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邓春娘坐下,把昨天的经历一五一十讲给她听。讲到紧要处,吓得邓春娘紧紧扯住衣襟,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娘,您别怕,我这不是没事吗,我……”“樱宛你……你怎么能打人啊?”邓春娘的脸色比刚来时更加惊恐,她死死盯住樱宛。“怪不得、怪不得那个徐大夫好说歹说也要这笔钱。还说,不给就弄死你爹,弄死你哥哥,弄... 樱宛蜷缩在被褥里,一阵阵羞耻猛烈地冲刷着心脏。泪水模糊的视野中,好像看到顾玄卿迈出拱门的步子踉跄了一下。自己昨天难受,厂公也不好过。就算是喝了药,身体恢复得也没那么快……樱宛用力吸了吸鼻子,他不会是又要
樱宛蜷缩在被褥里,一阵阵羞耻猛烈地冲刷着心脏。
泪水模糊的视野中,好像看到顾玄卿迈出拱门的步子踉跄了一下。
自己昨天难受,厂公也不好过。
就算是喝了药,身体恢复得也没那么快……
樱宛用力吸了吸鼻子,他不会是又要发病了吧?
女孩止住泪,从被褥中翻出那个装着药的小瓷罐,学着顾玄卿的样子,取药,揉开,敷在胸口。
和男人的手比起来,自己的手小多了,也没有什么力气。
更是没有了那种温热舒适的感觉。
就只剩下了疼。
没一会儿,她就揉得自己冷汗连连。
可还强忍着,揉下去。
她是顾厂公的药罐子,能救命的东西。
快点把自己的伤治好。
厂公,还需要她……
顾玄卿这一走,一整夜都不曾回来。
倒是冬月、春桃两个丫头,端着煎好的药汤,回了西侧院。
服侍樱宛喝了药,两人都没提起府医的事。
徐先生是真的跑了?
樱宛压下满腹心事,被丫鬟服侍着睡下。
心里有事,睡得早,也醒得早。
第二日早间,两个丫鬟照旧给樱宛穿衣、梳头。
刚盘好妇人的大髻,一个中年仆妇垂手禀报:“夫人,魏老夫人来寻你了。”
魏老夫人?
这陌生的称呼,樱宛咂摸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是娘?
娘来看她了?
才隔了一天,娘就来看她了。
到底还是舍不得她吧?
得了樱宛吩咐,没一会儿,邓春娘就被仆妇领了进来。
她身上换了一套亮色的好衣裳,头上也多了一根粗大银钗,一照面,就飞速打量了樱宛一身装束。
待樱宛吩咐丫鬟仆妇避开,邓春娘迫不及待地哭叫起来。
“樱宛,你、你可要救救你爹!”
“爹?怎么了?”
邓春娘压低声音,“你们府里那个府医,徐先生,昨天找到家里去了!他说,你能得这天大的富贵,都是靠他。让家里拿钱孝敬……”
樱宛心一沉。
那个徐先生,果然不肯就这么算了。
“要多少?”
邓春娘眼珠一转,“要……要十两银子!”
十两,还好。
樱宛轻轻舒了口气。
她这个大活人,统共卖了二十两。
十两而已,家里不是拿不出……
邓春娘一看樱宛脸色,急道:“那钱……那钱早已经给你哥哥新媳妇下聘了,家里哪儿还拿得出来?”
樱宛一愣。
已经下聘了?这么快?
见樱宛迟疑,邓春娘一双手用力抓住樱宛手腕,“樱宛,我们是一家人,你、你可要帮帮家里,救救你爹!”
邓春娘指甲陷入女孩手腕,一阵刺痛。
樱宛皱眉,“娘……”
钱,她也没有啊。
邓春娘丝毫没注意到女孩有些疼痛的表情,继续哀求道:“求你了樱宛,厂公那么宠你……”
樱宛打断:“娘,那个徐大夫,还说别的了吗?”
邓春娘一愣,“没说啊,只说你现在富贵了,那一两银子可不够……”
“他没说,他是差点糟蹋了我,没得手,才去找的你们?”
“什么?”
见邓春娘变了脸色,樱宛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她拉着邓春娘坐下,把昨天的经历一五一十讲给她听。
讲到紧要处,吓得邓春娘紧紧扯住衣襟,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娘,您别怕,我这不是没事吗,我……”
“樱宛你……你怎么能打人啊?”
邓春娘的脸色比刚来时更加惊恐,她死死盯住樱宛。
“怪不得、怪不得那个徐大夫好说歹说也要这笔钱。还说,不给就弄死你爹,弄死你哥哥,弄死我们全家……原来是你!是你开罪了他!”
邓春娘刷地起身,攥住樱宛小臂,“你跟我走,跟我去给徐大夫道歉,让他原谅你,别为难我们家。说不得,实在不行……”
“实在不行,你就陪他!”
邓春娘一门心思往门外走。
没提防樱宛猛地挣开她胳膊。
“你这孩子,你……”邓春娘回头。
见女儿在地中间俏生生立着。
清晨的光线从雕花窗外点点滴滴洒在她肩头,照不亮她神情。
自己差点被人给害了,她的亲娘居然丝毫不为她担心,不问问她,怕不怕,受没受伤。
冷风从暖帘外扑进屋,正卷在樱宛心口。
一阵寒凉。
“娘,我不去。”
樱宛幽幽地看着邓春娘,声音清冷。
邓春娘脸色由红转白,有几分心虚,“樱宛,你、你别怨娘!娘也是没办法,谁让、谁让家里穷,实在拿不出这钱,万一惹恼了徐大夫,你让我们这一大家子怎么活……”
女人似也觉察出自己有些不妥。
怎么能让她女儿去陪那个徐大夫呢,万一给顾厂公知道了……
谁也别想活。
“娘是心里着急才说错了话,你、你是我亲生闺女,可不能怨我……徐大夫那边,还是爹娘去给你平,可这钱……”
樱宛忍住心里酸涩,淡淡道:“我没钱。”
“没钱?”邓春娘急了,“你这衣服,头上首饰,通身的气派,随便拿一件,还不够……”
“这都是厂公的东西,不是我的。”樱宛笑了一声,“别说这些东西,就连我,也都是这府里的。”
是啊,她已经把她卖了。
邓春娘也想到了这一层,张大嘴巴,结结巴巴,“可……可要是给厂公知道你原就是个假的,你、你不怕死?”
看樱宛脸色一沉,邓春娘张嘴还要继续哭求。
仆妇领着一个飞鱼服,直直闯进西侧院。
清晨光线中,樱宛清晰地看见,那个飞鱼服,下摆边缘一点点嫣红。
是血。
樱宛刷地起身。
心中浮现一阵不祥预感。
进了院,飞鱼服直接向樱宛:“夫人,在下东厂千户郑追,厂公唤您过去。”
“可是厂公他?”樱宛忍不住。
飞鱼服瞥了一眼邓春娘,低声道:“今日西郊搜捕,不慎中伏,厂公他受了点轻伤。他身体您是知道的……”
樱宛心如擂鼓。
想起昨天顾玄卿离开时,背影踉跄的样子,女孩的心像被狠狠揪着提了起来。
这么快……顾玄卿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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