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继续嫌弃他:“花信,你拍的这是什么啊?”“我有这么矮?”李宜杉听她这么说,连忙低头翻看自己的相机,好在彭霖澍工作时总会带着相机去拍一些祁连山上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现如今算是练出来了,所有照片从头至尾,比例协调、技术过关。 雪地不宜久留,躺了不一会儿,彭霖澍就自觉起身,他拍拍身上的积雪,伸出一只手试图去拉李宜杉,可她视而不见。倒在雪地里的她,此刻就像一个明知道自己要赶早八,却依旧理直气壮赖床不起的人。 彭霖澍不想惯
雪地不宜久留,躺了不一会儿,彭霖澍就自觉起身,他拍拍身上的积雪,伸出一只手试图去拉李宜杉,可她视而不见。倒在雪地里的她,此刻就像一个明知道自己要赶早八,却依旧理直气壮赖床不起的人。
彭霖澍不想惯她,故意板着脸唬人:“你如果真的不想起来,咱们也没必要去哈尔滨了。”
李宜杉闻言,立刻转过脸看他,见他不像是在骗人,便慢悠悠坐起来,实际上她打心眼里烦他这一点,一言不合就扫兴。她觉得眼前这个人实在是莫名其妙,随口说出的话语气当然不会好:“为什么?”
彭霖澍站在雪地里,背靠身后微微变暗的天色,自以为很幽默:“我在这里就能观赏到冰雕,干嘛还要专门去趟哈尔滨?”
明白自己被他故意编排的李宜杉撑着雪地站了起来,她没有管衣裤上沾上的雪,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路越走越远,心里越想越气,于是她又恨恨转身,留给一步一个脚印跟在后面的对方一句:“彭霖澍,你真的是够了。”
半只脚埋入雪中的彭霖澍完全没放在心上,他从后面快走几步,乐呵呵地凑上去,一侧的肩膀抵了李宜杉一下,见她因为自己的举动而皱起一张脸后,终于心满意足,大笑着继续跟上。
两人赶到森林小木屋时,池棠和花信已经等在附近。
看到小情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花信忍不住催促:“你们俩好慢啊。”
他身边的池棠对自己这个江苏老乡毫不客气,自从在延吉同一张桌上享用过参鸡汤后,他们俩相处时倒是更像朋友了,称呼起对方来一口一个“老乡”。
“大家都是来旅游的,又不是赶着去投胎,要那么快干什么?”
“你嫌慢刚为什么不跟胡方逾和迎颂坐雪地摩托先下去啊?”
李宜杉站定后,就在一旁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瞅着。性格一向柔和的花信在妙语连珠的池棠面前持续吃瘪,她在心里忍不住为池棠呐喊:酷姐威武霸气!
几人在小木屋处停留片刻,两位男士在李宜杉和池棠的强烈要求下同她们一起合拍了几张照片,其余时间他们都是被女孩子们拉着充当摄影师。
池棠害怕天冷耗电快,为自己的相机足足备了三块电池,好在耗时不多,电量尚有富余。
只是拍照的人有些拖后腿,池棠翻看照片的过程中,发现花信给她拍的照片就没几张能看的,不是矮了,就是糊了,再不然就是将她整个人放置在相片的东南西北角上,从主角沦为边缘人。
池棠继续嫌弃他:“花信,你拍的这是什么啊?”
“我有这么矮?”
李宜杉听她这么说,连忙低头翻看自己的相机,好在彭霖澍工作时总会带着相机去拍一些祁连山上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现如今算是练出来了,所有照片从头至尾,比例协调、技术过关。
许是她的举动被他察觉,彭霖澍戳破她:“李女士,请对你的摄影师有一些最起码的信任。”
回程时,池棠和花信还在后方辩论,彭霖澍率先去租好了雪地摩托,只是他没和李宜杉商量,就自觉走到前面,试完车后,又停下来回头稳了稳李宜杉的头盔。出发前他告诉她:“坐好了,哥哥带你飞!”
李宜杉怕自己隔着头盔说话声音太小他听不见,便掐着他的腰,坐在后面大声喊:“你跟紧前面的引路员!别乱开!”
