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为家中独子,年过二十却迟迟不肯议亲,夫人为此很是抓心挠肺,素日里凡是听说哪家府上娶了新妇,轻则心绪不宁走坐不安,重则急火攻心大病三日。“未必是阿娘。”青年将另一封信拆开,眉心微动:“喻增——”长吉极为意外:“此人怎会传信于郎君?” 此法自然也只能躲一时而不能长久。但那些人,大约也没什么机会让她躲太久了。她本打算今日便趁乱混出城去,去隔壁涪州,将手中证据线索暗中设法送到一位故人手中。她那位故人为官刚正,若知晓合州此乱象,必然不会袖手
此法自然也只能躲一时而不能长久。
但那些人,大约也没什么机会让她躲太久了。
她本打算今日便趁乱混出城去,去隔壁涪州,将手中证据线索暗中设法送到一位故人手中。
她那位故人为官刚正,若知晓合州此乱象,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没成想今日误打误撞,遇到了那微服来此的魏家郎君,如此倒是又省事许多——周家村之事,自是越快解决越好。
而眼下,她只需在这座客栈中等消息,以及好好地睡上一觉。
双眼合上,即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这黑暗中透出一缕极冷的白光,那光渐盛,白的炽目,是一片无边际的雪地。
雪中,女子青丝散落如瀑,寒刀划过脖颈。
血色蔓延,洇红了雪原。
眼前彻底陷入一片赤红之际,少女猛然张开了眼睛。
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她于黑暗中抬手,下意识地触探微凉的脖颈,又试着转头活动了一下。
嗯,脖子还在。
少女遂重新闭上眼睛。
……
同一刻,有人也转了转脖子。
处理罢公务的青年自书案后起身,闭目抬起一只大手揉了揉太阳穴。
“郎君,有京师来的密信。”近随叩门而入,将两封信笺呈上。
青年随手打开其中一封,其内信纸折叠整齐,展开来看,其上却并无字迹,而是一幅少女画像。
006 勿要碎嘴
那青年郎君轻“咦”了一声。
“长吉,你来看,这画上的小女郎是否有些眼熟?”
近随长吉闻言去看,却是摇头:“属下并无印象。”
不由地道:“……夫人这是又替郎君物色了哪家女郎?”
郎君为家中独子,年过二十却迟迟不肯议亲,夫人为此很是抓心挠肺,素日里凡是听说哪家府上娶了新妇,轻则心绪不宁走坐不安,重则急火攻心大病三日。
“未必是阿娘。”青年将另一封信拆开,眉心微动:“喻增——”
长吉极为意外:“此人怎会传信于郎君?”
喻增为朝中宦官之首,总管司宫台,极得圣人信用,寻常官员见了要称一句“喻公”。
但其人傲慢自恃,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独来独往,平日里从不予人好脸色,好似人人皆掘了他的祖坟,另又欠了他百八十万两银。
“喻公竟也有托我寻人的一日。”青年的视线又回到那幅画像上,若有所思地道:“原是常将军府上的姑娘走丢了……”
“常将军?”长吉听得迷糊了:“常将军府上的姑娘丢了,喻常侍着得什么急?且其耳目众多,不缺寻人的手段,又为何会托到郎君身上?”
“正因是耳目众多。”青年看着那信上所写,道:“喻增知晓我奉圣人密令来了合州,又已查出了那常家女郎多半就在合州一带……我如今既在此办差,他若寻人动作太大,未免有妨碍圣人旨意之嫌。”
至于为何常将军府上的姑娘丢了,一贯独来独往的喻常侍暗中也跟着着急——或是与旧事有关吧。
许久之前,常将军与喻常侍都曾效忠于同一人。
思及此,青年眼中有着短暂的恍惚。
“那郎君要帮这个忙吗?”
“为何不帮。”青年回过神,叹道:“此等能让喻公欠下人情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
“可郎君也没什么事能求到他头上去——”
“此言大误。”青年重新坐回了椅中:“路上白捡的东西用不用得着另说,总得先捡了起来。你不捡,便有旁人来捡。我这个人,一贯最是见不得旁人捡便宜的,若见别人白捡了便宜,我觉都睡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