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你不要把妈妈想得这么坏。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的社交情况。”“谢谢关心,但你没有这个立场。”孟钰拔高了音量:“你不要这么尖酸刻薄地对我,我是你的妈妈,我现在是在关心你。” 在那之后几天时间里,网络上都在猜测陆启昭买的那两杯奶茶是给谁喝了,可见QYG战队的人口风也挺紧的,没一个人出去乱说。就陆启昭自己,ins特地将两杯奶茶的照片放在战队夺冠的照片之后,引得人去猜测上面的
在那之后几天时间里,网络上都在猜测陆启昭买的那两杯奶茶是给谁喝了,可见QYG战队的人口风也挺紧的,没一个人出去乱说。就陆启昭自己,ins特地将两杯奶茶的照片放在战队夺冠的照片之后,引得人去猜测上面的口红印到底是谁的。
图里背景被虚化了但是不难看出是在车里,哑光黑色碳纤维和黄色翻毛皮内饰,两杯奶茶就被并排搁在扶手架上,两杯的吸管上都沾着同色口红印。
因为互关好友,所以有两条评论被一并截图下来。
【DadadaC:谢谢您给我们家做的宣传。】奶茶店的商场是成达家的产业。
而孙瑞霖的评论就很暧昧了:“晚上喝那么多茶,估计没怎么睡吧。”
大众现在讨论最多的还是陆启昭和白雅卉,李梦瑶似乎因为时间差被“出局”了,毕竟大众看来,陆启昭连李梦瑶直播收尾都不愿意多看一眼,买了奶茶去接白雅卉了。
沈南桑之所以没“入围”,是因为有人看到了廖佳薇向邱思源介绍她,故而推断她和这群人并不熟——很草率的结论。
事情奇怪的地方在于,白雅卉的好闺蜜,Sandy方突然也晒出了两个人压马路喝同品牌同款奶茶的照片,然后秒删。
巧合吗?
不管是不是凑巧,反正是又上了一次热搜。
现在陆启昭应该是在去沪城出差的飞机上,也有可能不是出差——谁说得准呢。
她把手机放在工作台旁边,决定戴上耳机不再关注这些纷纷扰扰,先专注把歌写完。
但采样怎么加都不对,节奏不匹配,好好的一个demo,明明是她最近最满意的一个版本,最后都一塌糊涂。
“啧!”
她握着耳机绕下来,,丢在了键盘上,误触了几个乱码。
恰好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陌生号码,但她却有预感,会是孟钰。
这个手机号是回国之后注册的,知道的人不超过10个,大多数情况下,她都只留助理的电话,即便是外卖也如此,那谁会给她打电话?
她不紧不慢地接了起来,没有说话。
“娇娇,你今天在京北吗?”
那头是孟钰。
沈南桑敲在键盘上的手指顿了一下,立刻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你有事直说。”
“妈妈是觉得之前和你都太不理智了,我也的确做得不对,没有提前和你解释清楚。我想和你再好好聊聊,这次没有别人,只有我们母女,好不好?”
“不好,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孟钰深吸一口气,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第一个字发音低沉:“那,你能和我说说昨天的事情吗?你和思源的女朋友是好朋友是不是?”
“你不如直接问,我和陆启昭有没有直接关系吧。”
“你误会了……”
“我们上一次见面是元宵节,过去了大半年了你才突然想起来跟我聊,不就是怕我弄出什么事情来吗?”