和上山时的顺序一样,池棠和花信依然在她们身后,出发前李宜杉回头瞄了一眼,池棠正握着车把手在给花信摆事实讲道理:“你不行,还是我来开。但是你如果害怕就抓着前面的横杠,千万别抓我啊。”
池棠也不管后面战战兢兢的花信,继续说道:“谁都不想掉下去的呀。”
虽然池棠嘴上那么说,但实际出发时还是考虑到后座上的花信,她减了速,尽量保持平稳行驶。
出发时最前方的引路员还不忘和他们沟通,告诉他们说现在这个时间点下去,应该能在半道上看见落日,到时候他会靠边停一下,后面的车也不用惊慌,停下来欣赏风景就好。
这里冬季时节太阳落山早,大概下午三点半左右,不远处就已红霞满天。最前面的引路员如约将摩托靠边停在半路,此时落日的橘红色逐渐灌满雪路的边缘,肉眼望去,浓烈的色彩和着晶莹如盐的雪,好似跌落液体之中流动不止的沙。
李宜杉不是一个勤快的人,从前她既起不了太早追赶日出,也下不了决心挽留日落。可就是在此地,借着旅行的机缘巧合,在东北旅行的第一站,她看到了日落。她觉得自己赚到了。
这份心情一直盘踞在她心上,以至于在出口处换装时,彭霖澍以为她是在回程的路上被冻傻了。
结束一天的行程,终于有一个温暖的去处。雪岭这一夜的住宿环境很让大家满意,最主要的是它前头有一大片空地。晚饭后,白天未尽兴的李宜杉约上池棠,在酒店前的空地上堆起了雪人。
坚守在角落里的李宜杉只想安安静静创造出一个白白胖胖的雪人宝宝,她正和池棠商量如何设计雪人的样貌,旁边进行雪球大战的花信、胡方逾和迎颂玩的高兴,其中一个手上脱力,不小心一个雪球砸到她脚下。
耳边传来的声响告诉她,是花信干的。
或许明天就能去长白山这件事,对花信来说是好消息。明日天气晴朗,大概率可以目睹天池的真容,因此花信今晚特别兴奋,那感觉就像纪湫叶已经提前在长白山天池落脚,只为等他归来一样。
池棠看不下去,忍不住在旁边发牢骚:“你看他现在玩的开心,下午怎么不跟那俩一起啊,真是光顾着拖我后腿。”
李宜杉看她那样,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是吗?等我现在给你报仇!”说着,蹲在地上捡起一把雪就朝花信所在的方向扔了出去,雪揉的不紧,在途中就已四散,其中多半落在了朝花信方向跑过来的迎颂头上。
李宜杉怔住,之后下意识说了声:“对不起!”
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和迎颂说过话,可现在她这边不仅先开了口,说的话还是一句道歉,虽然前后二者不是一码事,但李宜杉还是忍不住想:天理何在?
同样愣住的迎颂反应过来后缓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顶,稍稍低头将散雪抖落下来,摇摇头确定并无影响后又活力四射地加入了与胡方逾、花信的战斗。
她说了“对不起”,对方却不回“没关系”。
等到彭霖澍走出来时,角落里的雪人已初具雏形,雪地里团起的大圆球让原本属于雪的细密平面变得立体可感。
正准备休息的李宜杉四处望了望,大老远就看到彭霖澍,他怀里抱着些长短不一的东西朝她们和雪人走来,待到走近时细看,才发觉他怀里窝着的是烟花棒,各式各样,有手持的,有能插雪里的,还有直接可以摆在地上的……
安装好雪人的最后一颗石子眼珠,池棠拍着手一转身,碰巧看到那一堆烟花,便开玩笑道:“彭老板,搞批发啊?”
彭霖澍摸了摸雪人的脑袋,笑笑:“我刚问了酒店老板,她说这边空旷,可以放烟花。”
说罢,他给了李宜杉一支手持烟花棒,盯着她被冻的水汪汪的眼睛说道:“放个烟花吧。”
李宜杉没有火,她想向周围某个吸烟的人借个打火机,谁知彭霖澍手伸过来“咔哒”一声,点燃了她手里的烟花棒。
在她的印象中,彭霖澍是不抽烟的。
“你不是不抽烟吗?”
彭霖澍分给池棠一根烟火棒:“找老板借的啊,谁放烟花不带火啊?”
金色的花火窜出来,依附着李宜杉手中的细长棍子,盛开出旁的枝桠。
手里那根还没燃尽,不远处彭霖澍蹲下再次点燃了一个大的,包装上写着火树银花。一个个小小信号弹一样的赤金色火种发射升空,上升到一定高度后,在漆黑的幕布上爆裂开来,伸展出细条条的银色触角。
彭霖澍向后退着走,嘴里喃喃道:“还真是火树银花。”
当他退到李宜杉身边,低头一瞧,她正双手合十,紧闭双眼,仰头许愿,头顶戴着奶白色的绒线帽子,鼻头红彤彤的,像个雪娃娃。
“你许的什么愿啊?”
虔诚的人此时恰好睁开双眼,她的眼睛对上他的,说出的话却冷酷无情:“不告诉你。”
彭霖澍没问出来,便恶作剧一般故意怼在她耳边悄声说:“可是,李宜杉……”
“你刚许的愿望……炸了!”
说完他还觉得不过瘾,上赶着补了一句:“嘣!”
李宜杉站在原地,气得直咬牙,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笑着对彭霖澍说:“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吧。”
“我的愿望是,你能长命百岁。”
彭霖澍立在原地,表情很是难看,李宜杉则作无奈状,冲他摊了摊手,毛绒绒的手套让她的动作多了几分可爱。随后她转身返回酒店,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出自唐代·李白《侠客行》。。
哈哈哈,这就是青梅竹马转情侣的相处方式,写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