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切都晚了。许宛棠不聋,陆昀铮的话一字不差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陆昀铮的语气并不是简单的询问,而是冷硬的质问,让许宛棠愣在原地。她和黄瑞成中间差不多隔了两臂远,一看就清清白白,作为普通朋友,礼貌地送她一趟没有任何让人指摘的地方,到了陆昀铮这儿怎么就变得这么龌龊呢? 陆昀铮心里的气闷并没有随着那一句带着些许恶意的话语冲散,反而越来越烦躁。 他紧盯着许宛棠那双杏眼,满脑子都是许宛棠刚才对那个男人笑的模样。 现在天都黑了,她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外面瞎转,而且
陆昀铮心里的气闷并没有随着那一句带着些许恶意的话语冲散,反而越来越烦躁。
他紧盯着许宛棠那双杏眼,满脑子都是许宛棠刚才对那个男人笑的模样。
现在天都黑了,她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外面瞎转,而且还那样灿烂地和别人笑,到底有没有想到后果?到底有没有想过她是个有家室的人?
一种让他觉得陌生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大脑,恶意不经思考便从嘴里窜出,“我们还没离婚呢。”
他的脑子好像已经控制不住他的嘴,在他说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眉头紧紧地皱着,眼中尽是错愕,似是在懊恼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直白。
可一切都晚了。
许宛棠不聋,陆昀铮的话一字不差地传进了她的耳朵。
陆昀铮的语气并不是简单的询问,而是冷硬的质问,让许宛棠愣在原地。
她和黄瑞成中间差不多隔了两臂远,一看就清清白白,作为普通朋友,礼貌地送她一趟没有任何让人指摘的地方,到了陆昀铮这儿怎么就变得这么龌龊呢?
任谁无缘无故被冷声质问都会不好受,更何况从陆昀铮的语气分明就是在指责许宛棠行为的不端。
昨晚是这样,今晚又是如此。
许宛棠有些想笑,她上一世的付出、坚守好像成了一个又长又可笑的笑话。
这感觉就像一盆狗屎从头上扣下来,恶心透顶。
“陆昀铮,你什么意思?”许宛棠的心凉了半截,她的睫毛轻颤,眼尾看上去有些薄红,倔强地仰起头问陆昀铮。
陆昀铮盯着她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猛地揪了一下,他想说什么解释,可许宛棠没给他这个机会。
许宛棠没想从陆昀铮嘴里得到答案,她只知道——
尽快和陆昀铮离婚,就是最好的选择。
她垂下头,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的脸庞,浓密的睫毛像小刷子,在她的脸上留下两道阴影,让陆昀铮看不清她的神情。
下一秒,许宛棠迈着大步,向招待所的方向走去,没再看陆昀铮一眼。
陆昀铮机械似的追上去,他本能地觉得不能让许宛棠就这样走掉,迈着步子配合着许宛棠的速度,想去牵她的胳膊,让她停下来,却被对方无情甩开。
许宛棠的手腕很细,陆昀铮根本不敢用力抓,怕像刚才一样,在她又白又脆弱的手腕上留下红印子。
束手束脚的结果就是,他根本拦不住许宛棠,眼睁睁地看着她进了招待所。
陆昀铮站在原地,摸着他侧边兜里厚厚的一沓钱,突然回想起了他来这儿等许宛棠的目的。
他本想把钱给她,和她好好谈谈,和她说他不知道他母亲的小动作,不知道她过得那么辛苦,他可以和她保证以后绝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尽管他对她没什么感情,但至少在物质方面,他不会亏待她。
可这些还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事情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回想着刚才的种种,不太理解他今晚的情绪从何而来,身边的战友们都说,他的情绪稳定得像没有波澜一样,可为何今天这么失态?
最后,他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自然不允许自己的合法妻子给他戴绿帽子。
许宛棠当初费尽心机地嫁给他,可如今却大晚上地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街上闲逛,他们还没离婚,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去找下一个了?
思及此,他的手握成拳,咯吱咯吱地响。
*
许宛棠回了招待所,照常洗漱。
她已经不生气了,因为别人的行为惩罚自己,是非常不值得的事情。
若是上一世的许宛棠,肯定会大哭一场,并且为此消沉很久。
可现在她想明白了,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虚无缥缈的事情,人这一辈子,可以有感情,但不能把感情视作唯一的精神支柱,对得起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抛开刚才的不愉快,许宛棠开始思考赚钱的路子。
她上一世在B市开了个小饭馆,生意还算可以,如今手艺还在,也有相关经验,但她为了尽快离婚,马上就要离开B市去海岛随军,做生意赚钱的速度太慢,根本不可能在随军之前攒齐买四合院的钱。
借钱恐怕也行不通,现在是八十年代初期,万元户本就屈指可数,许宛棠要借的数目不小,几乎不会有人借给她这么多钱。
她原本想着在海岛做点小生意,先攒着钱,等离了婚回到B市后再买房也来得及,可今天阴差阳错见到了王桐,许宛棠便觉得有些可惜,如果能既解了对方的燃眉之急、让她能多一些活下来的可能,又能得到一套价格非常合适的四合院就好了……
许宛棠正想得出神,突如其来的“咚咚”敲门声吓了她一跳,将她拉回现实。
许宛棠立马警惕地站起身,随手抄起了桌子上的瓷器,站在门口,冷静地再次检查了下反锁得严严实实的房门,才开口询问,“谁?”
上一世许宛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生活了大半辈子,不是没遇到过恶意骚扰的人,如今的她处理起这样的事情也算是信手拈来。
“您好,刚刚有个个子很高的男同志给你送来的东西,他说他姓陆。”
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工作人员的声音,许宛棠这才放下了戒备,将瓷器瓶归位。
姓陆的男同志肯定是陆昀铮了,不过许宛棠想不通陆昀铮要给她送什么东西。
她本不想开门,但架不住工作人员的再一次敲门,许宛棠不胜其烦,才把门开了个小缝。
下一秒,一沓厚厚的信封从门缝里递了进来。
许宛棠迟疑地接过,对门外送东西的工作人员道了声谢,才关了门。
她没注意到的是,门外的不远处,高大的男人神情烦躁地叼着根烟,靠在墙上,亲眼见到门里伸出一截白嫩的手臂,接过那沓厚厚的现金后,他原本紧绷的神情缓和了些许,片刻后才离开。
离开前,向来公私分明不搞小动作的男人蓦然停住脚步,在工作人员疑惑的目光中,从兜里掏出了几张现金,一股脑地塞给了对方。
他的表情有些别扭,但还是叮嘱道,“麻烦尽可能地保证201客人的安全,有任何问题马上联系我。”
最后,他纠结片刻,面色阴沉小声地补充道,“要是有奇怪的男人在她门口晃,也立马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从上衣兜里拿出一个小本和一支笔,又从小本子上撕下一张纸,认真又快速地写下了自己的电话,递到对方手里后才大步向外走去。
工作人员望着男人走远,小声地调侃,“我们可是国营的正规招待所,谁有胆子来这儿闹事儿啊?”
随即那位工作人员想起男人最后的那句嘱咐,八卦一笑,“啧啧”了两声,“奇怪的男人,你不就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