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上的司机额头冷汗涔涔,小心翼翼地往后视镜里瞄了一眼。他们家少爷虽说脾气不怎么好,但被一个女的激到口不择言,还是头一次。他有些慌,一会儿别动手打起来吧? 她脸色很不好。 下车后快走了几步冲到绿化带处,干呕了两下。 先前忙工作,后来又去见邵瑞,再后来送柏朝暮去机场,她已经接近十二个小时没有吃喝了,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邵瑞
她脸色很不好。
下车后快走了几步冲到绿化带处,干呕了两下。
先前忙工作,后来又去见邵瑞,再后来送柏朝暮去机场,她已经接近十二个小时没有吃喝了,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邵瑞闷了一晚上的怒火,在眼看着她这模样后也消了大半。
但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你把人藏哪里去了?他柏朝暮还是不是个男人了,出了事就知道躲起来?”
盛夏打开车门拿了瓶水出来漱了漱口,缓和了一会儿后才说:“他并不知道我跟你结婚是因为这个,且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跟他一段露水姻缘的是你前未婚妻。”
邵瑞冷笑:“所以呢?”
知不知道是一回事,哪怕他邵瑞瞧不上那未婚妻,也不代表他柏朝暮能给他戴绿帽子。
“所以,你不能找他。”
“瞧不出来啊,这么维护他?”
邵瑞只觉得不知道从哪儿又钻出一股邪火来,他站在车身前,双臂交叠着:“盛夏,你不是也喜欢他吧?一个三天换一个床伴的色胚子,特招你们女的喜欢吧?”
他在抓她的软肋。
但软肋这东西,是个人就会有,没什么稀奇的。
盛夏镇定自若地说:“说起来,那位沈昭昭才是真招人稀罕,就是不知道一个备受媒体关注的舞蹈演员,被曝光跟一个有妇之夫整日形影不离,影响好不好?”
邵瑞盛气凌人的表情僵了一僵。
“一身纯白的白天鹅,别人看过去的时候,是会放大每一根毛发的,一点点的污点,足够毁了她的纯洁跟美好。”
盛夏笑了起来:“邵瑞,你跟她的照片,我这里多到够当贴纸贴满三百平米大平层了!哪怕我们明天离婚,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你跟她暧昧挽手同进同出的画面,也足够被八卦媒体咀嚼吸血个三年五年了。”
她很少笑,哪怕柏家的人都很少见她笑。
邵瑞在黯淡的光线中看到两窝浅浅的梨花窝,就在那白得晃人眼睛的脸颊处。
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漂亮的瑞凤眼弯出勾人的弧度,眼睫纤长,眼睛黑亮干净,似乎永远都带着微微的水光,湿润润的。
邵瑞心绪浮动,心脏明显跳动得激烈了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这话给气得。
他从见到沈昭昭的第一眼就喜欢她了,多少年过去,保护她已经成了本能,任何对她有威胁的人跟事,他都不允许存在。
他听到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盛夏,你在作死!!”
“别说得好像你多无辜似的,邵公子,咱们好聚好散,你继续追你的白天鹅,我继续做我的贱民,总好过撕破脸皮,大家都难看,这事闹翻天顶多你揍柏朝暮几拳,他养个三五天就好了,只要你舍得你的白天鹅被钉上插足婚姻的第三者标签,一、辈、子,我现在就可以把柏朝暮叫回来。”
邵瑞怒火中烧,拳头攥到咯吱作响。
说曹操曹操到,他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昭昭。
盛夏也看到了。
她后退几步,做了个‘请’的手势后,便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别墅里的安保人员就小跑着出来把车开了进去。
几乎在同一时刻,盛夏戴着个鹅黄色的头盔,骑着她那辆小电驴从里面出来了,看都没看他一眼,扬长而去。
邵瑞心不在焉地听着电话里昭昭关心的话,含糊应了两声。
抬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马路,心想小鸡头盔你给老子等着!
……
第二天,九点.
