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女人肤色白皙甚至称得上惨白,头上生有双角,目光清冷,正在与白釉对视。在她的身边,两个少年站在一起,而在龙女的身后,高大的鹿盔男人,正静静伫立。“博士,我们必须赶紧突围!”临光道。 ================================== 火焰顺着街道蔓延,像是活动的生物,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脚步声带起瓦砾挪动的细碎杂音,白釉带着人前进着。 弑君者还在队伍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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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顺着街道蔓延,像是活动的生物,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脚步声带起瓦砾挪动的细碎杂音,白釉带着人前进着。
弑君者还在队伍里,她一言不发,被临光死死压制,只是那目光一直定在白釉的背后,像是恶狼。
她确实是恶狼,狼会从后面袭击猎物的脖颈,只要给她一丝机会,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扑杀白釉。
经过短暂的交手她意识到,那个被干员们称为博士的瘦小少年,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乃至……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的人。
她似乎听到过这个名字,那份记忆无非是叙拉古街头飘飞的废报纸,她似乎随手捡到过一张,在上面看到过……他的死讯。
又或许不是,她记不清了。
再往前,就是梅菲斯特和浮士德负责的区域了,但此时的他们应该不在这里,毕竟天灾刚刚过去,弑君者能嗅到空气里飘来的血腥味。
到处都是。
街道上,废墟之中,悲怆的哀嚎自四面八方传来,不论是乌萨斯人还是整合运动的感染者,都遭受了巨大的重创,他们被压在废墟之下、被源石结晶穿透身躯、被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杀死,流尽鲜血,在升温的大地上蒸腾。
等到哀嚎散尽了,只剩下空气中温热的血腥臭味。
这就是现在的切尔诺伯格。
………………
“越来越热了。”走到一个广场的空旷处,白釉一边说着,一边停下了脚步。
“布置防线吧,有朋友到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能躲过。
原以为将敌人打到毫无反抗之力,连传回情报的机会都没有,就能规避掉整合运动的围剿,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四面八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在白釉的感知之中,分外刺耳。
干员们严阵以待,阿米娅来到白釉身边,严肃的举起了手:“博士,请待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的!”
白釉嗯了一声,看向远处。
四面的废墟就像是兽笼的围栏,将罗德岛的干员们包围了起来。
一个又一个仿佛幽灵般身穿惨白衣服的身影,踏上废墟。
瘦弱的术师、精干的弓弩手、强壮的盾卫还有手持长短刀剑的斗士们。
好像无穷无尽一般,好像是乌萨斯这片大地欺压感染者堆积起的所有冤魂,都在此时此刻复生,都一同站了起来,立于这片刚刚经历过天灾的大地上。
“他们……到处都是,经过一场天灾还能有这么多人吗?”ACE的声音很是压抑。
“是陷阱。”杜宾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冲着弑君者来的,她是我们唯一的人质。”
临光回头看了白釉一眼,似乎在询问他的意思。
却发现,白釉似乎在盯着一个方向。
阿米娅与临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在整合运动的精锐之中,废墟的最高处,有几个人正静静站着。
为首的女人肤色白皙甚至称得上惨白,头上生有双角,目光清冷,正在与白釉对视。
在她的身边,两个少年站在一起,而在龙女的身后,高大的鹿盔男人,正静静伫立。
“博士,我们必须赶紧突围!”临光道。
“不,不着急,如果没有办法在这里跟他们交涉,那么所得到的结果也不过是牺牲大部分人。”白釉淡定自若,轻轻摇头,“如果还是那样的结果,我不如直接自刎算了。”
“他们没急着动手不是吗?那就说明他们的头子还有话要说。”
正如白釉所想的那样,龙女缓步自废墟走下,像是走下王座的戴冠者,高贵而优雅。
她胳膊上橙黄色的飘带随着狂风扬起着,好似要冲上天空似的,在铅灰色的沉重苍穹之下,像是一团火一般摇曳。
塔露拉。
可怜人、罪无可赦者、牺牲品。
但现在的她,应该是科西切。
不死的黑蛇,科西切。
空气中弥漫着钢铁与硫磺的味道,一股股热浪迎面而来,干员们不由自主紧张起来,白釉能听到杜宾因为紧张而咽口水的声音。
像是一团火焰在靠近。
“来,让个位置。”白釉轻声说着,拍了拍ACE的肩膀。
“博士,你不能……”ACE回过头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白釉制止。
“让个位置,ACE。”白釉微笑着看向他,“我来跟她谈谈。”
“博士,她是整合运动现在的首领,塔露拉……你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杜宾抓住了白釉的肩膀,瘦小的他被拽的一个趔趄。
“但她自己走过来了,不是吗?”白釉回过神,扬起头来盯着杜宾,靠近一步,瞪着杜宾的脸:“她是首领,但她自己走过来了。”
“你想说我要比她更差吗?”他的声音有些冷厉,那是……不服气。
就好像雄狮被挑衅之后必不可能选择忍耐,即使现在是一副正太的身躯,即使身体之中压根没有能与之抗衡的力量,但白釉……
就是他妈的,忍不了。
如果突围的话,ACE他们照样会死,那么白釉宁愿选择拼一把。
“听,话,杜宾。”他一字一顿。
杜宾轻轻松开了手,像是失去了骨气一般,头上的耳朵都向后塌着,眼神里透着恳求。
一旁的阿米娅似乎想说什么,但白釉看向她,抢先开口道:“阿米娅,相信我。”
“我不需要做出什么承诺,我只要你相信我。”
阿米娅的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着,正如之前白釉亲吻她的手背与指节那样。
那时候她惧怕着白釉因此而感染,现在,则惧怕着白釉以身犯险。
她经受不起失去白釉的打击。
白釉拍了拍她的手,扭过头。
轻轻迈步,干员们因此像是被分开的潮水,缓缓让出了道路。
“我会牺牲自己的生命保护您,请您别做傻事。”ACE轻声道。
干员之中有人吸鼻涕,有人不爽的紧握着武器,有人因为愤怒而紧咬着牙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塔露拉带来的恐惧因为白釉的行为,变成了压抑的狂怒。
白釉毫不怀疑,如果塔露拉敢对他动手,这里的每一位干员即使死,也要用最后的力气,咬下塔露拉的一块肉来。
他轻巧的踱步向前,看起来与塔露拉同样优雅,而四面八方的整合运动感染者因此发生惊叹。
他们没有想到罗德岛真的敢面对塔露拉,更没有想到罗德岛的首领,竟然是看起来顶多十一二岁的小孩子。
白釉将长剑当做手杖,自干员们安全的保护中离开,脚踏在广场已经开裂的地砖上,发出哒哒的轻响。
整个广场连同四周的废墟寂静无声,只有他前进的声音,无数的视线聚集在他身上。
白釉昂首挺胸,眼中透着被挑衅的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