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给那个自负又可笑的自己狠狠甩一个耳光。他甚至想,如果他没有选择娶姜向晚为妻,而是将她放在乡下,用自己的人脉照顾她,她是不是就不用经历这些?是不是她就不会绝望,就不会死? 战时彰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险些站不稳。 他的双眼瞬间红了,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成拳头,用力到指关节都泛起白色。 声音更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一般,沙哑至极:“你说什么?” 医生面露不忍,叹了
战时彰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险些站不稳。
他的双眼瞬间红了,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成拳头,用力到指关节都泛起白色。
声音更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一般,沙哑至极:“你说什么?”
医生面露不忍,叹了一口长长的气,语气很沉地说:“同志,虽然是活死人,但是医学史上也并不是没有活死人苏醒过来的案例,快则几个月,慢则几年,如果有希望,总会有奇迹发生的,但是这个过程十分漫长,一般来说,我们医生都会建议放弃治疗……”
毕竟现在这世道,谁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精力和金钱,来坚持这一个几乎可以说是渺茫的可能性。
战时彰没有说话,医生的声音忽远忽近地在他耳边响起,他只能捕捉到那几个关键词。
快则几个月,慢则几年,如果有希望,总会有奇迹发生的。
是啊,总会有奇迹的。
可是,奇迹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吗?
战时彰红了眼睛,他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强忍着即将落下的眼泪。
心脏痛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死掉。
战时彰这二十几年的人生,从未像现在这一刻一般后悔又痛苦。
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回到五年前。
他想给那个自负又可笑的自己狠狠甩一个耳光。
他甚至想,如果他没有选择娶姜向晚为妻,而是将她放在乡下,用自己的人脉照顾她,她是不是就不用经历这些?
是不是她就不会绝望,就不会死?
只是可惜,这一切都是如果……
“同志,你在听我说话吗?患者是你的什么人,你看是选择放弃治疗,还是——”
“不放弃治疗!”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战时彰已经哑着声音猛然打断。
他的目光重新有了焦点,静静地落在抢救室内。
他的声音很坚定:“我是她的丈夫,各位医生通知,清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救治她,我绝不会放弃她。”
这声音掷地有声,医生们都是一愣,缓缓点头。
制定好了治疗方案,战时彰便独自离开了医院。
他本不想离开,但是他已经熬了太长时间,医生怕他出问题,加上姜向晚做完手术还需要在特殊病房观察一段时间,战时彰这才被赶了回去。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回到军区大院。
推开门,战时彰望着空荡荡的屋子,骤然出了神。
这里是他升到营长后,组织分配给他的房子。
并不算太大,但从前只有他和姜向晚住在这里,所以似乎感觉一切都刚刚好。
甚至,有时候他总能在各个地方碰到姜向晚,看到她总是隐带讨好和小心翼翼的表情,他还会不耐烦的觉得,这个房子还是太小了。
但如今,他独自站在这里,只觉无尽的孤独从骸骨蔓延到全身,竟然觉得空旷到有些薄凉。
战时彰强忍着情绪,第一次认真的,用视线一寸寸临摹屋内所有的战设。
这个时候他才惊觉,姜向晚竟然在这里留下了许许多多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