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连忙避开后,对着花嬷嬷使了个眼神道:“时辰也不早了,表姑娘想必也累着了,你带她去换换衣物,再去找点吃的,免得饿到了表姑娘。”花嬷嬷立即心领神会道:“是,夫人,老奴这就带表姑娘去换衣服。” 宋初语眼眸微闪,连忙垂下头。 果然,姑母不是那般好糊弄之人。 她被困在沈府这么多年,哪里知道外面的景物,若是所说的有半分不对, 便坐实了她撒谎的事。 一旦证实她撒谎,那么今日自己的去踪就
宋初语眼眸微闪,连忙垂下头。
果然,姑母不是那般好糊弄之人。
她被困在沈府这么多年,哪里知道外面的景物,若是所说的有半分不对, 便坐实了她撒谎的事。
一旦证实她撒谎,那么今日自己的去踪就成了姑母心中的一根刺。
这刺一天不拔,她可能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但,这辈子的宋初语没有出过门,上辈子的宋初语却是出去过的。
内心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但宋初语开口的声音却是怯怯的。
“今日和雪枝姑娘走散后,初语太过慌张,记不清周围之物了。”
此话才落,虽然还未抬头,但宋初语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如针扎一般的眼神向着她袭来。
赶在沈夫人发作前,宋初语又细语道:
“只记得有一处遍地是金黄色的芸苔,那里污泥众多,初语是寻了一个除草的老伯问了他路,才侥幸重新回到沈府。”
“一派胡言,你与文惠一同逛街,那里都是街坊,哪里有什么芸苔和污泥,说,为何要撒谎,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头顶上,那道犹如针扎一般的眼神,瞬间化为利剑,猛地向宋初语刺来。
宋初语心中没有半分惊慌,但面上却急的要哭了出来。
“姑母,初语并未撒谎,当真是有芸苔,不信你去沿着集市调查一番,初语身单力弱,就算是慌不择路的情况下,也走不了多远,那处地方就在离集市不远的地方!”
沈夫人却是不信,眼神如炬,看着宋初语的目光像是看待仇人一般。
她正欲说什么,一直站在她身后的花嬷嬷突然上前低语道:
“夫人,老奴记得,街市附近的确是有这么一处地方,只不过比较隐秘,需要从一处小巷子穿过去,再走个大约几里路就到了,表姑娘没出过院门,应当是没撒谎。”
沈夫人原本已经对宋初语动了杀意,闻言,心中那股杀意慢慢淡了下来。
“你可能确定?”
“老奴可以确定,表姑娘应当是说的真话,老奴观察她反应,的确是被吓坏了。”
沈夫人心绪渐渐平稳了下来,再次看向宋初语时,眼里的狠意已经消淡不少,但怀疑却并未消退。
只淡淡笑道:“初语不必紧张,姑母也是担心你在外面受了人蒙骗,所以才盘问的仔细些,既然你说的tຊ都是真的,姑母自然是信的,不过,你出门在外可有受伤,把脚抬起来,让姑母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妥之处。”
宋初语心下一凛,万分庆幸回到沈家之前,她已经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
姑母明着说是担心她有没有受伤,实际就是检查她脚底是否有污泥。
毕竟,她说去了有污泥之地,若是脚底干干净净岂不是证实了撒谎。
而她不仅在回到沈府之前,将脚底特意染上了污泥,半路上还特意折了芸苔的花头,沾在脚底上。
也幸好她谨慎,若不是这般小心,她根本没有发现脚底还沾过一片竹叶。
若是自己粗心大意,只怕这会不仅证实了自己撒谎,还暴露了自己和宋伯接触过的事实。
而自己掩埋和宋伯见面的举动,绝对会让姑母对自己下死手。
就算她知道,杀了自己后,沈府一定遇到麻烦,但在天大的财富面前,不冒点风险是不可能的。
宋初语便是在沈夫人假做关心的目光中,慢慢抬起了脚底。
她的眼里还有些羞赧:“去了污泥之地,还未做整理,便来到姑母这里,倒是引得姑母这里也跟着脏了起来。”
沈夫人可没有心情体谅她的羞赧,在宋初语将脚抬起来后,她与花嬷嬷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脚底。
待发现,脚底竟然还沾了芸苔花头后,两人相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论断。
沈夫人为了不将事情做的太明显,还故意在宋初语身边绕了一圈,像是真的在关心宋初语有没有受伤一般。
只不过,沈夫人不知道,她就算是表演也表演的很不尽心,眼里的关心根本就没有见底,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虚假。
但宋初语的戏却很好,立即做出一副羞愧感动的模样,将头紧紧埋在胸前。
沈夫人喜欢看宋初语对她感恩戴德的模样,当年风光的世家女,还不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她心情甚好道:“行了,没受伤就好,姑母这般严厉,还不是为你好,你呀,第一次出门就犯了这种蠢,下次,我是不敢让你踏出这个家门了,否则,再出了什么事,岂不是对不起你爹爹?”
“姑母对我的好,初语一直都知道的,这些年若不是姑母,初语哪里还能有个容身之地,所以,姑母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宋初语眼里依旧露着感动,似乎想要往沈夫人身边靠去的倾向。
沈夫人眼里难忍嫌弃,宋初语那般晦气,还在外面沾染了污泥回来,竟然还想亲近她,这可怎么忍得了。
沈夫人连忙避开后,对着花嬷嬷使了个眼神道:
“时辰也不早了,表姑娘想必也累着了,你带她去换换衣物,再去找点吃的,免得饿到了表姑娘。”
花嬷嬷立即心领神会道:“是,夫人,老奴这就带表姑娘去换衣服。”
宋初语眼眸一闪,不动声色地福了福身子道:“多谢姑母。”
沈夫人却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行了,都下去吧。”
才出了正院,花嬷嬷却笑得和善道:
“表姑娘,从这边走。”
宋初语含笑点头:“多谢嬷嬷,不过只是换件衣服,应当不用跟随了,我自己回自己的小院就可以了。”
花嬷嬷闻言,面上不动声色道:“那怎么行,夫人关心表姑娘,把这件事交给老奴,老奴怎么也不敢违抗夫人的命令,表姑娘一向心善,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难为老奴对不对?还是说,表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有不方便的地方?”
宋初语笑得苍白,心里也在心惊姑母的谨慎程度。。
她都已经如此自证清白了,对方竟然还想通过这种方式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