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我们有求于他们,所以他们就可以拒不认错?”“一定要分个是非对错吗……”“对!”沐时不说话了。在他们家,他不听沐建军的,沐建军从来也不会听他的。要沐建军认错,几乎不可能。 苏棠摸了下口袋,才意识到手机放家里充电,根本没带。 她淡淡问:“你有事?” “那个……”沐时抓了抓痒,“家里还有很多小糖果的日用品,我送过来了。” “嗯,”苏棠点头,伸出手,“车钥匙给我
苏棠摸了下口袋,才意识到手机放家里充电,根本没带。
她淡淡问:“你有事?”
“那个……”沐时抓了抓痒,“家里还有很多小糖果的日用品,我送过来了。”
“嗯,”苏棠点头,伸出手,“车钥匙给我,你回去吧。”
这个点儿动车都停运了,他怎么回去?沐时一怔,立刻交出车钥匙,追在苏棠身后:“我搬吧,挺重的。还有,我不回去。”
“随你回不回,我家反正不欢迎你。”
“苏棠,你还在生我的气?”
“什么叫‘还在’?”苏棠气笑了,“满月宴闹成那样,我能不生气?你这么问,是已经做了什么让我解气的事情吗?”
沐时沉默。他以为,她去公安局作为亲属留下电话,昨晚还在家等他,至少没有很生他的气。听说,她还帮妈找回金镯子,揪出了表弟这个小偷。
似乎知道他想什么,苏棠道:“我昨天做的那些,只是为了证明偷东西的是你家‘内贼’,而你罪不至‘死’,所以我去了公安局。但这些,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们了。”
沐时拦住她:“那你说,你要我怎么做,才能解气,才能原谅?”
“我让你怎么做?”苏棠更气了,“三岁小孩儿都知道,惹别人不开心了要说对不起,你家几个加起来一百多岁了,连三岁小孩都不如吗?”
“应我要求的、并不是发自真心的道歉,没意义,说不定以后还要拿出来说,我多欺负人呢。”
沐时:“我上楼、上楼代表我爸妈,给咱爸妈道歉,行不行?”
“你谁也代表不了,最多代表你自己。”苏棠把他掀开,径直走进单元门。
进电梯的时候,她往外面看了一眼,沐时没跟上来。
到了家,她又从阳台窗户那看了看,沐时已经打了转身,快走到小区门口了。
真走了,狗东西。
睡桥洞去吧!
苏棠把车钥匙随手搁在玄关,对书房里的苏揽胜说:“爸,车在楼下,里面有些小糖果的东西,您等下拿上来。”
苏揽胜答应,此地无银道:“刚才你手机叮叮哐哐响了好久,我们没偷看啊,就你女儿随手按了两下。”
苏棠“哦”了一声,进卧室洗澡去了。
她洗完澡,吹完头发,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简历发给了郑音然,接着拿出ipad,准备了解一下最近的爆款短剧。
自从回了娘家,每晚赵春芳都把小糖果安置在她房里,也改成了母乳瓶喂,苏棠终于有了一点自己的时间。
卧室门外传来敲门声,不再是贸贸然的随意进出。
苏棠心情愉悦,打开门,就看见苏揽胜和赵春芳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
苏揽胜:“你的人找你。”
什么叫“我的人”,沐时?
苏棠微微皱眉,走到玄关就看见防盗门打开了,纱门还关着。她走近,隐隐还闻到一股蚊香味。
“谁这么细节,还给‘我的人’点了蚊香?”
沐时两只手拎着礼盒,讪笑:“爸给点的。”
苏揽胜急忙表明立场:“蚊香我可以做主,但是放不放你进来,还是棠儿说了算。”
“你不是走了吗,还上来干什么?”苏棠抱臂,问。
沐时赶紧解释:“我不能空手来看爸妈呀,就去门口超市买了点儿东西。”他低声,略微带些撒娇的意味,“老婆,快开门,我腿上咬了二十个包。”
苏棠冷哼一声,把纱门打开。
沐时进来就说:“爸妈,苏棠,对不起。是我错了。”
苏棠瞥了他一眼:“那你说说,你错哪儿了?”
