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方字脸,浓眉大眼,长得很是方正。四处打量一番,见没人注意他们那边,招招手,示意老板靠前。眼珠一转,右手食指,蘸了杯子里的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然后右手在脖子上一比划。王老板胖脸上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疑惑的看着对方,这个字是认识,可整个表达的意思王老板不明白。 阿婆说,怎么报仇都可以,但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要好好活着,这是祖父最希望的。 · 林上县 大炎国东北部距离边境三十公里的一个县城。 殷河带着亲兵隐藏在县城外一个小山包上。 三天前
阿婆说,怎么报仇都可以,但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要好好活着,这是祖父最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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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上县
大炎国东北部距离边境三十公里的一个县城。
殷河带着亲兵隐藏在县城外一个小山包上。
三天前,朝廷密令要秘密处决他。
姜总兵都怀疑圣旨是假的,是哪个狗日的假传圣旨。
殷家造反?就不能想个tຊ更可信一点的罪名?
于是,姜总兵把殷河喊过去,还给他看圣旨。
把传旨的人给抓起来看住,好好审审。
一来二去,没审出名堂。
次日又收到了。
这次来人说的头头是道,宫门口的大战,国公府的抵抗添油加醋的说的口沫横飞。
还明确表示,当今圣上已料到姜总兵肯定是不相信的,给他带了殷关的腰牌。
韩茂是没有这个脑袋的,是国丈大人刘乐贤提醒皇上的。
这个殷河可得重视,他在外领兵,手里有兵权,虽然不是主将,也得防着点。
万一狗急跳墙,杀了主将反了就麻烦了。
后果之严重,不用刘乐贤多说,韩茂也知道。
派兵镇压,殷家人打仗多牛逼,无人不知。
那就不只是内患了。
殷河在守边关,外族趁机攻打大炎国,更可怕的是殷河要是和外族勾结呢?
……
总之,连续三道八百里加急。
因为天气原因,还是慢了些微。
殷河和所有的亲兵被抓看管了起来,姜总兵真下不去手。
和殷家并肩作战的过往历历在目。
沙场上后背可以安心交给的殷家人,是兄弟,是生死之交。
两人一起镇守边关,多次联手作战。
殷河和兄弟们手脚被绑,他怎么也想不通,父亲怎么可能会死?
他根本不相信祖父他们都死了。
如果他留在军营,将军不想杀他,最后也会被逼动手,要不然就是抗旨不尊。
他逃走,对将军不会有实质的伤害,顶多被臭骂一顿。
于是,殷河带着亲兵一队人马,连夜逃出了军营。
他带着人晚上躲在山上,白天乔装进城打听消息。
这个林上县是商队的必经之地。
四面八方的商队包括从阳城过来的商队,都必须经过这 ,这是必经之路。
只要他守在这,就能最快得到阳城的消息。
殷河只留了一个亲兵,其他人都派去阳城了。
次日,天刚微微亮路上就来了一个商队。
两人远远的跟在后面,跟着进了城。
龙门客栈一大早就人来人往,生意兴隆,小县城知名的客栈之一。
殷河和李清彪在大堂里找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刚落座,就有店小二过来招呼。
“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李清彪用蹩脚的官话说道,“两碗面,大碗。”
“好嘞!”
靠近边境的县城,人员太杂,官话说不明白的不在少数,店小二见怪不怪了。
殷河一口面在嘴里慢慢嚼着,竖着耳朵听话。
很快大堂里就坐满了客人,一张空桌子都没有,再来人就要拼桌了。
“兄弟又过来了,这次多休整几天?”
店老板亲自招呼,一看就是熟客。
“王老板,生意还是如此兴隆。这次只能住一天,补充完食材明儿一早就得赶路。”
“怎么这么着急?”
“哎,没办法,在阳城耽误了几天,城门不开想走也走不了,开了城门大雪封路,冒雪赶路走不快,在路上又耽搁。”
“哦,原来是这样。阳城可是有什么事?”
胖乎乎的王老板笑眯眯的将一盘花生米放在桌子上,好奇的打听。
那人方字脸,浓眉大眼,长得很是方正。
四处打量一番,见没人注意他们那边,招招手,示意老板靠前。
眼珠一转,右手食指,蘸了杯子里的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然后右手在脖子上一比划。
王老板胖脸上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疑惑的看着对方,这个字是认识,可整个表达的意思王老板不明白。
就见对方朝边境的方向指了指,点头。
意思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
后面两人的交流,殷河都顾不上了,刚才他装着要找店小二,站起身子看到了那个字。
殷。
再坐下,却一口面都吃不下了。
啪一声,手里的筷子被硬生生掰断了。
这支商队是从阳城方向过来,第一个到的。
后面又陆续来了两支商队,带来了一样的消息。
殷河不用再顾虑了,直接去阳城。
本来他在这边打听消息,还有一个顾虑,殷家本来没事,怕他带着人逃出军营被人抓到把柄。
所以他想着,要是打听到殷家没事,他就主动回军营自首。
他能逃走,是将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面的追兵也是装装样子。
宫里知道了他还活着的消息,阳城就算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他也要回。
两人快马加鞭,连夜赶路,马累的实在跑不动了才休息。
饿了就啃干粮。
·
殷麦利用等消息的三天时间,给山寨新增了一层防护。
在周边设了简易机关,时间关系先这样凑合着,算是加一层保险。
山寨的事情都安排好,离开前的这天晚上,殷家人都坐在屋子的炕头上。
沉默着。
殷平和殷安不舍的看着大姑姑,两个孩子很乖,平时不是陪着受伤的四叔,就是陪着肚子里有小宝宝的三婶。
四叔和三婶多数时候都不跟他们说话,娘和姑姑说了,他们只静静的陪着就行。
我们每个人都很难过,四叔和三婶最需要照顾,他们可以帮忙倒水,拿饭。
殷家人从来没有安慰过彼此,安慰话太虚假,痛心是实打实的。
大房有殷麦,二房有王氏,王莲花,丁翠,殷平,殷安。
三房有段氏,怀孕的邱清婉,殷豆,还有生死不明的殷河。
四房有翟氏,受伤的殷麻。
如果非要安慰,只能说不去想死去的亲人,想想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