下,许恺这才大步追上,一把扯住了周馥郁。
“你想死,不用死给我们看。”
周馥郁情绪失控,掩面痛哭了起来。
耿骁开门走出来,看着客厅的三个人。
所有人都顿住了,看着耿骁。
“我成了这个样子,是老天在惩罚她,许恺哥,你就原谅她吧,让惩罚落在我一个人身上就够了。”耿骁看着许恺,眼里的祈求,让人看了心疼。
安心走到许恺身边,事到如今,不原谅还能怎样呢?
“我们走吧!”安心说。
许恺看看安心,人生最大的美德就是饶恕,他愿意为了耿骁放下一切的恩恩怨怨。
许恺带着安心去到唐茵的墓地,他一直相信母亲是清白的,她和父亲相爱这么多年,从未发生过争执,可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女人,却死在曾经最好闺蜜的算计中,一切都是不值得的。
如今,事情终于真相大白,母亲临死还背负的流言蜚语也终于可以卸下了,母亲用死捍卫了自己的尊严。
“你妈妈可以瞑目了,你也应该放下这段过往,不要再有任何心结了。”安心和许恺并肩站着,墓碑上,唐茵在照片里甜蜜的笑着。
许恺转向安心,问她:“其实你早就怀疑周馥郁了对吗?你借口兼职,接近她,就是为了要找到答案对吗?”
安心垂下头,有些事,冥冥之中就有牵引,因为太多的事都发生在五年前,她不相信有那么多的巧合。
“五年前这个时间点,给了我太多的疑惑,所以,你妈妈身边最亲近的人,才有可能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许恺觉得安心很聪明,他一直因为母亲的死放不下对父亲的偏见,可他从未想过要查出事情的真相,和安心比起来,他实在浪费了太多时间在毫无意义的埋怨中。
“你很聪明,我要谢谢你。”他说。
安心拉起许恺的手,说:“我想你真真正正的快乐起来,尤其是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他其实挺不容易的。”
许恺的眼睛一直盯着安心,他喜欢她的全部,包括她对人对事的这种真性情。
“我会的,我不会让你失望。”
安心笑笑:“都是冠军了,就要有大将之风,相信你会处理好你们之间的关系。”
许恺也笑笑,握紧了安心的手:“有你,我会做的更好。”
全运会结束后,许恺随击剑队在国内的几个城市,进行了几场表演赛,许恺这次算是一战成名了。
安心接任了诗社社长,她对诗社进行了一次大改革,主动联系其他高校的社团进行联谊,这样更能扩宽社员创作的视野。
安心忙碌了起来,时间就过的飞快,转眼圣诞节到了。
今年的圣诞节不一样了,因为那个送他一大捧玫瑰花的小子,已经早早就定了圣诞节的节目,他要带她去一趟东北。
东北的圣诞节会是什么样的呢?会下雪吧!穿的厚厚的,在雪地里奔跑,那种感觉会很刺激。
安心开始做准备,东北的气温低的吓人,必要的防冻措施一定要考虑,所以她买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
爱素不大理解年轻人心血来潮的举动,东北那么冷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在家逛逛街,看看电影惬意的多。
安心说:“在可能出去走走的时候,一定要出去,不然会后悔的。”
他们23号出发,直飞哈城。
坐在飞机上,安心查看了一下哈城的温度,零下26°。
她吸了口冷气,问许恺:“会冻僵吧!”
“你躲进我怀里,不信你不会融化。”他靠在她肩上ᴊsɢ,微眯着眼睛。
安心抖了一下肩,他抬起头看她,她说:“你又不是熔炉。”
他拉过她的手,放在他的心脏上,说:“这里的温度,比熔炉高千倍,绝不会让你冻僵。”
安心感受到他的心跳,噗通噗通的,像触到了电流,让她快速抽离了手。
飞机飞行4个半小时后,安全着陆。刚一出航站楼,一股冷气就袭了过来,一开始安心还觉得一阵清爽,后来在等出租车的时候,她的小鼻子冻得通红。
出租车一直开到他们预定的酒店,这里离中央大街非常近,步行十分钟就到。
下了出租车,许恺拉着安心快速躲进酒店大堂,室内的温度一下子让安心放松了下来。
他们被领到二十层的房间门口,安心看了看许恺,问:“就一间?”
许恺看着安心,反问道:“两个人还要定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