沐时:“我错在……我全错了。”
敷衍吧就。苏棠转身走了,坐沙发上去。
沐时赶紧把手里的礼盒塞给赵春芳、苏揽胜:“妈,这是新品黑科技冰丝被,现在盖正好,爸,黄芪精,补气的。”
“还不够气,还补?”苏棠冷笑。
“啊那个,你们聊,不早了,我们睡了。”
赵春芳面色不善,想说两句,却被苏揽胜推回卧室。
客厅里只有小两口,沐时立刻飞奔上去抱住苏棠的大腿,这次是真跪了:“老婆,别赶我走,我能干活儿。”
“家里没柴要劈,也没田要种,用不着你。”苏棠蹬他胸口。
“用的上,用的上……”沐时耍赖,不松手。
“我要睡觉了,你放开。”
“老婆,我能进去跟你一起睡吗?”
“想得美,你有沙发睡就不错了。”苏棠说,“别以为这次又能蒙混过关,问题不解决,你连沙发都没的睡。”
“我一定好好解决。”沐时保证。
苏棠给沐时甩出一条夏凉被,一瓶花露水,然后把卧室门狠狠反锁了三道。
第二天早上,她迷迷糊糊间,就听见什么“牛肉粉”、“汽水包”……
睡好了,肚子似乎特别饿,她一骨碌起床,开门出去。
沐时摆了一桌子,见了苏棠,立刻表功:“快来吃牛肉粉,专门去你初中门口买的,你最喜欢的那家。”
好香,苏棠吃起来:tຊ“爸妈呢?”
“去看姥爷了,等你收拾收拾,我俩一起去。”沐时说。
苏棠点点头:“你什么时候回去?”
“看你什么时候……愿意跟我一起回去。”沐时说。
“没搞错吧,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呢?”苏棠停下筷子,“非要明说吗?我是不会先回去的,不然倒像是我们家错了!如果他们执意不道歉,你就请他们挪回老家,那是我的房子,我现在不回不代表永远不回。”
“可是,我们还需要爸妈帮忙带小糖果……”
“就因为我们有求于他们,所以他们就可以拒不认错?”
“一定要分个是非对错吗……”
“对!”
沐时不说话了。在他们家,他不听沐建军的,沐建军从来也不会听他的。要沐建军认错,几乎不可能。
苏棠突然感到十分厌烦:“这就是你昨天晚上答应的‘好好解决’?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不管他们认不认错,回去我一定表明我的态度,行吗?苏棠,过几天我就要回总部上班了,你和小糖果待在东宁镇,那我们就隔的更远了。”沐时声音低落。
“车程一小时还是两小时,对我而言区别不大,可跟谁一起带娃,对我来说区别就很大!”苏棠早已经没了胃口,无奈,“沐时,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你如果又回到从前那种工作状态,就是再次把我推入独自面对你父母的困境。”
“你能潇洒离开,凭什么我就不能?难道就因为母亲对孩子不舍的天性,就必须任人拿捏吗?”
昨天还犹豫不定,可她突然在这一瞬下定决心:“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我要和你一样,你上班多久,我就上班多久,你陪娃多久,我就陪娃多久。如果你放心把小糖果完全交给你爸妈,我也没意见。”
放心?怎么可能。
上一辈的育儿观念简直与他们大相径庭,穿不穿袜子、抱睡还是拍睡……案例数不胜数,沐时都历历在目。
“郑音然给我介绍一份短剧导演的工作,昨天发去简历,他们对我很满意。我在社会上的价值并不低于你,或许你还可以考虑,我工作,你全职?”
“你想好了?”沐时注视着苏棠问。
“想好了。相比带娃的苦,我宁愿吃工作的苦。”如果不是沐时此时刺激到她,她不会如此的不犹豫。
沐时点点头,立刻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喂,周哥,我要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