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是不该想的,是恢复男子身,还是荣安公主?“父亲说的对,儿子受教。”顾晚意摆出十分顺从的模样。顾刃有点惊讶,今天这小崽子这么服软?“你知道就好,往后去昭阳宫,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顾刃扔下这句话就走了,顾晚意的屋子里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顾晚意向来看东西很细致,对待荣安公主更是如此。 他早就注意到,公主听到侍女的谈话后气得全身微微发抖,打了两巴掌后缓和一些,右手却在轻颤。 这样金贵的身体,自然是连打人都会伤着的。 沈棠这
顾晚意向来看东西很细致,对待荣安公主更是如此。
他早就注意到,公主听到侍女的谈话后气得全身微微发抖,打了两巴掌后缓和一些,右手却在轻颤。
这样金贵的身体,自然是连打人都会伤着的。
沈棠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手疼来着,摊开手掌,已经是红了一大片。
“不是什么大事,过一会就好了。”沈棠并不在意,这点痛对于上辈子全身插满管子的痛苦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顾晚意叹了口气,起身在一个小木箱里拿出一个手指大的瓷瓶,把里面的膏状物体在指尖涂了一些,动作轻柔在沈棠掌心打圈,沈棠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倒是顾晚意这个主动的人,握着公主的柔荑,心中波澜起伏。
他从未和女子近过身,今天一天却和公主亲密接触,连自己都数不清。
沈棠只觉得手上冰冰凉凉,十分舒服,实在没想到打人也能被女主关心,更爽了。
“今日之事,公主大可不必亲自出手,反而为那种人伤了自己,不值当。”顾晚意轻声说。
沈棠摇了摇头,“晚意这么好,我就看不得那两个下人嘴贱,说你坏话。打两巴掌都是轻的,落到听兰手里,有她们好受的。”又想起她俩贱兮兮的样子,有些愠怒。
顾晚意眸色黯淡,“可她们说的没错,我这样的病秧子,的确算不得什么好主,也没有公主想的那样好。”
沈棠瞪大了眼睛,“怎么会!你看,别人都说我刁蛮,说我荒唐,只有你不怕我,选伴读时我故意出题为难你,你都对答如流,我被林清霜她们在国子监针对,也是晚意你给我递答案,指出了林清霜的错误,本宫没有朋友,除了观月,晚意就是我最亲近,最喜欢的人了,我才不允许别人对你不好。”
“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晚意都是我心里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女子。”
而且,更何况你在书里后期,还救了数万人的性命......
自然是最好的女子。
顾晚意嘴上感激着公主的喜欢,心里却五味杂陈。
时间实在是不早,听芷前来催促,再不回宫皇帝真能剥了她和听兰的皮。
沈棠和女主依依惜别,像白天一样嘱咐了她好些话,最后才舍得走。
“明天早上记得来昭阳宫用早膳!”走了这一遭沈棠是彻底不相信镇国公府了,为了女主的身体着想,除了睡觉自己都必须看着,坐在马车上走了好远还不忘掀开车帘提醒顾晚意。
顾晚意站在国公府门口回礼,表示听到了。
而顾刃忧心忡忡,沈棠走后,立马到老夫人床前,把今天的事全都讲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荣安公主她对晚意那孩子无比重视?”老夫人从榻上艰难地撑起上半身,憔悴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顾刃沉重地点了点头,“母亲,我们现下该怎么办?”
“我本以为晚意他虽然看着恭顺,实则心里很有韧劲,恐怕会惹得公主厌恶,没想到公主对他会这么上心,只怕会比厌恶晚意,更加让人惶恐呐...”
老夫人看着惊慌的儿子,实在是无奈,“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告诉晚意,他的男子身份千万不可暴露,千万!咳咳咳......”
“母亲,你不要动肝火,我这就去跟晚意说......”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窗外一个人影,悄悄地离开了。
顾晚意回到房中,公主离去后下人大多都已经回房歇下,西院的人刚被打发出去,因此没有人注意到顾晚意的行动。
他默默进入房间,坐了一会。
然后从箱子的最底层找到一件月白色的男装,拿了出来换上。
这是一件银丝暗纹锦缎长袍,虽然被积压许久有些褶皱,但是不难看出样式、布料都是一等一的。
他取下发簪耳饰,浑身的女子物品都消失不见,只有一根缎带束起了长发,泪痣在夜光中更显妖冶。现在的顾晚意,哪里还有女子娇柔气质,只见一个清冷贵公子。
他端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的样貌,心想,公主见到了,还会喜欢他吗?还会喜欢,不是女子的顾晚意吗?
许是夜里受了风,顾晚意又疯狂咳嗽起来,心里也许哪一天自己就会这样咳死了吧。
随后又走到书案前,提笔,开始写诗。
棠梨叶落胭脂色...仅一句,顾晚意便自嘲般轻嗤一声,随后把一整张纸都揉碎。
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简直不能更明显。
于是他又开始在案前发呆,想到了清晨公主第一次见面时的看自己的惊异,想到了在国子监路上公主的紧张无措,想到了自己在相府受困时,公主从天而降,矜贵无双的模样。
和公主在一起的第一天,他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可能比顾晚意过去十几年的人生中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多。
同时他也想到了世子和世子的玉佩。
是啊,那样身体健康,光风霁月的男人,才应该是荣安公主最好的归宿,又是青梅竹马,情意自然不是外人能比的。
而自己,只是一个连男人身份都没有的废物罢了,借着女子表相呆在公主身边,偷偷为公主的好而愉悦,恐怕公主只当他是一个柔弱无依的可怜女子,才多加垂怜。
就好像一个阴沟里的小虫,偶然爬出了地面被月光照拂,却不知道那根本不属于它,可望而不可及。
顾刃此时直接推开了门,他哪里能看出什么少年心事,看到顾晚意穿着男装都快吓死了,刚要对他劈头盖脸地骂一顿,却又不禁想起今天荣安公主对自己的敲打。
于是他不冷不淡地只让顾晚意赶紧换下来,不要想什么不该想的,只有他保持女子身份,镇国公府才能保住项上人头。
到底什么是不该想的,是恢复男子身,还是荣安公主?
“父亲说的对,儿子受教。”顾晚意摆出十分顺从的模样。
顾刃有点惊讶,今天这小崽子这么服软?
“你知道就好,往后去昭阳宫,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顾刃扔下这句话就走了,顾晚意的屋子里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父亲,我这颗心,再怎么死都不为过。”半晌,顾晚意才对着自己说了这样一句。
顾晚意鸦色长睫下,眸色黯淡得如同这毫无星光的夜。
而此时,沈棠才刚刚回到昭阳宫。
“公主,圣上已经知道您和观月公主偷溜出宫了,让您明天一早就去找他...”宫女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跪在地上不敢说了。
沈棠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是祸躲不过,她还是决定先睡觉。
毕竟和女主在一起第一天就遇到了这么多事,往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只有好好养精蓄锐,才能更好地当女主舔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