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阮母悲凄的哭泣声,让人心里跟着陡然发凉。阮父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几岁,比上次见他时更沧桑了。他拍了拍墨霄的肩头才道:“阿晨,上次我们也是说的气话,不曾想这孩子过得这么苦,会这样想不开。我跟她母亲商量了一下,想把苏苏接回家里去照顾。” 医院走廊。 周围到处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 病房里阮母悲凄的哭泣声,让人心里跟着陡然发凉。 阮父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几岁,比上次见他时更沧桑了。 他拍了拍墨霄的肩头才道:“阿晨,上次我们也是说的气
医院走廊。
周围到处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
病房里阮母悲凄的哭泣声,让人心里跟着陡然发凉。
阮父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几岁,比上次见他时更沧桑了。
他拍了拍墨霄的肩头才道:“阿晨,上次我们也是说的气话,不曾想这孩子过得这么苦,会这样想不开。我跟她母亲商量了一下,想把苏苏接回家里去照顾。”
墨霄摸了摸口袋,才发现他没有带烟,只好作罢:“阮叔叔,我会照顾好她。”
“阿晨你还年轻,路还长着。再说苏苏虽然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但到底是我们养大的,怎么会没有感情呢?我们会好好照顾,你不用担心。”阮父的声音更是沉重。
也许人都是这样的,他们最知道怎么去伤害爱自己的人,伤害过后,往往又会愧疚,想弥补,为自己求得一点心安。
墨霄还是拒绝了,阮家父母也没有强行要求带走楚小卿。
只是两个老人走的时候都红了眼,背影佝偻着,压抑着难以言喻的重量。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楚小卿的身体状况算是稳定了不少,但是就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医生说,她本身也没有什么求生欲,只能听天由命。
在缓缓流逝的时光里,墨霄总在夜里做着同样一个噩梦,梦到他睡着的时候,楚小卿拿着一把刀扎进了她自己的心口。
鲜血流了一地,她闭了眼,再也没有醒过来。
令人绝望的是,墨霄每次醒过来,都清醒地意识到,那不是梦,是真的。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睡觉,他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楚小卿鲜血淋漓的模样。
晨夜,他从床上醒来,熟练地帮身旁的楚小卿翻身,一晚上大概要这样三五次。
每一天,他要帮她洗漱,替她按摩,推着她去外面散步,晚上帮她洗澡,吹头发。
总之所有的事情他都要做,他没有自己的生活,也失去了自己的社交。
在夜里他也会有刹那的崩溃,每一次看着像个木偶人一样的楚小卿,他也会想着苏苏一定不愿意这么活着。
他想过要不就带着楚小卿一块儿死好了,这样的想法伴随着每一个他独自跟她说话没有回应的瞬间,在每一个无眠的晨夜帮她翻身的刹那。
可是,他没办法再眼睁睁看着她再死一回。
他又怀抱着一丝丝希望,希望在某个清晨,楚小卿就忽然睁开眼,看着他笑。
但希望在哪一天才会降临呢?他看到自己在一个无尽看不到头的深渊里挣扎。
这是楚小卿给他的惩罚,用最残酷最磨人的方式。
终于,在轮换过好几个四季以后,墨霄在一个春意盎然的季节带着楚小卿离开了这座城市。
……
A市的春天总会带着好像永远也下不完的春雨,长街边一幢田园风的小房子外种了很多代表生机的绿植,院子濡湿的地面长出几朵不知名的小花。
墨霄推门出来的时候,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浅蓝衬衫的少年,他身边带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躲在他的屋檐下在避雨。
“先生,不好意思,刚刚雨下得突然,我只能在这里躲一下雨,没有打扰到您吧?”叶怀宇很礼貌地冲他笑着。
看见叶怀宇的瞬间,墨霄愣了一下,这少年的眉眼,跟楚小卿太过相像了。
许是太久没有跟殪崋人好好说过话了,墨霄没有回应他,转身进屋端了两杯热茶出来。
屋外的长长回廊上,有一张圆几玻璃茶桌,叶怀宇坐在桌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一旁的墨霄。
三年的时间,沉淀了墨霄身上所有的锐气,他明明看着很年轻,但那双如晨井一般的眸子却饱含了沧桑。
叶怀宇见他不说话,只能自己找话题缓解这种莫名的尴尬:“那个……先生,谢谢你。”
墨霄喝了一口茶,眼睛淡淡扫过他,良久才开口:“你跟我爱人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