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样耍人的?萧逐野并不回答,而是继续反问,“之前吩咐你做的事情能把萧问鼎拉下来吗?”若是别的,宁野狐铁定要跳脚了,可问到正事,他又不得不正色以待。而且说起这件事情,他也郁闷哪! 萧逐野一双清冷的丹凤眸子望着那片赤红之处,火势引起了下人的注意,此刻的沁香院已是嘈杂一片,可他的眼神依旧是那般的古井无波。 “杀了做什么?”他问。 宁野狐被问得一下哑口无言,还真的就反省了一
萧逐野一双清冷的丹凤眸子望着那片赤红之处,火势引起了下人的注意,此刻的沁香院已是嘈杂一片,可他的眼神依旧是那般的古井无波。
“杀了做什么?”他问。
宁野狐被问得一下哑口无言,还真的就反省了一下,等到发现自己得不出答案时,才又猛地回过神来,“不对啊,我刚刚明明问的你。”
哪有这样耍人的?
萧逐野并不回答,而是继续反问,“之前吩咐你做的事情能把萧问鼎拉下来吗?”
若是别的,宁野狐铁定要跳脚了,可问到正事,他又不得不正色以待。
而且说起这件事情,他也郁闷哪!
轻哼了一声,宁野狐愤愤道,“哪里能那么容易啊,我前脚刚把你上次给的线索的人疏通策反,后脚就被人给灭了口。”
“谁做的?”萧逐野又问。
“还能是谁?萧问鼎呗!”宁野狐哼了一声,火星子蹭蹭蹭地往头顶冒,“对自己的人都能够下得了这么毒的手,你那个二皇兄不愧是个心狠手辣的!”
萧逐野轻嗤一声,“你既没有得手,棋子怎么能收?”
宁野狐嘴角动了动,瞪大眸子,一脸不可置信,“所以你的意思是,之所以留着那个祸水,是因为我?靠靠靠,萧逐野,这个锅我可不背!”
虽然但是,他说的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
萧逐野假装没有听到他“哇哇”的乱叫,转身就走,被“羞辱”了的宁野狐哪里肯轻易放他走,手中折扇一扬,就将人挡住了,“好,让我背锅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今天晚上做的这些事情,难道不是有点多此一举?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说道最后,宁野狐那双狐狸眸子里闪过一抹晶亮。
他认识萧逐野这么多年,就算不是十分了解,但也知道他做事情从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
要拔去香蕊这颗钉子,直接把人弄死一了百了,多么省心省力啊。
毕竟有下毒之事在,任萧问鼎怎么想也不会觉得是他萧逐野发现了什么,更何况还有对他死心塌地的亲亲小情人儿寻芳帮着打掩护。
可这人偏偏要画蛇添足,在他这里要了“肝肠断”,喂了那香蕊喝下去,让她死之前痛不欲生不说,还让寻芳过去说那些诛心之话。
就为了看这火烧庭院?
怕不是有病吧?
“我为何要向你解释?”萧逐野余光瞥了对方一眼。
宁野狐:“……”
“我想知道,我自作多情,我求你告诉我行不行?”
回应他的,是萧逐野的冷冷一哼。
宁野狐站在原地,望着把自己丢下径直远去的身影,差点儿在风中凌乱。
但很快,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转头看了看那冲天的火光,又看了看萧逐野离去的方向,喃喃道,“不会是因为她吧,这要是真的,那可就玩大发了啊……”
沁香院走水的事情,很快从院内扩散到院外,一众小厮丫鬟提水的提水,灭火的灭火。
好在这沁香院的位置本就偏僻,加之被人发现得及时,也就没有牵扯到旁的院落。
但即便是如此,仍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有人披衣起身去瞧,有人坐在屋里隔岸观火,寒风肆虐,倒是不知有几人真正睡着。
但是苏檀,却着实是没有听到一点儿风声。
她身体中了毒虚得很,加之喝的药有安神催眠的效果,愣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辰时,还是秋蝉告诉她,她才知道沁香院昨天晚上失火之事。
“香蕊夫人,死了?”苏檀端着手中的药碗,药是刚煎好不久的,透着指尖传来一阵阵的余温,可她却觉得莫名地心底发寒。
秋蝉倒是面不改色,“是,下人进去找出来时,已经没气了。”
苏檀望着她,“真的就这样死了吗?”
“是。”秋蝉继续点头,“虽说殿下大度,但是她下毒这样的手段到底是歹毒,便是她自己不寻短见,殿下也不会饶过她,不过是早一日死,晚一日死的区别罢了。
苏檀沉默了。
她上辈子经历的事情不少,由于职业的因素,也不是没有见过因为感情破裂,经济纠葛而斗得你死我活。
可到底,她生活在一个文明的社会,一个安定的国家,从来没有什么只要一个人一句话就能够定人生死的事情。
而如今,她却是真切地感受到了权势的霸道和人命的轻贱。
所谓的真相是否真的就是真相,香蕊是不是真的自杀,这些都随着香蕊的死去而变得再无意义。
今天是香蕊,明天又会是谁呢?
不管是谁,只要在这方庭院里,性命便都掌握在萧逐野的手中,只有他,才是所有的主宰。
想到这儿,苏檀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哆嗦。
哪怕苏檀装得再好,眼下这个寒颤却是实打实的,秋蝉眸子闪了闪,从旁边的小几上端过蜜饯,“喝药吧,喝了药给你多吃颗蜜枣儿。”
她想,眼前之人虽说之前张扬跋扈,病了之后脑子反而好像好用了不少,但到底还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死人。
顿了一下,秋蝉又道,“放心吧,殿下如今偏爱于你,不会让你轻易被人受了欺负,只要你自己不再胡作非为。”
可秋蝉越是安慰,苏檀就想得越多。
是啊,现在萧逐野是对她有那么一点感兴趣,可是倘若哪一天她就是防不胜防被人害了,或者萧逐野对她失去兴趣看她不顺眼要杀了她呢?
握紧了手中的药碗,苏檀觉得自己最初的策略也许并不对。
只要萧逐野对她好一天,就算她再怎么主动示好,别的人都不可能真的将她视若无物,前几天的事情也一定会再次发生;
可倘若她为了让那些女人安心,让萧逐野厌恶于她,在这样的后院里,一个不受宠的妾室,也根本不可能有真正的活路。
而且,她之所以不想争,是为了让自己过上有更舒服的日子,而不是被人欺负,受尽磋磨的。
所以,躺平是不可能躺平的,她必须找到安身立命的本钱,寻到机会离开这里。
而在此之前,她所要做的,就是抱紧萧逐野的大腿。
不是她没有尊严和骨气,而是在这样一个吃人的皇权至上的时代,所谓的尊严骨气,只属于那些俯瞰芸芸众生的上位者。
想通了这点的苏檀,乖乖地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然后塞了两颗蜜枣放进嘴里,巴巴地扬起下巴,宛若一只急切渴求温暖的猫儿:“秋蝉姐姐,殿下有没有说过,他什么时候会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