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京华把他一推,把楠伊拉过来,对着自己,瞪着一双眼睛,直直看她:“怎么,害怕了!”此刻其余这三个人谁还敢劝啊。忽然包间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季洺宇匆忙进来:“张总手机忘了一个,我回来取。” “一一,我没有别的人,从认识你只有你。” 楠伊忽然就静下来了,贴附在邵京华的身上,像一只乖巧的猫咪。 邵京华温吞的酒气喷洒在她的耳边:“你跟我回去吗?” 楠伊望向车窗外琉璃般的灯火,拿捏
“一一,我没有别的人,从认识你只有你。”
楠伊忽然就静下来了,贴附在邵京华的身上,像一只乖巧的猫咪。
邵京华温吞的酒气喷洒在她的耳边:“你跟我回去吗?”
楠伊望向车窗外琉璃般的灯火,拿捏语气:“算了吧。”
邵京华有片刻失落,忽然就想无赖一次,轻佻的说:“一一,跟哥回去吧。”
楠伊坐直腰身,车内暗沉沉的,她撑着腰还坐在他的腿上,清晰可见男人的眼睛如晶亮的池水,泛着波光粼粼,那里面映着全部的自己。
女孩子借着醉意,低头吻住他的唇,柔软温热的唇,和他手中的一抹腰肢相似,半裙因为跨坐着,露出白皙修长的腿,都像明晃晃的勾引在向邵京华招摇,他启齿去迎合她,迎合她从归来就羞涩的逃避,唇齿贴合,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她的丝发间穿插游走,抚摸爱人的情丝。
车厢内的温度变得燥热,空气里都是旖旎春香,窗外的霓虹灯火在邵京华的面上形成时隐时现的光斑,直到楠伊躲开,邵京华的吻顺着她的唇角、脖颈一一落下。
她的手绕过邵京华的脖颈,一双手顺着他的后脑抚摸下来,摸到那整齐坚硬的发尾,邵京华抬起头,亲了亲她的嘴唇,再次跟她说:“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总要回家的。”
她想起两个人刚在一起没多久。
有一次邵京华带着楠伊跟大伙聚聚,偏巧赶上当时还没成气候的张忠全要拜访邵首长无门,找到他这来了。
难以推辞,大家就凑在一起吃了顿饭。
宴席上张忠全人到中年,最大的爱好就是好色,看中了楠伊这小丫头,试探邵京华:“大侄子,这是处女朋友了?”
邵京华当时考虑楠伊年龄还小,想迟个一年再同家里说,随即哈哈一笑:“这是我邻家妹妹,家里关系挺好的。”
楠伊难免心中添堵,头顶的灯光投射在面前的餐盘上,仿佛把每张脸都隐藏在光影里。
她最讨厌这种冷冰冰的饭局,她坐在众人中间,好似名利场上男人象征身份的徽章,这一刻她为自己多年受过的教育感到无比羞耻,那股子犟脾气就上来了。
一群男人在饭桌上聊起了国际原油价格,当时他还带了个年轻人,叫季洺宇,殷勤得给每个人倒酒,楠伊冷眼旁观。
铁盖的茅台开了两瓶,几个人喝得脸上绯红。
酒醉人散,众人相送,楠伊的涵养耗尽。
没了外人,楠伊清冷着脸:“我走了。”
邵京华拉住她的小胳膊:“你走什么,我特意把老头支走了。”
楠伊再忍不住,这些年在学术上的造诣,难免心性清高,她用力甩开邵京华,挑眉怒目对他:“可不是,你邻家妹妹影响你进行下一场了。”
邵京华当着兄弟的面,让她一顿呵斥红了脸:“你说什么呢,我那不是为了怕他回去乱说,对你不好吗,你怎么狼心狗肺!”
楠伊把脸别过去,也不看他,抿紧唇一声不吭。
不知借着酒劲,还是这话憋得久了,邵京华一扯领口,索性一股脑说了:“我今儿就把话放在这,邵京华没跟你瞎玩玩,我是奔着以后跟你结婚去的!”
楠伊气得上了头,什么都听不进去。
汪承安站在两人中间,以为邵京华是醉话,冷言劝着:“华子,你冷静点。”
邵京华把他一推,把楠伊拉过来,对着自己,瞪着一双眼睛,直直看她:“怎么,害怕了!”
此刻其余这三个人谁还敢劝啊。
忽然包间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季洺宇匆忙进来:“张总手机忘了一个,我回来取。”
楠伊心下恨恨,她大概记得这人是自己少有的小学同学,却不知道听了多少墙角。
只听见邵京华阴鸷凛冽地吼了一声:“谁让他来的!”季洺宇吓得连忙道歉。
此时房间内气压低得可怕,陆辰生劝季洺宇赶紧走,季洺宇头都不敢抬,拿了手机赶紧撤了出去,门再次被关上了。
楠伊那个倔脾气就上来了,指着邵京华鼻子:“邵京华,这一年你莺莺燕燕少找姑娘了吗?!”
陈青华马上给哥们抱不平:“一一,你这就冤枉华子了,他那是找得喝酒的伴,他也没干什么啊!”
陆辰生一拽他衣袖,眼神示意他别说了。
楠伊听了更火了:“听见了吧,邵京华!你满嘴没一句真话!”
