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睡的孟秋遥已经没有了回话的力气。但她心中却很不屑。你可是我的亲哥哥,当然要喜欢我。孟知浔见她闭上了眼,又说了一句话,声音更轻了,像一片羽毛落在孟秋遥的心上,挠得她心痒痒的。 暮色渐渐笼罩了四野。 孟知浔的腿已经跪到失去了知觉。 他在墓园里跪了一整天,祈求阮父阮母保佑孟秋遥的手术能顺利完成。 离开的时候,墓园管理人送来了一把黑伞,说是上次和他一起祭拜的女孩子丢
暮色渐渐笼罩了四野。
孟知浔的腿已经跪到失去了知觉。
他在墓园里跪了一整天,祈求阮父阮母保佑孟秋遥的手术能顺利完成。
离开的时候,墓园管理人送来了一把黑伞,说是上次和他一起祭拜的女孩子丢下的。
天上没有飘雨,孟知浔却撑开了伞。
一对白色的蝴蝶翩翩而至,落在伞柄上。
孟知浔走出墓园的大门时,这对蝴蝶才起身往门里飞去。
他扭头看着蝴蝶消失在黑夜里,然后看了看头顶刚亮起来的路灯。
那颗在海湾里漂流已久的心已然靠岸。
孟秋遥被推进手术室之前,孟知浔在病床前提了一个要求。
“爸妈,要是秋遥这次手术能平安结束醒过来,你们就把《断绝养子关系协议书》签了吧。”
这突然的提议让两个老人都不能理解。
孟知浔随意找了几个借口,一说秋遥的八字和孟字相克,一说阮伯伯托梦了。
本就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的孟父孟母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干女儿,连忙答应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有神灵保佑,这场手术进行地异常顺利。
眼见手术室的灯都熄灭了也没有出岔子,一家三口的心都安定了下来。
孟秋遥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变成了孟知浔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她从小就不大喜欢这个对她很严厉的哥哥,所以一直离他远远的。
但孟知浔却很喜欢找她的麻烦。
作业写不完要罚,吃东西挑三拣四要挨骂,给隔壁的班草写情书还被检举到父母跟前。
孟秋遥烦得要死,她心想,要是孟知浔不是自己亲哥哥就好了。
那样她就能给他写封情书作弄他一番,准能把他吓个半死。
可惜他们真有血缘关系,所以从小到大、从生到死,孟秋遥都没有找到报复他的办法。
梦的尽头,她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那个素日里对她没个好脸色的哥哥却带着一脸笑意坐在她身边。
他的脸上也变得皱巴巴地,像干枯的树皮。
但那双眼睛却没有浑浊,依然明亮如少年。
他俯下身,凑到孟秋遥耳朵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秋遥,我喜欢你。”
昏昏欲睡的孟秋遥已经没有了回话的力气。
但她心中却很不屑。
你可是我的亲哥哥,当然要喜欢我。
孟知浔见她闭上了眼,又说了一句话,声音更轻了,像一片羽毛落在孟秋遥的心上,挠得她心痒痒的。
“不是这种喜欢,是那种喜欢。”
孟秋遥的意识已经有些含糊不清了。
她搞不懂什么是这种喜欢,什么是那种喜欢。
他们不是兄妹吗?什么喜欢,都是一种喜欢呀。
干嘛分得那么细呢?
一阵刺眼的白光照下来,孟秋遥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眼前模糊的人影慢慢具象。
哦,是孟知浔。
她的哥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