盛夏是个很守时的人,也格外不喜欢不守时的人。
两个电话打过去,对方没有接,她直接起身走人。
小电驴刚刚骑出去,就被奔驰嚣张地拦住了去路。
后座车窗半降,邵瑞打扮风骚、自认很帅地歪了歪脑袋:“上车。”
“先去办离婚。”盛夏说。
“不离了。”邵瑞整理了一下领带,懒洋洋地道:“这么漂亮的媳妇儿,还是个学霸,抢都来不及,哪儿舍得给别人?”
……又犯病了。
盛夏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邵瑞给了司机一个眼神,对方忙下车,一边开门,一边半强迫地‘请’盛夏进了后座。
外头热浪滚滚,车内冷气开得足,她下意识往后靠了靠,避开了冷风口。
这一靠,身前空出了位置。
一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见缝插针地落了个满怀。
玫瑰花没喷乱七八糟的香水,纯天然的香气扑面而来。
盛夏歪头看了身边男人一眼——又作什么妖?
邵瑞得意洋洋:“不用太感动,鲜花赠美人,以后我天天给你送不重样的。”
话音刚落,那捧玫瑰就被人从车窗递了出去。
挽着手臂从车旁经过的一对新人正浓情蜜意地聊着天,冷不防地新娘怀里就多了一大捧玫瑰花。
“新婚快乐。”盛夏说。
新人愣怔了一下后,立刻笑着道谢,而后开开心心地走了。
邵瑞:“……”
这玫瑰可不是普通玫瑰,是新培育出的彩虹花瓣的品种,一束就好几个W,她说丢就丢了?
他脸色铁青,见盛夏拿出手机来开始翻找联系人:“你说以后天天都给送?确定吗?确定的话我联系个花店,看能不能便宜转卖了,一束五六十的话,也差不多够一天饭钱了。”
她说完,半天不见身边人吭声,于是转过头去一本正经地问:“到底送不送啊,给个准话。”
完全无视邵瑞快要喷火的眼睛。
“盛夏,你知道我家这地位、这身份,配一万个你都绰绰有余吧?你们女的拼命往上爬,不就为了嫁个高门贵户,实现阶级跨越吗?柏朝暮那样的都只是跟你玩玩,不会真娶你,要不是我妈被猪油蒙了心,你以为你这辈子能有跟我说上句话的机会?”
邵瑞是真恼了,欲擒故纵也不是这样玩的,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眼瞧着要玩砸了。
盛夏转着手机,若有所思地瞧着他:“这么高贵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
邵瑞脸色僵了一僵。
盛夏继续道:“这么高贵的出身,怎么还娶不上你那白天鹅呢?看来邵公子这阶级也不怎么高嘛,要不你再拼个命往上爬爬?”
刚刚说出去的话,被原封不动地丢回了脸上。
邵瑞被直戳肺管子,瞬间炸了:“盛夏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老子跟你玩都是抬举你了!”
驾驶座上的司机额头冷汗涔涔,小心翼翼地往后视镜里瞄了一眼。
他们家少爷虽说脾气不怎么好,但被一个女的激到口不择言,还是头一次。
他有些慌,一会儿别动手打起来吧?
——盛夏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老子跟你玩都是抬举你了!
一模一样的一句话,在密闭的空间里响起。
邵瑞愣住了。
一低头,就看到盛夏点开了刚刚发送到一个对话框里的一段语音。
对话框左侧的一排头像对他而言实在太过熟悉。
熟悉到像一颗地雷一样在他脑袋顶上轰然炸开,炸得他眼冒金星双耳嗡鸣。
“撤、撤回,快!!快给老子撤回!!”
他想到先前连挨的两耳光,吓到话都说不全了,扑过去就要抢。
手机落入手心的同一时间,他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母上大人。
邵瑞下唇抖着,半天不敢接起来。
盛夏收回了手机,单手打开车门,语气平静:“我不喜欢邵公子跟我说话的口吻,下次记得改正。”
邵瑞盯着那鹅黄色的小鸡头盔再一次扬长而去,气到两眼一黑差点厥过去。
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