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将迟寒柏接回来的那一天他就看到了。为什么当时的他会熟视无睹。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细微的“嗖”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沙沙……”外面的树叶似乎也被什么轻轻拨动着。 李嬷嬷红着眼,将门开了一条缝,轻声开口:“夫人来了。” 门缓缓被推开,裴母迈步而入。 她身着一身墨绿色暗纹锦缎长袍,上面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镶嵌着翡翠的簪子固定着。 可此刻她的
李嬷嬷红着眼,将门开了一条缝,轻声开口:“夫人来了。”
门缓缓被推开,裴母迈步而入。
她身着一身墨绿色暗纹锦缎长袍,上面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镶嵌着翡翠的簪子固定着。
可此刻她的脸上满是寒霜,眼神中透露出严厉与不满。
裴母看了看床上的迟寒柏,又看了看孟倾夏,冷声开口:“诀儿,你在此处待得太久了。”
“当初因为迟寒柏的事就损了国公府的颜面,今日这出,外面更是闹翻了天。”
听到母亲的话,孟倾夏的面色微沉。
裴母看他这幅样子,叹了口气:“你与那沈家小姐还有婚姻,寒柏的事情你不要再干涉了。”
“母亲,当初你也是这般对我说的,可是你看看,她落了个什么结局。”
孟倾夏哑着声线开口。
裴母明显被噎了一下,目光沉了几分:“你在怪我?!”
“儿子不敢,只是寒柏现在生死不明,我不能不管!”
孟倾夏低垂着头,压低了声音,但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裴母一听,眼神一凝:“你婚期只余半月,半月后不管迟寒柏是死是活,皆与你无关。”
像是为了绝孟倾夏的后路,裴母继续道:“死了,我葬她,活了,我送她出去。”
“从今以后镇国公府再无迟寒柏。”
孟倾夏猛然看向裴母:“娘!”
裴母不再多言,转身往外走去。
听到门重新关上的声音,孟倾夏才感觉自己似乎被一股雾气所笼罩,无法喘息。
直到这时,他突然明白了迟寒柏,这一刻,他与迟寒柏感同身受。
他们都是被遮住了眼,堵住了嘴的人。6
很多想说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办法说出口。
因为没有人听,也没有人在乎。
整整一个时辰里,孟倾夏就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给束缚住了,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心神似乎在那一刻完全失去了平静,全然无法思考。
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孟倾夏又重新看了看床上的迟寒柏。
每一眼,每一秒仿佛都带着无尽的挣扎与痛苦。
“寒柏,别怕,从前我愚钝,没能护住你,现在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像是为了验证他口中所言,亦或者是为了让自己感觉到安心。
这几日孟倾夏没有回房。
一直就待在迟寒柏这里守着她。
晚上的时候,也是睡在了房间外的贵妃榻上。
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张拉满的弓,直到夜色越来越深,他才逐渐松弛了些许。
意识入梦。
孟倾夏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穿着鹅黄色芙蓉满绣纱裙巧笑嫣然地看着他。
那是小时候的迟寒柏。
“哥哥。”她唤着,手轻轻朝他挥着,露出半张白嫩的小脸。
黛眉红唇,就像夏日绽放的蔷薇,娇艳无比。
她将手摊开,盈盈一笑:“哥哥,你看,是蝴蝶。”
捂住蝴蝶的手轻轻的,在打开的瞬间,蝴蝶又飞走了。
迟寒柏又在院子里追逐着蝴蝶,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他们跑累了就一起坐在树下,孟倾夏为迟寒柏折了一只草蚂蚱。
迟寒柏开心地接过,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寒柏,开心吗?”孟倾夏转头看向她。
可是预想中的回答没有出现。
呜咽声从迟寒柏的喉咙溢出。
她说:“哥哥,我不开心,我好痛啊,为什么你不来救我。”
白白嫩嫩的女孩变得骨瘦如柴,面如菜色。
孟倾夏猛然从床上坐起,梦中迟寒柏的变化让他感到害怕与心惊。
那不只是一个梦,而是现在迟寒柏真实的样子。
明明将迟寒柏接回来的那一天他就看到了。
为什么当时的他会熟视无睹。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细微的“嗖”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沙沙……”外面的树叶似乎也被什么轻轻拨动着。
孟倾夏猛地惊醒,他一边迅速起身,一边低喝:“谁!”
他警惕地看着四周。
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风声吹过,带动着树叶沙沙作响。
他的心跳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孟倾夏满心担忧,急忙快步回到迟寒柏的房间。
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看到迟寒柏还在房间,心里松了一口气。
可是想到她不知何时会醒,一种说不出的心疼从他心底翻滚。
孟倾夏往又走了几步,想将床边的窗户关上。
可刚刚走近,却突然发现迟寒柏的手竟在轻轻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