愠怒的声音让萧越意识清醒了些,他扫了眼他人,平静回答:“我来带我妻回家。”闻言,宋寒霄再也不遮掩自己的愤恨,他咬牙切齿,眼里似要迸出火来:“这里就是芸婉的家!”“芸婉既然已入了萧家的门,生是我的妻,死了亦是我萧越的人!”萧越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厅堂。 丞相府。玛⃠丽⃠ 平日本就冷清的府邸此刻白烛长燃,纸钱燃烧的火光映着宋母满是泪水的脸,苍白憔悴。 宋寒霄将以换了身新衣裳的宋芸婉放在棺内,又将她从将军府带出来的虎头鞋和长命锁放在她头两侧。 从大理寺赶来
丞相府。玛⃠丽⃠
平日本就冷清的府邸此刻白烛长燃,纸钱燃烧的火光映着宋母满是泪水的脸,苍白憔悴。
宋寒霄将以换了身新衣裳的宋芸婉放在棺内,又将她从将军府带出来的虎头鞋和长命锁放在她头两侧。
从大理寺赶来的宋父红着眼站在一旁,满脸哀伤,连叹气声都虚弱无力。
慕丞相将一支玉花簪轻轻插入宋芸婉发间:“这是爹送给你娘的,芸婉要记得告诉你娘,爹一直都惦记着她。”
说着说着,他已然泣不成声。
青年丧妻,好不容易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儿,如今却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实在不明白,为何老天爷要这般对待他们一家……
这时,守门小厮急匆匆地跑了来:“丞相,萧将军在门外求见。”
闻言,慕丞相愣了愣,立刻冷下了脸:“不见,让他请回吧。”
小厮应了话,飞快地跑回府门外。
“将军,我们丞相伤心过度,无心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听了小厮的话,萧越心沉了又沉。
隐约间,他可以闻到燃香的味道,本就干涩的喉咙,因这种气味而多了分刺痛。
他紧了紧拳头,一言不发地转过了身。
小厮以为萧越要走,正想松口气,却见他站定在雪地里,眼神空洞而直楞地看着府内。
见此,几个小厮互看几眼,心中一阵唏嘘。
但慕丞相已经说了不见,他们也没有再去回话。
细雪一点点飘下,落了萧越满头。
一个小厮看不下去,撑着伞走了过去劝道:“将军,您回去吧,明日一早小姐出殡,丞相是不会见您的。”
听见“出殡”两字,萧越僵白的脸一怔。
混沌的脑子有个声音不断在说——再不去见她,可能要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芸婉,我的芸婉啊!
萧越突然猛地闯入了府中,小厮们猝不及防,待反应过来赶忙追过去时,萧越人早已冲进了正厅。
正默默陪伴着宋芸婉最后时间的宋父宋母、宋寒霄和慕丞相见他来了,皆是一惊。
又是那口黑棺,沉重得让萧越再也抬不起腿。
满堂白绸,盆中被风卷起的纸钱灰烬四散飘零,在一片灯火下更显凄凉。
“芸婉……”
萧越轻唤一声,似是怕惊醒棺内沉睡的人。
他正要上前,宋寒霄却拦住了他:“你要干什么?”
愠怒的声音让萧越意识清醒了些,他扫了眼他人,平静回答:“我来带我妻回家。”
闻言,宋寒霄再也不遮掩自己的愤恨,他咬牙切齿,眼里似要迸出火来:“这里就是芸婉的家!”
“芸婉既然已入了萧家的门,生是我的妻,死了亦是我萧越的人!”萧越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厅堂。
宋寒霄攥紧了拳,恨不得用心里的怒火将眼前的人焚烧得一干二净!
二人剑拔弩张时,慕丞相沉声开口道:“萧将军,莫要扰了芸婉最后的清静。”
一句话像是冰水迎头浇在了萧越身上,他的身子无力地颤了颤,一步步朝棺材走去。
宋寒霄正想阻住,却被慕丞相拦住:“让他看吧,只有看得越仔细,才明白自己对芸婉究竟有多少亏欠。”
萧越站在棺旁,视线落在棺内面容安详的人脸上。
他握的拳紧了又松,竟然无措的像个迷路的孩子。
好半晌,他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眼中多了层落不下去的泪水。
几人看着萧越,心绪复杂却一言不发。
元宵过后的四天,冬日的最后一场大雪悄悄在卯时停下。
而这一天,是宋芸婉出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