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对面的是,小青手捧牌位,走在最前面。小青早就褪去原先夸张的雍容,一身素白,神情哀痛。玄清执事主持着这场最高仪式的葬礼。“白夙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依旧坚定信仰以身殉道,不负使命……我们应当永远铭记于心。” 徐庚思虽是疑问,可语气却是十分笃定。 许宣闻声,几欲将手中的文书捏碎。 他起身眸子猩红冲上前内,提着徐庚思的衣领:“徐庚思,你以为你还可以逍遥法外几时?” “夙蓁用生命换来的线索,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徐庚思虽是疑问,可语气却是十分笃定。
许宣闻声,几欲将手中的文书捏碎。
他起身眸子猩红冲上前内,提着徐庚思的衣领:“徐庚思,你以为你还可以逍遥法外几时?”
“夙蓁用生命换来的线索,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徐庚思面色阴鸷,轻嗤:“威胁我可没有用。”
“那些手无寸铁的凡人可都在我手上!”
转瞬,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挑衅地看了许宣一眼。
“听说许医修是她的丈夫?”
“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对身边其他亲人下手,很心痛吧?”
转而他又说:“她能力不错。”
“哪怕是自毁了她的根基,你们也拿她没什么办法,而且对你们也下得去狠手。”
“桀桀——”
“不过可惜,从她进邪相宗那刻起,我就没有信过她,现在不过是叛徒应有的代价。”
一字一句似乎要将许宣吞噬。
他一瞬手上的青筋暴起,一拳直接呼在了徐庚思脸上。
此刻罪魁祸首就在他面前,叫他怎么冷静。
“许宣!”
李公甫出声将他拦住,他将徐庚思一把推开,眼眸中划过一丝暴戾。
徐庚思几个踉跄跌坐在铁椅上,因撞击咳嗽几声,可眼睛中却依稀划过狠毒:“许宣,我期待你能杀了我的那天。”
许宣按下手中跳动地青筋。
他心中有个声音提醒着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不知过了多久,地牢外传来一个声音。
他手上握着上百条人命,他们不得不暂时留着他的性命。3
李公甫和许宣神色不明地对视一眼,半晌未动。
徐庚思正似毒蛇般盯着他们,许宣直勾地对上他的视线。
许宣语气中充满肃杀:“下次你不会再这么幸运了。”
徐庚思不怒反笑地看着许宣:“这记拳头我先收下了,许宣你可要好好等到我还回去的时候啊。”
次日,黎明初生,葬礼上阵阵哀鸣。
许宣站在人群之后。
而正对面的是,小青手捧牌位,走在最前面。
小青早就褪去原先夸张的雍容,一身素白,神情哀痛。
玄清执事主持着这场最高仪式的葬礼。
“白夙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依旧坚定信仰以身殉道,不负使命……我们应当永远铭记于心。”
悼念词念诵完毕,众人纷纷上前敬香。
来的人却已无几人熟悉,老的一辈大都已逝,而新一辈的人却也在他身边轮番变化。
许宣看着灵堂后面的画像。
画像和那日他父母的葬礼一样,上面的人始终微笑着。
而这抹微笑,却让他胸口生疼,他的眼眶几乎一瞬间红了。
好似前一秒还鲜活的人,后一秒却离他远去。
他甚至有一瞬恍惚,画像中的人还活在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许宣抬手看着自己的手。
可是,那天是他亲手解剖……
李公甫伸手搭在许宣肩上,神色担忧,却只能堪堪地道出一句‘节哀’。
许宣拿着敬香的手倏地紧握,微微点头,指尖僵硬。
直到葬礼结束,众人散去。
隐约间小青看见了他,向他走去。
她来到许宣身边,一瞬叹息:“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姐姐一直都保留着她的赤子之心,可是我们都没相信她……”
她声音染上战栗的哭腔,望着画像那头:“去给姐姐上柱香吧。”
闻声,许宣的情绪点点溃堤。
他走到灵堂前手指却忍不住轻抚上画像上的照片。
熹微的阳光照耀在上面,也给冰冷的脸颊染上一丝暖意。
他就像看见了我一般,直直的望着我。
“白夙蓁,我欠你的,下辈子一定要来找我还。”
我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将举起佩剑,突然意识到什么。
“许宣,不要!”
可我伸出的手,只能徒然穿过他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尖没入他的心口,只能跪在他身边看着他一点点咽气。
“娘子,我来找你了……”
我灵魂像是被人生生撕裂,带起无尽苦痛。
我茫然飘在悄无声息的许宣身边,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慈悲的声音。
“白夙蓁,你这一世济世度人,功德无量,可有何心愿?”
我瞳孔骤缩,是观世大士!
我转身,朝着虚空跪下,手掌正好虚虚抚在许宣手上。
“求大士怜悯,夙蓁别无他求,惟愿来世,与官人再续前缘。”
虚空沉寂片刻,才响起一声轻叹:“罢了,痴儿。”
“忘字心中绕,前缘尽勾销。”
“白夙蓁,本座允你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