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找,无论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那个字,他终究说不出口。……离开了火车,周钦言的寻找更加仔细疯狂。就这样不眠不休地又寻找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副营长带着村民们找了过来。 周钦言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唯有碎玻璃上残留的一点鲜血是唯一的清晰和色彩。 可那红色却好像要烫伤他一般,仿佛再心尖烫出一个巨大的坑洞,只剩汩汩直往外冒的鲜血。 他愣愣地低着头,手掌紧紧压住心脏的位置,望
周钦言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唯有碎玻璃上残留的一点鲜血是唯一的清晰和色彩。
可那红色却好像要烫伤他一般,仿佛再心尖烫出一个巨大的坑洞,只剩汩汩直往外冒的鲜血。
他愣愣地低着头,手掌紧紧压住心脏的位置,望着那一点鲜艳的红色。
终于,周钦言才仿佛又一次清醒过来一般,再一次爆发出一声近乎撕心裂肺的悲鸣声。
“林落彤!”
他双目猩红,那一瞬间,他只觉心中深渊复苏,几乎将他一口吞了进去。
周钦言疯了一般挣扎开所有禁锢他的人,朝着火车的门狂奔:“停车!快停车啊!”
“周营长!冷静一点,火车还没到站点,不能随便停靠!”
有人咬着牙上前大声劝阻。
这话钻入耳中,周钦言敲门的手才缓缓停了下来。
他几乎要流出血泪,那原本笔挺穿着的军绿色军装此时全然乱了。
周钦言从不惧怕鲜血。
他身上这套象征着荣誉的军绿色军装,他曾穿着去过许多地方,也曾上过战场。
他知道,当这声军装被鲜血染红时,便是荣耀到临之时。
可是现在,他穿着这身象征荣耀和责任的军装,却是眼睁睁看着他的妻子从这飞速行驶的火车上纵身而跃,结束生命之时……6
但这个念头在脑海之中浮现,几乎是瞬间,周钦言感受到痛苦如同跗骨之蛆,啃食着他的理智和心脏,只剩下近乎灭顶的痛苦……
“周营长,你冷静一点!现在还不是痛苦的时候,落彤说不定还在等着我们救她呢!”
一旁的副营长苦口婆心地劝解着。
周钦言闻言,那股在血液之中暴虐的情绪才算缓缓平复下去。
他的双拳紧握,指甲将手掌掐出一片又一片血色的痕迹,直到鲜血糊了满手黏腻,他才哑声开口。
“继续找,无论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
那个字,他终究说不出口。
……
离开了火车,周钦言的寻找更加仔细疯狂。
就这样不眠不休地又寻找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副营长带着村民们找了过来。
“沿着这铁路找了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发现林落彤同志的踪影……”
副营长面色难看,说话时悄悄观察着周钦言的表情,欲言又止。
周钦言许久未曾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开口:“吴二强呢?”
副营长仍是摇头:“也没有发现他的尸体。”
说罢,副营长叹了口气,委婉劝道:“要不,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把这件事交给警察……”
一旁的村民也是面色凝重。
为首的大爷是大杂院的人,看着林落彤长大。
此时他也抽着旱烟,望着周钦言的脸,长长地叹了口气。
周钦言没有回答,但他的脸白地像是下一秒就要晕倒了过去,但他仍然死死撑着,望着远方。
直到偶然的一瞥,周钦言怔住了。
等周钦言反应过来后,瞬间如同疯了一般朝着远方跑过去。
因为,他在一块石头下看到了一片破碎的衣物。
那布料,像极了林落彤曾经穿过的一件上衣!
周钦言喘着粗气,颤抖着手指捡起那片布料,同时他也发现了废墟下大片大片的血迹。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更加粗重,猩红的眼睛里,忽然砸下来一滴泪。
作为军人,他非常明白,这个出血量,在土炸弹的威力加持下,林落彤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子里,周钦言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身体瞬间摇摇欲坠。
他“扑通”一声,脱力般跪了下来,将那块布料贴在心口,轻声道:“落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