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芬低垂着脸,咬着唇,就是不吭一声。 所谓风水轮流转,当初她被抓在这里遭受所有人责难的时候,她是多么希望王翠芬能够替她解释一二。 可是王翠芬却连同潘月桂一起,指责并捏造她与杜云升的种种风流韵事。 在大家眼里,陆知礼虽然不爱笑,但向来都是和和气气的,如今这般态度,还真是第一次见。 而且他沉着脸的时候,自然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几个婆子自然知道是自己理亏,也不敢多说什么,然后一致把目光放到了潘
在大家眼里,陆知礼虽然不爱笑,但向来都是和和气气的,如今这般态度,还真是第一次见。
而且他沉着脸的时候,自然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几个婆子自然知道是自己理亏,也不敢多说什么,然后一致把目光放到了潘月桂的身上。
潘月桂只能站出来,只是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一点也没有了。
开口道:“我们刚刚在晒谷场那边发现了王翠芬和杜云升,然后王翠芬说她只是个传话的,是你自己约了杜云升见面,她是被你陷害的。”
陆知礼的神色未变,倒是冷哼一声:“大伯娘,这就是您方才带人破我家门的原因?
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旧社会呢!”
陆知礼的一番话,可谓是说得极重。
潘月桂脸上还没有消下去的红色,又开始往上蹿。
她嘟囔一句:“奕舟,你也不用生我的气。
村长说了,让倾沅去一趟晒谷场。
反正我把话带到了,去不去随你们意。”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几个婆子见状,也都跟着灰溜溜走了。
林冬秀在一旁,听着他们所说的话,可是急得不行:“奕舟,这可怎么办啊?”
陆知礼微笑着拍了拍林冬秀的胳膊:“妈,没事的。
我陪倾沅去一趟,您和奕霖在家,早点睡。”
看着大儿子云淡风轻的模样,林冬秀悬着的心也大半落回了肚子里。
她看看夏星晚,想了想,还是对陆知礼劝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站在你媳妇这边。
有什么事,我们回来再商量。”
到了此刻,林冬秀还这样维护自己,夏星晚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她上前握住林冬秀满是老茧的手,说道:“妈,您放心,我和奕舟很快就回来的。”
然后对站在门边看着他们的裴奕霖说道:“奕霖,你在家陪着妈。”
被点到名的裴奕霖却跑了过来,对着他们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陆知礼笑了,摸了摸他的头:“你跟着去做什么?”
裴奕霖有些着急道:“我去给大嫂当证人!”
从他们刚才的谈话中,他总算弄明白怎么回事了。
但对于他来说,只要夏星晚愿意回归这个家,好好对大哥和妈妈,他就心满意足了。
而且夏星晚安排他在每个时间段做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他去帮忙解释,是再好不过了。
夏星晚看着这个平时总是对她爱理不理的小男孩,如今也会站出来想要维护她了,心里有一股细细的暖流流淌着。
她拉起他的手,勾了勾小拇指:“别担心,我和你大哥可以处理的。”
与自己母亲不同的温柔细腻的触感从与夏星晚交握的手处传来,裴奕霖有些不自然地挣了挣,却没用力。
然后撇过头去,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样子:“谁担心你了?
我是怕你那么傻,去了又给人欺负。”
他这嫂子,也是落水之后才强硬一点,哪知道会不会又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陆知礼拍拍他:“时间不早了,你和妈早点休息。”
到时候少不了乌烟瘴气的扯皮拉筋,裴奕霖再聪慧也是小孩子,实在是不适合在场。
于是,两人便一起随着潘月桂几人去了晒谷场。
林冬秀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记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她对裴奕霖道:“奕霖,你在家待着。
我去找一下你们大伯帮忙说句话。”
裴奕霖一听,连忙拦住了她:“妈,你找他做什么?”
裴行和潘月桂,简直是一个德行,一家人都是缺德的货。
虽然裴行是村里的会计,但想要他帮忙说话,非要脱一层皮不可。
林冬秀眉头皱得都可以夹死蚊子了:“那你说怎么办?”
裴奕霖挠了挠头,半晌,才蹦出一句:“睡觉吧。”
*
夏星晚和陆知礼到达晒谷场的时候,整个晒谷场围满了人,点着火把,打着手电筒,可以用灯火通明来形容。
溪水村的风气向来良好,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是引得大家都来观看了。
还没走进去,就听到晒谷场中间传来了女人呜呜哭泣和痛呼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咒骂声,以及旁人的劝阻声。
是王翠芬和她的丈夫贾贵。
看样子,是贾贵也得了消息赶过来,然后把王翠芬给揍了。
贾贵在镇上卖猪肉,长得人高马大,还有那一身的腱子肉,怕是一拳过去就把人打得够呛。
人们见她和陆知礼来了,纷纷给他们让道,落在他们身上的眼神,都带了揣摩和异样。
陆知礼牵过夏星晚的手,在前面开着道。
夏星晚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宽阔的后背,感受着他的掌心传来的温度,有种莫名的心安。
待他们走到中间,只见年迈的村长拄着根拐杖,肃穆着一张脸不说话。
而他的对面,是跌坐在地,披头散发、脸颊红肿又嘴角渗血的王翠芬。
贾贵在旁边被人拉着,气喘吁吁的,那眼神就像是要把王翠芬吃了一般。
而贾老太也在一旁,指着王翠芬骂:“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就该打死她!”、
王翠芬低垂着脸,咬着唇,就是不吭一声。
所谓风水轮流转,当初她被抓在这里遭受所有人责难的时候,她是多么希望王翠芬能够替她解释一二。
可是王翠芬却连同潘月桂一起,指责并捏造她与杜云升的种种风流韵事。
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这样说,任凭她后来如何替自己辩解,都无济于事。
那时候的她,该有多绝望和愤怒?
今天,她希望这些痛苦和屈辱,王翠芬都能好好感受一下。
就在她看向王翠芬的时候,王翠芬也抬起头来看到了她。
她的视线先是落在陆知礼身上,再转移到夏星晚的身上。
然而,陆知礼脸上的淡漠与厌恶,以及夏星晚脸上的似笑非笑,深深刺激了她。
王翠芬的眼中忽然蹦出仇恨的光芒,忽然从地上跳起,冲着夏星晚就飞快地奔了过来,她的嘴里还喊着:“你这个贱人!
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