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卓然冷笑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路边一闪而过的景致在他的脸上落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你真的相信祝清那种人会毫无芥蒂,心甘情愿地接纳姓秦的私生子吗?我反正是不信!变数要放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才可控。一个小孩子而已,放在身边慢慢磋磨可太容易了。前段时间我们医院接过一个儿童砷中毒的病例。所有人都以为她那个后妈把孩子当亲生女儿一样,连孩子自己也这么以为。谁知道这个后妈每天都在孩子睡前喝的牛奶里 萧卓然回到都城已是深夜,刚下飞机他就看了王辉成的留言。 一场由水晶球引发的火灾,恰巧那个花园一角没有监控。本该在家待着的佣人,一个因为祝雅梦和小伙伴们想吃某个特定品牌的冰淇淋而出门去了商场。一个
萧卓然回到都城已是深夜,刚下飞机他就看了王辉成的留言。
一场由水晶球引发的火灾,恰巧那个花园一角没有监控。本该在家待着的佣人,一个因为祝雅梦和小伙伴们想吃某个特定品牌的冰淇淋而出门去了商场。一个因为花园的维修被秦大山安排去了建材市场挑选材料。司机则送祝清去参加一个私人宴会。
若不是附近邻居意外发现有烟,及时联系了物业。那孩子估计……
萧卓然冷笑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路边一闪而过的景致在他的脸上落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你真的相信祝清那种人会毫无芥蒂,心甘情愿地接纳姓秦的私生子吗?我反正是不信!变数要放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才可控。一个小孩子而已,放在身边慢慢磋磨可太容易了。前段时间我们医院接过一个儿童砷中毒的病例。所有人都以为她那个后妈把孩子当亲生女儿一样,连孩子自己也这么以为。谁知道这个后妈每天都在孩子睡前喝的牛奶里下毒。很少的剂量,日积月累。若不是被查出来,谁也想不到这位把孩子疼到骨子里的后妈会处心积虑把孩子送上绝路。因着之前的舆论风波,祝清收起锋芒,表面装成大度亲切的好妈妈。一旦人们认同了她在人前塑造的好妈妈形象。以后即便她慢慢把那孩子磋磨死,大家也不会怀疑她。你别觉得我是危言耸听,我把话撂这儿,咱们拭目以待。”
文心的一番话又在他的耳边响起。凡事文心都爱往坏里想,他说他在医院见过太多太多的人性之恶。在利益面前,人性完全经不起考验。
陈未从未见过自家老板如此愁闷。在他的认知里自己这位比他还要小几岁的老板好像是万能的。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一副波澜不惊,淡定从容的模样。
就像文心说的,萧卓然这个人年纪虽小却像一口古老的深井,冷冽深沉看不见底。
这个叫安安的孩子的出现,不仅搅动了隐藏在几个豪门大家族之间的暗流,也让这口过于平静的深井起了波澜。
他的母亲李春燕是个很聪明很有胆识的女人。当时她虽说是在乞求萧卓然能在她死后给秦安一丝庇护,但并不是一味的以弱者之姿卑躬屈膝。
“萧先生,我知道即便没有这个录音,您也知晓秦大山的野心。我这么做只是在为我和我的孩子表明立场。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我的孩子能平平安安长大。可是秦大山却把孩子当成实现他野心的棋子。我知道您并没有把秦大山放在眼里,也不屑与他斗法,可是倘若再加个祝家呢?有祝家在幕后操控,秦大山即便没大本事,也很可能会成为那颗坏了一锅汤的老鼠屎。安安的出现是最大的变数,他至少能帮您把不可控的秦大山牢牢拴住。秦大山这个人非常非常在意自己入赘祝家以及秦家后继无人这件事。他虽然想好好利用安安这颗棋子,但是他自己也被执念束缚着。我有信心,安安在未来会成为您极大的助力。那个孩子比大家认为的都要聪明果决。萧先生,这对您来说怎么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希望您能好好考虑考虑。”
“你就那么笃定他跟着我会变好?在我这里,他也只是一枚棋子。”萧卓然沉声道。
“即便是当棋子,也要当有胜算的人的棋子。倘若最后连您也无法保全他,那便是他自己命该如此,怨不得别人。”李春燕苦涩地笑了笑。
与李春燕交谈过后,萧卓然就让陈未去告诉王辉成,他要见那个孩子一面。
陈未觉得萧卓然对那个孩子是满意的。倘若他不满意,即便是再趁手的利器,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而不是费尽心机让他大张旗鼓地带着伤口流血的孩子穿过半个三千斋去找文心。又让他在都城秘闻里添上一些虚虚实实的内情。
可人不在身边,即便是有心护着,也没办法随时随地护着他。
听到那孩子差点被烧死的事,陈未惊出一身冷汗。即便得出的结果是意外,陈未也不免多想了些。毕竟豪门不比普通人家,涉及的利益冲突太多太多了。
“去趟医院吧。”萧卓然的声音有些沙哑。
“知道了。”陈未边拿出手机跟医院的负责人联系,边暗忖幸好这家医院是他们萧家的。
病房里只开了靠近门口的灯,里面的光线有些暗。小孩万幸只是受了皮外伤,有创伤和烫伤,大部分伤口是飞溅的碎玻璃渣造成的。最严重的是额角那处被玻璃碎片划破的伤口,缝了十几针。他头上身上都缠着纱布,看着可怜极了。许是身上疼,许是做了噩梦,他的小脸皱成一团,睡得很不安生。
萧卓然站在床边看着他,不由自主地想伸手摸摸他微微颤抖的眼睫。手还没有触碰到,小孩就睁开了眼睛。
似乎是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那双圆圆的小鹿般的眼睛用力眨了眨,然后喜悦和委屈一起涌了进去。
“哥哥!”秦安艰难地坐起身,裹着纱布的手紧紧地抓着萧卓然的衣服,脸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他像只受伤的小兽颤抖着低声呜咽着,滚烫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
对萧卓然来说,每次与秦安接触,都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这个孩子明明很怕他,却又莫名地很依赖他。
不敢与他对视,总像只小鸵鸟一样垂着脑袋。故意让他吃不喜欢吃的东西,他也不敢闹脾气,苦着脸乖乖地吃完。明明是怕他的,却又要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却又要甜甜地喊他哥哥,却又要问他要不要养他。
萧卓然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把抬起的手放在了秦安柔软的头发上轻轻摸了摸。
他不太擅长哄人。
过了半晌,哭累了的秦安睡着了,抓着他衣角的手却没有松开。萧卓然拭去他眼角挂着的泪珠,轻轻刮了下他红红的鼻尖。
或许养一养也不错,萧卓然突然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