邵京华啪一声把手边的杯子啐了,阴沉着脸,眼眸森然:“咱俩现在打个赌,你跟了我,我再找别人,我邵京华让你当着北川爷们的面抽丫嘴巴。”
楠伊看着面前,满面阴郁的男人,心里觉得倍委屈,撇撇嘴,眼眶就红了。她本不想哭的,只是感觉让眼前这个男人欺负,莫名的委屈。
骂到这,全屋的人不知何时都撤出去了。
邵京华见她一双眼睛噙满泪水,慌了神,顶到脑的火气也消了,把她揽进怀里,抚摸她的后背,半晌说出一句:“邵京华算栽在你手里了。”
楠伊靠在他的身前,头枕在颈窝里,鼻尖是有淡淡的烟草香,她呜呜哭起来,大颗大颗眼泪砸落,边哭边想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显得自己好像很在意的样子。
命运就是如此,百转千回,将你认为最无可能的人,勾连在一起。
楠伊到死都会记得那一刻,他带着温热的酒气,叹息着,像认命的口气说,邵京华栽在你手里了。
他这个人好似从来没说过我爱你,却是一次次践行。
7月中旬,中考过后,楠伊和赵婧迎来莫名其妙的一周,整整接了27台手术。
周末下班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连邵京华的电话只在匆忙间,草率地应付了一下。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邵京华一直很憋闷,她一个医生竟然比自己还要忙。
傍晚本是要兴师问罪的,看见如霜打的茄子般的郑楠伊,心就软了。
这人倒是有一点好,上学时候在一起,从来没说过,太累就别干了,我养你啊,一类的鬼话,估计邵京华心里也清楚,这丫头的脾气,岂是能轻易屈从他人的。
他把她接回四合院,楠伊情绪恹恹的,没和他反抗。
洗过澡,就见楠伊一头扎在床上,再也没有动过。
邵京华手指滑过她的掌心,皱着眉:“你真把我这当宾馆了。”
却是没听见她的任何回应,想必早就睡过去了,邵京华确认了一眼她不会着凉,到外间办公去了。
夜晚十点,电话把楠伊从睡梦中叫醒。
何蕊的声音空旷缥缈:“楠伊,你睡了啊!”
她从枕头里抬起头,迷糊着确认自己不是做梦:“是啊,最近有点累。”
电话里空留许久的杂音,何蕊好像置身在市井喧嚣中,热闹非凡。
楠伊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睁眼确认是何蕊的电话,爬起来:“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只听见何蕊自嘲着低声问:“你手头宽裕吗?”何蕊大概也没想到,自己整日在各大酒局辗转,同达官贵人们觥筹交错,到真的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却是落难何曾见几人。
楠伊瞬间就精神了:“你需要多少。”
“50个吧。”何蕊咬紧牙吐出一个数。
楠伊安抚道:“行,我想想办法。”
电话那端静默很久,何蕊有点哽咽:“楠伊……给你添麻烦了。”
楠伊还记得刚上大学的时候,赶上全国非典,京华特别严重。楠伊点背,体质差,赶上重感冒,被学校强制隔离,全班恐慌,没人敢接近那时候的楠伊。她在一个单独辟出的宿舍,被层层隔离塑料封锁在内。
那时候的邵京华和楠伊还不认识,而那期间都是何蕊冒着风险给楠伊送吃的、送书,何蕊曾经因为这事调侃邵京华:“你要是早两年,这份人情是不是就落不到我身上了。”
所以楠伊一直把何蕊当成亲姐姐般。
楠伊挂了电话坐在那盘算着,才看见邵京华站在房间门口,他眉心紧蹙,冷冷地问:“你有那么多钱吗?”
楠伊才升主治医一年多,积蓄不多:“我凑凑能有一半。”
邵京华仰靠在一把清式独椅里,面无表情淡淡道:“你对她做的事了解多少?”
楠伊说:“她不就是个医药代理商。”
楠伊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下来要倒水喝,邵京华瞪着她:“你干嘛,不穿鞋要干嘛!”
楠伊缩了缩脖子,坐回床上:“我想喝水。”
邵京华板着脸把一杯水递给她,她笑呵呵地说:“我只是借钱,又不掺和她的事。”
他抬头斜睨她:“剩下一半怎么办?”
楠伊不以为然:“我自己想办法。”
邵京华忽然皱着眉,一脸恼怒:“她难道不知道你手里没钱?你这都是什么狗屁朋友!”
楠伊泛着白眼,看着他,就要和他掰扯明白:“03年......”
邵京华恼火,音量也提高了:“别提03年非典,那时候我不认识你,不然也不用你承她那么大人情。”
楠伊反而笑嘻嘻地:“她不就借点钱吗,又不是要我命。”
邵京华越说越生气:“你那点鬼主意都用在我身上了,你能不能提防点人。”
楠伊的好性子到此为止,一头扎回床上:“我的事不用你管!”
邵京华看着她瘦得小腿都没自己胳膊粗,语气也缓和了:“你明天让她去集团找杨凯,走正规借贷手续。”
她转过头,看着他:“我不用你借。”
邵京华给了她下了最后通牒:“听话,你不要花自己的钱,用什么我给你。”
男人转身就要出去,忽然楠伊叫住他。
“邵京华!”
“干什么?”
楠伊到底问出了两个人都讳莫如深的问题:“你怎么不回家?”
邵京华没好气地回:“这就是我家,我没别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