“娇娇,你不要把妈妈想得这么坏。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的社交情况。”
“谢谢关心,但你没有这个立场。”
孟钰拔高了音量:“你不要这么尖酸刻薄地对我,我是你的妈妈,我现在是在关心你。”
“你关心的是我吗?应该是关心陆启昭吧?你用什么立场来说这些?陆启昭的后妈?我记得陆志远离婚之后没有再娶吧。”
“既然你知道了,我就直接告诉你,和陆启昭保持距离,以后他会是你的哥哥。”
“你还真是自信。”
她挂了电话,熟练地把这个新号码拉黑。
对孟钰这通电话,沈南桑没放在心上。她忙着赚钱和拿奖,飞到天南地北去打破自己的记录,几乎没在帝都停留。
好不容易有机会回一次帝都,陆启昭说他也要飞港城出差,在机场见一面,可她下飞机之后看到的还是只有常柏。
“陆家老爷子过世了,陆总现在去了医院。”
对很多老人来说,天色阴蔼的冬天是越不过的坎。
曾经听陆启昭说过,他跟他爷爷奶奶关系最好,小时候爹妈都忙就把他丢爷爷奶奶家,招猫逗狗地瞎乐,每回闯祸了爷爷气不过要揍他,奶奶一求情,也就放过了。
其实她没想好要说什么,只是看到报道视频里一闪而过他的侧脸,从来都是意气风发抬着下巴的人,在长辈们身后静静地垂着脑袋,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手就比脑子快,她拨通了陆启昭的电话,那边接得也很快。
她听到那边回荡的人声,他推开了一扇门,随着门合上的声音,总算安静了。
“你……”
又沉默了。
“我还好。”虽然他这么说,可不难听出刻意的深呼吸里那一丝哽咽。
“节哀。”她搁在键盘上的手收拢又张开,小心翼翼地措辞,“陆启昭,你爷爷过世的时候那么多亲人都在,看到你们都那么好,他应该很欣慰。”
那种失去至亲的时刻,任何安慰都起不了作用,正因为体会过,所以她至今最怕的,都是电视剧里临终告别的情节。
“或许吧。”他长呼出一口气,“昨天他还在跟我聊小时候家里那梅瓶到底是我还是司瑜摔的。”
她垂下了眼睛。
“结果今晚早上他就被推进了手术室……”他沉重地深呼吸,吐气时有几声克制哽咽的颤抖。
她猜陆启昭的心情,就像是她在ICU外等到沈书白的死亡通知,心都是僵住像是跳不动,想哭也没有力气。
“陆启昭……”她扶着冰凉的木桌,目光盯着指尖又重复了一遍,“节哀。”
他没再说话,低低地呼吸着,情绪一直都趋于平和,似乎刚才的波动并不存在。
理智是这个时候最不需要的东西,但他得保持。
“启昭,你怎么在这儿?”
电话那头,孟钰的声音打破这通电话里凝聚的哀痛,温声提醒着:“该下楼tຊ了,送你爷爷去殡仪馆。”
“嗯。”
书柜上无火香薰有淡淡的檀木香味,宁心静神但在此刻就像是有了其他含义。南桑的手垂下桌边:“你去忙吧。”
“你明天在京北吗?”
她心念一动,垂下了脑袋:“不在。”
她没骗陆启昭,去芝麻山录节目是早就定下来的通告。原本司瑜应该也要跟来,但她在工作群里交代了一番之后就“消失”了。
《青春秀》开播之后关注度比预期更高,尤其是第一名方燃人气断层式超越,甩开了第二名一大截,副线的一些团建综艺今天更新了,唐敏静目前和第四的黄思思互动密切,被网友们组了一个“静夜思CP”讨论度正高。
但黄思思的实力太差了,跳舞的力度卡不上点,还影响了她唱歌的音准,放进团队里更加惨不忍睹。
沈南桑看完这组的训练成果之后内心就“离谱”两个字,纠正了黄思思两个发声误区,重新演示了一遍:“你试试,如果公演当天还是这样,可以考虑转行了。”
“知道了。”
黄思思眼睛里蓄起了泪,这下练习室的气氛就变得有些诡异了。
和她同组“验收”这队练习情况的是陈旭,此刻慌乱的眼神里都能看出他的手足无措,偏偏沈南桑还冷漠地在纸上写字。
所有人就位,黄思思躲在角落里对着离自己最近的摄像机哭得一抽一抽的。唐敏静要了纸巾去安慰她:“沈老师也是为你好,我陪你一起再试试可以吗?”
