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盛府时,已经是掌灯时分。芝兰轩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幽雅致,淡淡花香飘浮在空气中,让凌鸢生出一种属于家的安逸感来。盛骁行并没有回来,凌鸢也没有刻意过问,而是自顾自地沐浴卸妆。 “鸢儿果然是个聪慧的孩子,我没看错你。” 凌鸢的回答早就在赫连昭的意料之中,她的笑容松弛中带着一丝得意,自认为拿捏住了凌鸢的软肋,没有一个女人会拒绝此等“好事” 凌鸢从庆妈妈手里接过锦盒,上
“鸢儿果然是个聪慧的孩子,我没看错你。”
凌鸢的回答早就在赫连昭的意料之中,她的笑容松弛中带着一丝得意,自认为拿捏住了凌鸢的软肋,没有一个女人会拒绝此等“好事”
凌鸢从庆妈妈手里接过锦盒,上面镶嵌的七彩琉璃闪着妖异的光,小小一只在凌鸢手中仿佛有千斤重。
“我会妥善处置它的。”
凌鸢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量不高,字字慎重而有力。
这句话听在赫连昭耳里是凌鸢在向她打包票,让她放宽心。
可实际上,凌鸢是在对自己保证,对铭刻在心底的警徽做保证。
她仔细地把药收放好,向赫连昭行了礼,由庆妈妈领着出了紫薇苑。
盛家的丫环们已经在紫薇苑外等候多时,看到凌鸢出现,立刻迎了过来。
“二小姐这边请。”
庆妈妈特意带着凌鸢去了她出嫁前和生母一起住的院子。
这院子连名字都没有,孤零零地挨着后山,位置偏僻,少有人走动,只站在院门外就能嗅出一股老旧腐朽的味道来。
“二小姐止步,大夫人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凌鸢点点头,隔着院门眺望那间又破又小的房屋,依稀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咳嗽,每一声都牵动了她的心。
“赶紧打道回府吧,这种地方呆久了不是好事,会被传染病气的。”
墙角那棵从凌鸢刚出生就栽种的老石榴树在冲她摇摆枝叶,凌鸢完全熟视无睹,面无表情地转身率先离去,没有丝毫留念。
庆妈妈和盛家丫环们都将她的表现看在眼里,不由得对院里那位可怜的母亲生出些许同情来,暗叹这做女儿的实在太过薄情寡义。
随着身后的院落渐行渐远,凌鸢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才慢慢松开,掌心上深深的指甲印代表了她那强忍得难受不已的心。
“原谅我这么做,我只是不想你成为我的软肋,被人用来拿捏威胁。”
凌鸢的心声除了自己之外谁都听不见,在旁人眼中她就是个攀附权贵的绝情之人。
——
回到盛府时,已经是掌灯时分。
芝兰轩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幽雅致,淡淡花香飘浮在空气中,让凌鸢生出一种属于家的安逸感来。
盛骁行并没有回来,凌鸢也没有刻意过问,而是自顾自地沐浴卸妆。
梳洗完毕,用过晚膳,盛骁行还不见踪影,凌鸢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锦盒,提着灯笼起身走出房间。
三月的夜风乍暖还寒,芝兰轩灯火不旺,高大的树影婆娑摇晃,只有凌鸢手里的灯笼在黑夜中忽隐忽现。
她独自一人穿梭在空寂的院落里,丫头下人们已经被打发走了,周围空荡荡的,她非但不怕反而还享受这份难得的静谧。
“夫人独守空闺寂寞难耐,可否与在下共度良宵?”
清雅的声音伴着孟浪轻浮的话在凌鸢身后响起,她的白眼还没来得及翻,纤弱的肩膀就被一双有力健硕的臂膀给环抱住了。
“放手!别碰我!”
凌鸢今日情绪本就不佳,冷不防被盛骁行抱个正着,心里的火气顿时翻涌起来,灯笼被甩到一边,抬起脚死劲地回踩过去!
“呵,娘子好大的脾气,不过正合官人我的心意。”
凌鸢的攻击对于盛骁行来说不过隔靴搔痒,反而激得他收紧力道,把怀里的凌鸢抱得快喘不过气来。
一阵酒气混着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凌鸢面上,她那好看的秀眉皱起,厉声呵斥道:“喝了酒就乖乖回房睡起,别在我面前耍酒疯!”
