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摇了摇头:“没有,娘娘不曾有话留给陛下。” “嘭——” 沈韫玉面前的茶杯被扫落在地,碎瓷片溅开在脚边。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心却像被开水滚过了一遍,痛苦难言。 林霜死后一月,沈韫玉召来小如问话。 他终于不得不接受林霜离世的事实。 “皇后娘娘走的时候可说了什么话?” 小如跪在他跟前神情比从前憔悴了不少,只低垂着头瓮声道:“娘娘走的时候只抓着奴婢的手,一声声
林霜死后一月,沈韫玉召来小如问话。
他终于不得不接受林霜离世的事实。
“皇后娘娘走的时候可说了什么话?”
小如跪在他跟前神情比从前憔悴了不少,只低垂着头瓮声道:“娘娘走的时候只抓着奴婢的手,一声声喊着想要回家。”
沈韫玉不由收紧了手,又问:“她……给朕留了什么话?”
小如摇了摇头:“没有,娘娘不曾有话留给陛下。”
“嘭——”
沈韫玉面前的茶杯被扫落在地,碎瓷片溅开在脚边。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心却像被开水滚过了一遍,痛苦难言。
“她怎会……怎会没有话对朕说!”
小如缓缓抬头看向沈韫玉,一双眼睛却平静的出奇。
“奴婢不敢忘记,娘娘走的时候手冷得像冰块一样,流着眼泪说想回家,叫到最后哑了嗓子,也没有人救娘娘,也没有人带娘娘回家,娘娘不爱了,不恨了,所以最后一句话都不想留给陛下,只让奴婢将长春宫烧得干净!”
一字一句,像刀片一样往沈韫玉心头扎。
原来,是林霜亲自吩咐让人烧了长春宫。
沈韫玉与她一起长大,他怎会不知道她的意思。
林霜到最后,什么也不想给他留下,这是再也不愿与他有任何瓜葛。
他知道她性子烈,却没想到她对自己也这般狠,连个全尸都不给自己留下。
他摆了摆手,有些无奈的开口:“你走吧,念你这般护着她,也不枉你与她一场主仆情深。”
深夜,大红的宫灯挂在廊前,凉风习习而过,将影子晃成几片。
沈韫玉站在廊下,忽然想起来,少年时,他还不是皇帝。
这宫里的每一条宫道都有他与林霜相携走过的背影。
林霜那时候指着高挂的灯笼问他:“阿云舟哥哥,你看这大红灯笼像不像新娘子出嫁的时候挂的?”
他转头看她,见她眼中潋滟光华,一眼可堪比天下。
那时候,沈韫玉没有说,可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日后定要娶身旁这个女子为妻,一辈子宠她爱她。
可如今,这皇城的灯笼仍在,少年时心愿已了,可故人不在。
身后的小磊子忍不住出声提醒:“陛下,已经深秋了,夜里冷,还是回养居殿吧?”
沈韫玉愣了愣,沉默了半晌才开口:“你去,将她的骨灰……送去给顾徵,让她……回家。”
这个她,小磊子很清楚是说的林霜。
他应下,不敢多问。
小磊子是自小跟着沈韫玉的,从他少年,到他登基,他以为他了解这位帝王。
可到现在他才发现,他并不理解这位年轻的帝王。
明明从前沈韫玉那般喜欢林霜,可娶到手以后,又弃之如敝履,本以为他爱的是从前长乐宫那位赵绣儿。
可林霜死后,赵绣儿被打入冷宫,陛下却又开始念起与顾皇后的旧情。
沈韫玉看着小磊子从内殿取出一只精巧的骨灰盒,带着人往宫外走去。
他似乎看见林霜在这一片夜色里,终于永久的离他而去。
暗夜无星的天空,沈韫玉抬眼看过去,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
他抬脚缓慢往前走,视线里的一切渐渐模糊,最后一口鲜血终于吐了出来。
身后的宫人吓得手忙脚乱,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陛下!叫太医,快叫太医!”
沈韫玉眼前天旋地转,最后只剩下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