沈南桑低头翻页,继续说下一个人:“方燃的问题在于每一个动作的力度都是一样的,所以中间有几个地方显得很局促……”
这一组所有人都说完,黄思思还在抽噎着。
沈南桑耐心无多,说着就眉头凑在一起:“行了吗?再哭我刚说的话全忘了吧?”
“对……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自己给朋友们拖后腿了……呜呜呜……”
“知道就好,你现在还记得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黄思思一怔,还是唐敏静小声地提示她,才答了一半。
“好好练吧。”
三天后的公演,黄思思仍旧没什么进益,但因为她人气高,占据的位置很重要,导致这整组的表演不堪入目。
从结束开始黄思思就在哭,大概是想拉点票。
选秀的结果不是导师决定的,而是等播出之后,一周之内在网络上投票,视频网站的会员、赞助商顾客各种渠道的票数不等,所以暂时还不知道结果。
她也不知道黄思思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这种人最后都能出道,那这节目就成笑话了。
从录影棚出来,她才发现已经下雪了。
这个冬天京北的雪下得很迟,她小时候在港城,不见下雪,看着视频图片很羡慕别人堆的雪人,可初二的冬天留在京北,很早就下雪了,她却没心思堆雪人,因为手起了冻疮,肿得不能见人,后来世界各地都去了,连赤道的雪山也去了,也就对下雪没有了当初的兴奋劲。
栗子在她后面走出来,和她寒暄:“南桑,你也喜欢看下雪?”
“还好吧。”
“有点冷,别感冒了。”
她点头,侧身将路让出来。
“栗子姐这是要去哪儿?”梳子披着羽绒服,看到外面的雪眼睛亮了一下,“哇,下雪了?”
“陆家老爷子过世了,怎么也要去吊唁的。”
这几天新闻里的消息都和陆家有关,老爷子的生平事迹被反复地播放,目前陆家被关注最多的陆启昭又一次被广泛地讨论,梳子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
“应该的。”
栗子上车先走了,梳子的助理叫她说还有物料没录完,临时又回了棚里。
节目组把这一片区域都围起来,不同功能做了对应改造。出录影棚往左走是学院宿舍,还有很多粉丝在安全线外等候,往右走也越来越里面,是给导师以及节目组的宿舍,这边没有摄像头。
她刚冒着雪走了两步,闻远洲就跟了上来。
“你那个手表送出去了吗?”
她嘎吱嘎吱地踩着雪,不在焉地回答他:“送了。”
闻远洲摸着下巴:“上次决赛现场你跟那个谁一块儿,他手腕上就是那块表,我看得一清二楚啊,你别想否认。”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放心,别人我可都没说。”
她头也不抬地对他竖起大拇指,不咸不淡的样子是明目张胆地敷衍。
“现在他家这事儿,你不用去看看?”
她从手机里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空气抿了抿嘴唇:“不合适。”
忙着举办葬礼,陆家要宴请的宾客,处理的人际关系很多,孟钰定然会在。沈南桑不想在这个时候去给人家添乱。
而且陆老爷子身份特殊,即使陆家有意低调,可还是免不了好事者去殡仪馆外偷拍。被拍到的已经有和家人一同前去的李梦瑶,以及和公司老板一起入场的白雅卉了。
一场葬礼的新闻,不该有这么多八卦娱乐色彩。
她有意在芝麻山拖延了几天,回到京北时,陆老爷子已经下葬,社交媒体上议论也都逐渐平息。
停了的雪又下了起来,从车窗边滑过,没入地面黑色的污水里。一路迎着风,车前盖上松松软软的雪被吹得只剩薄薄的一层,握住没几秒就化成水了。
还想给沈拉面玩,它没碰过雪。
每到下雪,拉面都会蹲在落地窗边仰着圆乎乎的头看雪花飘落,但胆子又小的可怜,沈南桑不敢带它出门。
何况这短腿,跳进雪里大概率会被埋掉。
她捏捏湿润的手指,直起身来,看到对面车位的黑色巴博斯尚且亮着车灯,驾驶室有个模糊的人影。
“怎么了?”老胡探出头。
“没,你先回去吧。”
“好的。”
黑色商务车开了出去,她迈步往对面走。这时一辆白色跑车从面前开过去,她险些擦到,小退了半步。
陆启昭推开车门,跑车车主本是向她走过来的,看到陆启昭,方向又转了个弯。
“三哥,真巧。”
陆启昭黑着脸,从他面前走过去拉着沈南桑上下打量一番,冷漠地回应:“不巧。”
“啊?哦哦哦,真不好意思,我刚发动没仔细看,嫂子没事儿吧?”
