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辛苦你了。”温怀玉起身:“世子,请。”月兰台。温怀玉让人烧了盆热水端来,又取了药和干净的白布来。房门大敞,屋中只剩两人。见燕贺行始终不肯开口说话,神情别扭的模样,温怀玉淡声:“我要为世子清理伤... 触目惊心的鲜血,如水般往外涌流。沈迢安的银白袍摆和衣袖,染上一片片鲜红,犹如盛开到极致的红山茶……燕贺行离他最近,第一个去拉他:“你疯了?!”沈迢安因失血而脸色有些苍白,琉璃眸不带一丝温度,扫过远处胆战
触目惊心的鲜血,如水般往外涌流。
沈迢安的银白袍摆和衣袖,染上一片片鲜红,犹如盛开到极致的红山茶……
燕贺行离他最近,第一个去拉他:“你疯了?!”
沈迢安因失血而脸色有些苍白,琉璃眸不带一丝温度,扫过远处胆战心惊的人群。
对上他的视线,竟无人敢直视。
仁帝沉声:“太医!”
太医急忙上前:“沈伴读,我为你上药包扎。”
“有劳。”沈迢安将手伸过去。
太医单膝跪地,弯腰从药箱里取出药物和工具,低头给沈迢安处理伤口。
沈迢安始终眸色温和。
望着他那被血染红了一大片的衣袖和袍摆,温怀玉垂着眼眸,藏在衣袖里的指尖几乎将皮肤刺破。
突然,她感受到一道炽热的目光。
她抬眸看去。
燕贺行双手握成拳,腮帮子鼓起,眼尾微红,望向她的漂亮眸子,神情复杂。
见她看过去,他忽然扭头避开她的视线。
温怀玉意识到,她方才的失态模样,全被燕贺行看到。
这时,长公主站了出来:“沈伴读既已起血誓,为他和阿玉自证清白,还请皇上主持公道,严惩传谣者。”
仁帝从御座上起身:“传朕口谕,命刑部尚书惩办此事。
此外,罚庆王庶子燕杞,伤好后前往庆太妃陵守陵三年,无召不得回京。
庆王教子无方,罚一年俸禄。
传谣者,不论男女一并登记在册,传起父兄来见朕……”
此事,暂且告一段落。
仁帝传令,继续举办马赛。
好些个公子,挂着一脸伤,一瘸一拐地去牵马,上场比赛……
仁帝目光在沈迢安和温怀玉脸上看了一圈,吩咐随侍:“将朕的龙骨金创膏和千年人参取来,送去沈伴读的松宁阁。
另,将朕新得的那柄青玉如意,连同三千南海珍珠一同送去月兰台。”
随侍应声离开。
沈迢安拱手:“微臣谢皇上赏赐。”
“谢皇上赏赐。”温怀玉欠身谢恩。
待两人谢完恩,仁帝的视线终于看向沈迢安身旁的燕贺行身上。
燕贺行手上本就有伤,今日又是骑马又是参与群殴,此时,缠着右手的白布已经被血浸透。
仁帝恨铁不成钢:“龙骨金创膏,也给荣安王世子拿一份。”
“是。”
随侍匆匆离开。
燕贺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耷拉着眉眼,潦草地行礼:“谢皇上恩赐。”
仁帝挥手:“散了吧。”
兴致被扰,仁帝借口头疼回了苍乾宫。
沈迢安面色苍白如纸,却依旧端方地朝长公主行礼:“在下先行告退。”
长公主颔首:“沈伴读好生养伤。”
沈迢安只身出了草场。
阳光下,银白衣袖随风舞动,衣袖上沾染的血色,鲜艳刺目……
“阿玉。”
长公主唤了女儿一声,往场外走。
走了两步,见燕贺行还站在原地,长公主又回头:“傻站着做什么?”
燕贺行一声不吭地跟上去。
马场上,比赛如火如荼。
看台,依旧坐满了人。
出了马场,总算清静了许多。
温怀玉问:“母亲,回看台么?”
长公主摇头:“回问星宫。”
母女两人带着随侍,一路往问星宫的方向走去。
这时,燕贺行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长公主,我先告退了。”
温怀玉脚步顿住。
长公主也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宫道上的别扭少年:“你若想走,就走吧。”
燕贺行扭头就走。
没走几步,就听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燕贺行,站住!”
“灵舒?”长公主惊讶。
走得太急,荣安王妃发髻都歪了。
她昨夜不慎染了风寒,晨起就头疼得厉害,一直在床上歇着,听说燕贺行跟人打起来了,便匆匆赶过来……
却不料,正好撞见儿子在闹别扭。
荣安王妃扶了把发髻:“究竟发生了何事?”
长公主道:“边走边说。”
问星宫。
荣安王妃已经把来龙去脉听了个大概。
温怀玉欠身:“此事,是阿玉之失。”
“这不是你的错。”荣安王妃将她扶起:“那燕杞,行事向来令人讨厌。
你问心无愧,不必自责。
我们都知晓,你是个乖孩子。”
温怀玉垂眸。
她并非问心无愧。
昨日去青松山,她是赌了一把的。
她赌沈迢安坐不住,迟早会见她一面。
却不料,在山下遇到了个燕杞……
见女儿心事重重,又见燕贺行一脸别扭的模样,长公主屏退了随侍:“阿玉,将贺行带去上点药,我同王妃说会儿话。”
荣安王妃也道:“阿玉,辛苦你了。”
温怀玉起身:“世子,请。”
月兰台。
温怀玉让人烧了盆热水端来,又取了药和干净的白布来。
房门大敞,屋中只剩两人。
见燕贺行始终不肯开口说话,神情别扭的模样,温怀玉淡声:“我要为世子清理伤口,重新上药。
清理伤口的过程,可能有些疼。”
燕贺行将右手递上:“沈迢安都不怕疼,我怎么可能会怕?”
怎么还跟人比起来了?
温怀玉眼皮抖了一下。
她弯腰,低头去帮燕贺行解开被鲜血浸透的白布。
长且柔顺的冰凉发丝,顺着她薄肩滑落,从他的手腕拂扫而过,轻柔得好似那天傍晚的吻。
燕贺行呼吸微滞。
温怀玉专注地摘下白布,露出遍布掌心的狰狞伤口。
浸满鲜血的伤口上,皮肉往外翻着。
燕贺行疼得后牙槽都快咬碎了,却装出一副不疼的模样。
他问:“你不怕血么?”
“还好。”
温怀玉回了一句,转身去托盘里取了干净的帕子,浸了烧开又放温的水,给燕贺行擦拭血污。
乍一碰到伤口,燕贺行疼得浑身都僵了。
温怀玉抬眸:“再忍一忍。”
语罢,将温热的帕子覆上燕贺行掌心。
燕贺行疼红了眼,扭头不看她,声音都哑了:“你对我时,和对沈迢安时完全不一样。”
温怀玉眸光微动:“何处不一样?”
燕贺行哑声:“今日,他割破掌心发血誓时,你心疼了。”
心疼?
温怀玉张了张嘴:“我并未心疼沈伴读……”
燕贺行:“我都瞧见了,你紧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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