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平打来的,他在电话中说:“穗穗,你那边课上完没有?我下午正好在鼓楼区这边办事,一会儿结束我直接去你那里,你晚上想吃什么?我买点菜过去给你们做。”应瑶惊得没出声。梁国平又问了句,她才“噢噢”两声:“爸你大概几点到。” 还不等应瑶发话,扎着个马尾辫的老太太已经牵着狗跑出去。 应瑶一脸无语,她生活中几乎没有跟老太太打交道的经验,跟她之前那些小姑娘学员比起来,这群老太太完全可以称得上目无纪律,自由散漫。 当然也不全是老太太
还不等应瑶发话,扎着个马尾辫的老太太已经牵着狗跑出去。
应瑶一脸无语,她生活中几乎没有跟老太太打交道的经验,跟她之前那些小姑娘学员比起来,这群老太太完全可以称得上目无纪律,自由散漫。
当然也不全是老太太,班上还有两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其中一位是陪妻子来报名的舞蹈班。还有一位,应瑶看他就不是什么正经老头,六十多岁了穿件招摇的花衬衫,五分短裤,敢情他不是上课,是来度假的。
应瑶看不惯他们,现在只想随便应付完今天的课程,眼不见为净。不曾想中途又出了岔子,课间十分钟的休息时间结束,班上叫做许春兰的学生却不见人影。学生没来齐,课自然没法上,应瑶忍着火气等了几分钟,许春兰才提着个大塑料袋匆匆跑回来。
“小梁老师,实在不好意思。”许春兰把塑料袋扎好放在墙角,“我刚才去服务大厅那边,一时忘记了时间。”
应瑶皱眉看眼那一大袋子的瓶瓶罐罐,别告诉她,这人模人样,穿着价格不菲蚕丝连衣裙的老太太是趁着下课时间跑去捡垃圾了。
她活了二十八年,觉得自己也算见多识广,但是今天才知道什么是“活久见”,这群牛鬼蛇神简直令她傻眼。当然她摆着个臭脸,老头老太们也未必多待见她。
好容易撑到下课,应瑶耐心已经差不多耗尽。她给大家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布置完作业,要求下周上课前提交自己练习的录制视频,便匆匆往外走。
谁知道原本被拴在窗户边的狗绳子竟掉落,狗体型不大,只是冲过来的时候力道却不小,将一脚正要踏出门的应瑶吓了一大跳,还好她及时扶住门框,否则肯定要摔个狗吃屎。
她暗骂一声,头也不回走了。
她今年肯定是流年不利,好像就没有遇到一件顺心的事。开车出去,雨还没有停,应瑶看着雨就心烦意乱,手机突然在这时候响起来。
梁国平打来的,他在电话中说:“穗穗,你那边课上完没有?我下午正好在鼓楼区这边办事,一会儿结束我直接去你那里,你晚上想吃什么?我买点菜过去给你们做。”
应瑶惊得没出声。
梁国平又问了句,她才“噢噢”两声:“爸你大概几点到。”
“大概五六点吧,我还得去趟菜场。”梁国平说。
应瑶绝对没想到自己如今会陷入这种困境,她慌忙给秦照打电话,在跟他确认好后就直奔超市。
梁国平在应瑶楼下碰到秦照,秦照压根不知道应瑶具体住在哪一户,他站在电梯口刚要联系应瑶,梁国平人便拎着一堆菜出现。
“从周,怎么不上去?”梁国平问。
秦照帮他拎过东西:“爸,我刚跟客户聊了几句。”
“工作要紧。”梁国平点点头,他先进去电梯顺手按下按钮。
秦照看着上头的数字,腾出只手给应瑶发短信:我在楼下碰到伯父,我们进电梯了。
可惜应瑶忙着收拾屋子,根本没注意到。
应瑶家的门是密码锁,梁国平基本不来她这里,所以也没问过她密码,他按响门铃没人回应,便扭头看秦照。这时候秦照无论找什么理由都显得欲盖弥彰,他提着两袋子水果蔬菜不慌不忙对梁国平说:“昨天应瑶说要换个密码的,也不知道她今天换了没有,您输950826试试。”
梁国平知道,这是应瑶的生日,门果然打开。
那边应瑶才将浴室里东西摆放好,忽然听到门口有动静,她忙跑出来,大概没料到两人直接进屋,愣怔半晌才磕绊地说:“爸,你还穿之前的拖鞋……从周,你的在鞋架上。”
梁国平四处打量屋子,看到客厅衣架上男人的衬衫,便说:“房子还是小了点,你们有没有换房子的打算?”
应瑶这房子只有六十多平,两个房间,她自己住正好,一间卧室,还有一间被她当作书房。
“到时候再说吧,这事我和……从周商量,您就别操心了。”
梁国平去厨房做饭,秦照见状忙要跟着他过去,刚走半步,应瑶就喊他:“从周,你过来一下,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说。”
“你去吧,这里用不着你。”梁国平笑笑。
应瑶直接把秦照拉进卧室,“啪”的一声将门关上,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卧室内景象,应瑶便迫不及待压低音质问他:“门谁开的?我爸应该不知道我屋子的密码。”
秦照目光停留在她床头柜的相框上,里面照片是她十七八岁时跟梁国平的合影,他晃了下神,才回答她的话:“我……我猜的。”
应瑶压根不信。
“刚才我们按门铃你没听见,伯父问我密码。”秦照说,“上次签合同看到你身份证号码……”
应瑶只能说他记性不错,而且运气也好,瞎猫碰上死耗子。
秦照到厨房给梁国平帮忙,外面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伴随着台风,应瑶过去把阳台上的花搬进室内,又四处查看了遍屋子,浴室里双人毛巾、牙刷,连剃须刀都是她下午刚从超市里买回来。
她再三确认,觉得梁国平应该瞧不出什么破绽,这才长叹口气走到厨房门口。
原来秦照说来给梁国平打下手,这会儿洗菜切菜的人倒变成梁国平,秦照穿着她的粉色围裙站在锅前,乍看之下有些滑稽。
应瑶自己很少做饭,ʝ最多早上给自己煮点粥,其他的她也不会。梁国平乐呵呵对秦照讲:“我以前还真怕她自己一个人饿着,现在像你们这个年纪会做饭的不多了。”
“现在到处都是饭店,哪里能饿死。”应瑶呛声道。
“外面再好也不能天天吃,你知道人家卫不卫生,各种调味料加进去,哪有家里做的干净健康。”
“你自己还不是天天在外面吃饭应酬。”
秦照听他们父女在这儿拌嘴,笑笑没说话。
晚上五菜一汤,除了道凉菜,剩下基本都是秦照做的。没看出来,他手艺挺好,连应瑶都没忍住多吃了两口菜。梁国平兴致来了,拉着秦照喝酒,酒不怎么好,是他刚才买菜时顺便带着,原本打算用来当作炒菜调味。
应瑶看眼外面狂风暴雨,雨啪啪击打在窗户上,想想还是将“喝酒没法开车”的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