她对这个称呼有点别扭,下意识地用食指蹭了一下压在鼻梁上的口罩,摇头。
“没事就好,我的问题,要不我请三哥和嫂子吃饭,赔罪。”
“开车注意点儿。”
“知道了知道了。”
“走吧。”
众所周知最近陆启昭心情不好,那人也怕触陆启昭霉头,说让走立刻道着歉就走了,还给沈南桑递了一个“得罪”的眼神,她不置可否。
陆启昭提着她的肩膀转了一圈:“没撞到吧?”
“我没事儿,走吧。”
陆启昭在电梯里又开始接电话,有关工作,每当这个时候他的表情很严肃,话也不多,听对方汇报完,简明扼要地给出指示。
从进门之后他便去书房了,想来堆积的事务不少,看他眼睛不知道熬了几次夜。
她在门后冒了个头让他看到自己,又走了。
洗过澡,她去看了一下拉面的猫粮盆,猫立刻赶了过来,以为她会给自己加餐,使劲用头蹭她。晚上容易心软,她犹豫一下,最终加了一点冻干肉,猫也嚼得很香。
她蹲在旁边看着它,想着:得不到罐头,冻干也行,小猫就这么容易满足。
看入神了,陆启昭站在身后也不知道。
“说了几次了,头发要吹干。”
“已经很干了。”
她指尖揪着发尾搓了搓,站起来给他看,猝不及防地看清了他眼中布满的红血丝,以及眼下积压的那层憔悴的青色,。
起初她愣了愣:“你……”
“我怎么?。”
她没头没尾地说:“你心情……怎么样了?”
他怔了片刻,环住了她的腰肢,贴近之后将头埋在她发间,深吸一口气:“我没事儿,只是太突然了,我以为还有机会和老头子……”
谁知命运不给他机会正式告别。
“当初我爸走的时候,我正在琴房里练琴,经纪人叔叔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以为是骗子,我也不敢信。”
永久的告别意味着,以后当你看到与他有关的事情再想要分享的时候,“永别”这个现实会在你的快乐上浇一盆冷水。例如她有了灵感,录下来一个满意的demo想和沈书白分享,却突然想到那头永远都不会给她回应了。
从永别那一刻起,她就逐渐要开始戒断这些“反射弧”。
她花了很久才适应不去想到沈书白的生活方式。
想到沈书白,她垂下眼睛。
他的手收紧了一点,下巴支在了她肩上:“没听你提过这些事儿。”
“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气氛沉下来,她很久很久没有和人提起过沈书白了,但她会从各种地方“遇到”他。
比如随机播放的音乐推荐沈书白的经典老歌,有节目为了情怀翻唱沈书白的歌,或者是曾经得tຊ到过沈书白帮助的人在节目里提起。
沈书白走了很多年,似乎又一直活在大家心里。
“我觉得亲人都是能看到的,我们过得好,或者为他们做点什么,他们会看到。”
他突然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要哭了?”
“才没有。”
“不是安慰我吗?你这样不合格啊。”
“我才懒得安慰你。”她挣开他,左右张望,“有没有吃的?我都饿了。”
“马上吃晚饭了,你等会儿。”
“我不想吃饭,我想吃麻小……”
她话还没说完,手机先响了起来,看到屏幕上跳动着的“嫲嫲”两个字,她下意识地站直,解开陆启昭的手,独自走到阳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