“一个人睡多没意思,需得娘子作陪去给我暖床!”
盛骁行仗着酒劲也不管凌鸢乐不乐意,直接将她横抱起来,大步流星地走进房间,一把将她丢到床上。
凌鸢刚要挣扎起身就被盛骁行按了回去,同时他自己也扑倒在床上,毫无形象地趴在凌鸢身边。
“喂,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凌鸢没好气地一巴掌打在盛骁行精实的后背上,那头传来低低的轻笑,凌鸢更恼了,抬手又打过去。
盛骁行瞬间翻过身来,敏捷得不像醉酒之人,出手快如闪电,眨眼间就把凌鸢的纤纤玉手给握住了。
“不许暴打亲夫。”
盛骁行惩罚性地用力捏了捏凌鸢的手,听到她低声喊疼,这才满意地松开力道。
“像你这种酒疯子我想打便打!”
凌鸢没好气地抽回手,使劲瞪了他一眼,干脆翻过身去不看他。
盛骁行转向凌鸢那头,看着她垂散下来的秀发盖住娇弱的肩膀,盈盈纤腰不堪一握,想不通这么个小巧的人儿怎会如此暴烈勇敢?
“真是有意思。”
盛骁行扬起一抹兴味的笑,黑曜石般的瞳孔里满满都被凌鸢的背影占据,仿佛在看一道穿越古今谁也解不开的谜题。
“什么有意思?”
凌鸢好奇地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盛骁行。
酒气作用之下,他白皙精致的俊脸染上几分色气,清雅的气息隐去,整个人透着一股霸道的侵略性。
“这才是原本的你吧!”
凌鸢在心里暗自感叹,盛骁行在人前从来都是温润如玉,风度清雅,谁能想到真实的他是这般狠厉果决呢?
“今日由都察院院首张大人亲自设宴,为我庆贺授官之喜,场面颇大,同僚们都赏脸参加了,我觉得很有趣,不由得多喝了几杯。”
盛骁行面对凌鸢探究的目光,避而不答心中真实所想,轻笑着讲起另外的事。
“你作为盛家这种高门贵胄的嫡长子,高官豪门往来应酬应该不少,对于你来说有什么稀奇的?”
凌鸢越发不解,凭着旧记忆,凌家那些嫡出子女从小就善于交际应酬,在长安的门阀贵胄之间往来不断。
“自从我娘走后,我这个嫡长子就名不副实了,整整十四年我都被排斥在外,要不是今年一举高中,恐怕世人都将忘了我这个盛家嫡长子了。”
盛骁行对于自己不堪的过往毫无隐瞒,微笑的表情未变,淡然的语气让人有种他已经完全释然的错觉。
“你心里还是有恨吧?”
凌鸢的眼睛就没从盛骁行脸上离开过。
即便她没有从盛骁行的眼中看出任何愤恨,但她就是确定,盛骁行和她一样都被困在了某段过去之中。
“笑着的人才是最痛的人。”
她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这句话来,心里细细密密地泛起一阵酸楚,尤其摸到袖子里的锦盒的触感时,她的怅然会更甚。
“……”
凌鸢没有等来盛骁行的回答,半晌后,他的双眸紧闭,呼吸沉稳绵长,已然睡着了。
房间里酒气萦绕不散,凌鸢抽了抽鼻子,起身打开窗户透气。
抬手间,那锦盒悄然滚落下来,凌鸢触电般的飞速将它收回,回头看了一眼盛骁行,发现他依然沉睡不醒,猛然松了口气。
烛光啪地爆了一声,凌鸢盯着那跃动的烛火陷入沉思。
今晚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在召唤着她,只需要把那玩意放在火上炙烤,盛骁行吸入之后就会被这药物所控制,也将成为她可以肆意操纵的傀儡。
“人在散失理智之后,就会会把他隐藏的秘密都说出来。”
对于凌鸢来说,这是探查盛骁行是否是凶手最便捷快速的tຊ方式。
只要她做了那些毒犯都会做的事情,那么她就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盛骁行在她面前睡得安然不设防,像个懵懂的孩子,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
凌鸢释然地一笑,把锦盒藏得更深了,无论在现代还是古代,她依然是那个正义凛然的刑警凌鸢。
“屠龙者终成恶龙,这样的戏码,我不会让它上演,我不会让这祸害在长安城蔓延,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