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高姝月忿忿地躺了下去,床板发出重重的响声。宿舍瞬间陷入异常的沉默之中,大家都屏气敛息,不敢作声。方思语被高姝月吓到,将脑袋蒙在被子里,小声地抽噎。第二天上课,方思语不再挨着高姝月坐,两个人谁也不搭理谁,夹在中间的林栀子左右为难。 被方图南拒绝后,方思语趴在桌面上大哭了一场。 高姝月安慰她,天涯何处无芳草,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A大可是有一片森林的。方思语觉得有理,渐渐止住了哭声,拿着睡衣和学生卡,平静地去洗漱。 十点
被方图南拒绝后,方思语趴在桌面上大哭了一场。
高姝月安慰她,天涯何处无芳草,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A大可是有一片森林的。方思语觉得有理,渐渐止住了哭声,拿着睡衣和学生卡,平静地去洗漱。
十点宿舍自动熄灯。林栀子爬上床睡觉,睡意袭来,她很快跌入睡梦之中。迷迷糊糊之际,耳边传来一阵阵低低的啜泣声。林栀子睁开眼睛,一时分不清这时隐时现的声音是来自梦境还是来自现实。
许久,林栀子终于回过神,才发现啜泣声来自隔壁床的方思语。她轻轻掀开床帘,和斜床的倪跃然来了个视线相撞。
林栀子不会安慰人,默默地听着方思语哭。黑暗中,她看见倪跃然轻轻摇了摇头,而后,听见倪跃然的轻声安慰:“思语,别哭了。”
方思语听了倪跃然的话,哭声短暂地停止了一瞬,下一刻嚎啕大哭起来。
沉睡中的高姝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惊醒,她有些烦躁地说:“别哭了,不就被一个男人拒绝,有什么好哭的。”
方思语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心中的委屈更加强烈,情绪在这一刻决堤。
高姝月不耐烦地“哎呀”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力地扯开床帘。
眼看高姝月即将爆发,一贯坚持以和为贵的林栀子立刻抢在高姝月开口前发话,“思语,对不起,没帮到你。”
有气发不出来的高姝月,向林栀子投去一个怒其不争的眼神,重重地捶打了两下被子,“你道什么歉?这跟你又没关系。”
说罢,高姝月忿忿地躺了下去,床板发出重重的响声。宿舍瞬间陷入异常的沉默之中,大家都屏气敛息,不敢作声。
方思语被高姝月吓到,将脑袋蒙在被子里,小声地抽噎。
第二天上课,方思语不再挨着高姝月坐,两个人谁也不搭理谁,夹在中间的林栀子左右为难。
下课后,方思语喊住林栀子,恳求她把方图南的联系方式给自己。
昨晚,方图南的拒绝十分直白,没有任何沟通的余地。林栀子有些为难,又想到昨晚方思语潸潸落泪的样子,思索着怎样开口拒绝,才能让她心里好受些。
方思语把林栀子的沉默当作了同意,难得露出微笑,“你是答应了?”
看着方思语的笑容,林栀子于心不忍,点点头说道:“我再试试吧。”
再试试的结果就是,方图南又一次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本以为方思语会难过,但出乎意料,她不仅没有气馁,反而知难而上,不仅几次跑到艺术学院守株待兔,更是直接在周三下午跑到了活动中心,打着等林栀子开会结束,接她回寝室的旗号,实则是创造跟方图南接近的机会。
周五,科技创新论坛在A大举行,没有课程安排的林栀子参与了文字采编工作,得知她会参加,方图南推了跟室友的聚会,主动申请参与摄影工作。方思语不知从哪得知的消息,眼巴巴地也想去,碍于没有工作证,她就蹲守在门口。
大会结束后,林栀子和方图南边说边走往门口走。刚走出门口,方思语就冒了出来,亲昵地挽住林栀子的手,但整个身体却往方图南那边倾斜。
方思语的出现,林栀子事先不知。
对于方思语几次不打招呼,擅自出现在会议门口的行为,林栀子有些生气,碍于方图南在场,她也不好发作,心中盘算着等会找个无人的地方,好好跟方思语讲讲道理。
脾气极好的方图南忍无可忍,让林栀子先回去,表示自己有话要跟方思语谈。
方思语以为是自己的坚持打动了他,兴奋地跟林栀子比了一个胜利的姿势,蹦蹦跳跳地朝方图南跑去。
以为是柳暗花明,走近才发现是死路一条。
方思语回宿舍的时候,林栀子正戴着蓝牙耳机坐在电脑前,一边听着手机里的录音一边赶稿子。方思语怒冲冲地扯下林栀子的蓝牙耳机,往瓷砖上一摔。
林栀子被吓傻了,方思语红着眼,恶狠狠的眼神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思语,你怎么了?”
“你还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明知道方图南喜欢你,表面还装好心在帮我,背地里看我笑话呢吧!”方思语歇斯底里地吼着。
林栀子一脸茫然,正欲出声解释,方思语一把推开了她,转身摔门离去。林栀子没站稳,额头磕到了桌角,整个人跌坐在地。
-
很快迎来了第三次高数辅导。
这回江玙踩点到达,没有让林栀子久等。
他以为林栀子再见到他,脸上表情应该会很丰富,可能会惊喜,会诧异,也会觉得疑惑,但不管是哪一种,想想就有趣。然而,林栀子见到他,只是礼貌地点点头,心不在焉地伏案写着什么东西。
江玙敏锐地发现了她的情绪不高,将笔从她手中抽离,问她怎么了。
林栀子摇摇头,说:“没事,继续学习吧。”
但脸上的怃然骗不了人。
江玙支着下巴,视线在她脸上逡巡,最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别学了。”
霜降已过,气温急转直下,站在数院的顶楼天台,极目远望,整个A大处于浓郁的秋色之中,
江玙斜靠在半墙边,秋风猎猎,吹起他的碎发。林栀子站在他的一侧,怔然地看着他。
“不高兴的时候,什么事都干不成。”
没有往常的散漫与戏谑,语气里多了一分严肃。
江玙跨到她的面前,俯下身,与她视线齐平,手指轻轻拨开她的刘海,露出她额头上的伤口贴,“说吧,怎么回事?”
那天下午,方思语摔门而出后,林栀子一个人在地上枯坐了很久,直到倪跃然和高姝月回来,才将她从地上扶起,送她去了校医院。额头上的伤口没有太大问题,简单处理后,她们就回了宿舍。直到晚上熄灯,方思语都没有回来,她给倪跃然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已经跟辅导员请过假了,不回寝室了。整整两天,方思语都没有回来,今晚的高数辅导,方思语也没有出现。电话不接消息不回,方思语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争吵后,方图南给她发来消息,向她道歉,说自己为了让方思语死心,谎称自己有喜欢的女生,方思语便误以为是林栀子。她没有回复。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江玙弹了弹林栀子的脑门,她吃痛地捂住额头。
“回神了?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