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要在南殿设宴的事情交落了沈止头上。“在此处?”沈止一脸茫然地看着崔内侍,“这……怕是不妥吧?南殿仅有东宫一处小榭般大,哪里能放得下乐班与长桌呢?”“殿下是想着未曾给侯爷与夫人送行过,如今也该补上。更何况侯爷殿里又添了新人,到底是东宫出来的,还是要张罗一次的。”崔内侍再道,“加上你家夫人病着,也不便来东宫走动,干脆登门在你这设宴,一来,给梅香正个名,二来,为夫人的病冲冲喜。” 待喝了两副药后,容妤的病情似有好转。 她稍微能下床,也能正常喝些米粥,但还是无法久坐,只能长卧。 一连折腾了六、七日,她人清瘦了许多。 梅香这早端着药进来,见她气色红润了些,便直夸赵太医
待喝了两副药后,容妤的病情似有好转。
她稍微能下床,也能正常喝些米粥,但还是无法久坐,只能长卧。
一连折腾了六、七日,她人清瘦了许多。
梅香这早端着药进来,见她气色红润了些,便直夸赵太医不愧是太后身边的人,果真是药到病除。
容妤喝了药后,想着要梳洗一番,梅香为她打来了热水,伺候她梳发。
“如今阿婉姑娘不在南殿了,以后就都由起身来照顾姐姐起居。”
一听阿婉的名字,容妤面露悲伤。
梅香像是全然没有看见似的,还在不停地说着阿婉从前如何。
“我自己来吧。”容妤按住梅香的手,想要拿过梳子。
梅香却是一躲,继续握梳在手,“姐姐要习惯妾身伺候你才是,往后还长着呢,妾身是要常伴姐姐身侧的。”
容妤没力气与她争,心想罢了,问起沈止:“侯爷这些日子可还好?我一直病着,顾不得他了。”
梅香羞涩一笑,抿嘴道:“姐姐放心,有妾身伺候侯爷,他很好的。”
容妤察觉她弦外之音,“这些天都是你在照顾侯爷?”
“是啊,侯爷独自住在厢房嘛,妾身心疼他,就总是去看他,加上姐姐最近也卧病,侯爷年轻力壮的,哪经得起这么多天不近身女子呢?”说罢,梅香甜蜜地低下了头。
容妤脑子里发出轰的一声响,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余光瞥向铜镜里,梅香一张俏脸自是美丽娟秀。
她年貌那样轻,全身都是春花般娇嫩的气息,整日围在沈止身边侯爷长侯爷短……又怎能令他忍心视而不见呢?
容妤喉间发紧,沉默不语。
梅香眨巴着眼睛,不安地询问容妤:“姐姐怎么不高兴了?是妾身说错了话吗?”
容妤仍未吭声。
梅香慌了,连忙放下梳子,跪到容妤面前,“姐姐,妾身愚笨,若是哪里让姐姐受了委屈,还望姐姐明示。”
她哪里是愚笨,如此伶牙俐齿,连说话的口气都近乎女主人一般了。
“起来吧。”容妤不想自己表现得狭隘,并唤梅香道:“你我都已经姐妹相称了,便不要动不动就跪,你既是侯爷的女人了,也要活得像个样子。”
梅香缓缓起身,面红耳赤地轻轻一笑,低声道:“不瞒姐姐,侯爷昨夜……也同妾身这样说过,他要妾身从今以后都要挺胸抬头地在这南殿里生活。”
容妤心下五味杂陈,表面上还要回梅香一个大度宽宏的笑容,仿佛真的做到接纳她了似的。
容妤也并不是在嫉妒,本来答应了她来南殿做妾,便知道会有这一天。就算沈止再如何表忠心,可他到底是男人,更何况,权贵们三妻四妾本就是常态,他若还是太子,侍妾又何止会是一个梅香呢?
只是,为何偏偏是在她病了期间……
容妤到底还是内心郁结,剧咳便加重,她感觉气血冲头,已经坐不住了。
梅香赶快扶她去床榻休息,临走之前还说道:“姐姐好生养病吧,侯爷那边有妾身呢,待到姐姐再好些,妾身再告诉侯爷,好让他来看你。”
她那一番话,更令容妤不痛快了。
如今身边没了阿婉,容妤连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找不见,她郁郁寡欢,真怕这病要一直缠身。
又过了两日。
东宫要在南殿设宴的事情交落了沈止头上。
“在此处?”沈止一脸茫然地看着崔内侍,“这……怕是不妥吧?南殿仅有东宫一处小榭般大,哪里能放得下乐班与长桌呢?”
“殿下是想着未曾给侯爷与夫人送行过,如今也该补上。更何况侯爷殿里又添了新人,到底是东宫出来的,还是要张罗一次的。”崔内侍再道,“加上你家夫人病着,也不便来东宫走动,干脆登门在你这设宴,一来,给梅香正个名,二来,为夫人的病冲冲喜。”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沈止也不敢再拒,只能接下成命。
见沈止还是面露难色,崔内侍低低嗤笑,道:“侯爷放心吧,都是东宫设宴来这,不用南殿一碗一筷的。”
沈止讪讪笑过,心里却是难以释怀。
送走了内侍,他便打算将此事说给容妤。
敲门进去,见容妤正在被梅香伺候喝粥。
他一冷眼,对梅香冷声道:“出去。”
梅香也不生气,含羞一笑,放下粥碗便离开了。
沈止关切地坐到容妤床边,细细端详着几日不见的她,怜惜道:“夫人瘦了好多。”
容妤低垂着眼,总是要想起梅香说过的那番话,对待沈止的态度也就淡漠了些。
沈止只以为她是身子不适,不曾多想,找了个合适的时机,便把东宫要来的事情告诉了容妤。
容妤听后,皱起了眉:“夫君,我现在还病着,实在是不想参宴。”
“唉,我也是这么同崔内侍说的,人家说了,设宴在南殿,无需咱们操劳,把我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怎就突然要设宴了?”
“说是……给你的病冲喜。”
容妤却觉得并未只有此事。
沈止瞒不过她,只好说出:“东宫是想在宴上给梅香正了名分。”
原来如此……容妤不由地冷笑,“可见东宫对梅香很是上心,生怕咱们亏待了她。”
“估计,也是太后催得紧。”
“太后何曾关心过南殿事宜呢?怎就在梅香的事上紧追不舍?”
“今非昔比,很多事情都不是咱们能猜得透的了。”沈止无奈地握住容妤的手,轻轻摩挲着,“真是苦了你,妤儿,连累你和我落难至此,是我没用。”
他这样一说,容妤又心疼起来,她再不能推辞,沉默半晌后,只道:“罢了,反正就这一次,东宫愿意操劳便操劳去吧,咱们只管陪着就是了。”
“可你的身子……”
“你都应下他们了,我身子再不适,还有反悔的道理?”
沈止又叹一声:“是我对不住你……”
容妤回握住他的手,要他别再说这些了,又问道:“东宫几时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