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心里泛酸,眼睛被生生刺痛。压回去的眼泪,全都涌在心头,随着血液,扩展全身。这么一大碗面,两个黄灿灿的荷包蛋盖在上面。“最近,还有人上门吗?”芦苇借着大口吃面,掩饰掉心头的酸苦。 没听他话在家休息的芦苇,记挂着云景公司的代发工资。 下午出门前吞了片布洛芬,就开车去了银行。结果刚坐下,就被黄海投喂了好些补气血的零食。 “这是上好的阿胶,吃完告诉我一声,我再给你送。”
没听他话在家休息的芦苇,记挂着云景公司的代发工资。
下午出门前吞了片布洛芬,就开车去了银行。结果刚坐下,就被黄海投喂了好些补气血的零食。
“这是上好的阿胶,吃完告诉我一声,我再给你送。”
芦苇道了谢,“后续的那些,弄完了吗?”
黄海摇摇头,“你的账号密码我又不知道,咱俩再去一趟?”
两人刚到楼下,就看到云景公司的财务主管拿着公章来了。
“芦经理,王经理让我来找你补后面的手续。三个章,营业执照的都带着。”
芦苇心里明镜似的,这是孟长津授意的。
他也在提点她,就像早上那碗粥。
孟长津对她好,只是想对她好。她这个宠物,孟长津还没有失去耐心。
所以现在,宠着惯着。
等哪天心血来潮,有了新欢或者昔日白月光回归,她这个宠物才是真的被流放。
好听点,是流放。不好听的,就是打入冷宫,毫无出路。
就在对公柜台,所有的手续办妥之后,芦苇道了谢。
等人走后,她才拿出手机给孟长津发了句谢谢。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复。
芦苇每到这几天脸色都不大好,那张厌世脸更是臭的,就像批注着四个字,生人勿近。
她看着窗外被烈阳炙烤的树叶,纹丝不动的立在那里。
思绪很快飞到邻市,青城。
天黑以前,芦苇开着车一路上了高速,快车道上她片刻未停。
终于赶在9点前,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区楼下。
这个小区的年龄,比她还大。破旧的,不像样子。
这种的小区,只一点好,树木葱郁,啾啾虫鸣,不绝于耳。
她带着买好的礼品敲着二楼的铁门。
吱嘎声响起,里面走出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看见她,开心地笑着。
“老婆子,暖暖回来了。”
芦苇进了屋,坐在黄花梨的沙发上。葱白的指尖划过扶手,来来回回的。
“还没到日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福伯笑着问。
“下月要忙,怕不得空。想着提前回来,反正每年就这一回。”她捧着水杯,小口的啄着。
“那我明天上午就去准备东西,一起去。提前就提前吧,没人会怪你。”
这屋里的陈设,只有这个黄花梨的沙发还值钱些。其他的,都是年代久远的东西。
厨房里忙碌的柳婶很快端着一碗饭汤面出来,“暖暖,饿坏了吧?”
芦苇心里泛酸,眼睛被生生刺痛。压回去的眼泪,全都涌在心头,随着血液,扩展全身。
这么一大碗面,两个黄灿灿的荷包蛋盖在上面。
“最近,还有人上门吗?”芦苇借着大口吃面,掩饰掉心头的酸苦。
福伯摇摇头,“没有,就算偶尔碰见,也没人再提了。”
芦苇努力让自己笑的和婉些,“那就好。给你们打的钱,别舍不得花。”
当年芦氏破产,银行和供应商联合先冻结了芦氏集团账上所有的钱。接着就是芦家所有的不动产。
一时间,亿万身家的芦明知变得一贫如洗。
饶是如此,也没堵上所有的窟窿。
那几年,所有的压力全都在芦氏集团千金芦苇身上。
最关键的是,芦明知还募集了芦家村老乡的钱,金额不小。
这些没有被披露的投资款,只能算是芦明知个人借贷。
这些老乡,这些从小看她长大的叔叔伯伯爷爷奶奶,声泪俱下的朝着她伸手要钱。
祖宅被占,村里人一同卖了它,也只是杯水车薪。
她为何去的美国,是在国内被围剿的没有活路。走投无路下,她只能卖了周子晋送她的成人礼,一颗粉蓝的稀缺钻石。
换了一张机票,少许路费,远赴美国。
福伯呢,替她在国内扛着所有压力。
他们老两口无儿无女,所以他们无所惧怕。
芦苇也争气,在美国拼命努力挣钱。她的专业还有异于常人的天赋让她在美国挣了很多钱。
可是比起芦氏欠的钱,依然不足。
一碗面被芦苇就着酸涩的过往,见了底。
“暖暖,正好你回来了。这小区刚下的拆迁通知,明天你去拆迁办问问。”
这房子,是芦苇曾外婆的。不大的两居室,统计局最早的家属院。
可能年代太过久远,又或许冥冥中上天垂怜,在众多的房产中,只给她留了这么一套。
“给什么政策都行,这房子在你们名下。福伯,你签吧。”
空掉的碗放下,芦苇撑着黄花梨的扶手。
福伯关了电视,“暖暖,等着拆了,福伯去衡江照顾你,可好?”
芦苇手指掐着黄花梨的扶手,“衡江,并不安全。”
“从我二十岁被你爷爷救下,然后看着你爸创业蒸蒸日上,接着就是去衡江扩张。又因为你爷爷的事,不得已重回这里。再到芦氏的光伏出现问题,资金断裂。
暖暖,青城跟衡江有一张网。芦氏何至于,崩盘的这么快。”
“福伯,别说了。”
这些真相,她在美国受到的那些阻力,还有她时不时遭受的不明攻击。
那些阴暗潮湿的狭窄小道,那些恶语相向的污秽。
“福伯,跟我回衡江,注定会有一场血雨腥风。那个在幕后操纵一切的人,会放过我,绝不会放过你。”
“福伯何惧,总要还你爷爷一个清白公道。”
芦苇突然就笑了,“等时机合适,我回来接您。在这之前,确保这里不会再有人把当年的事翻出来。该花的钱,该安抚的人心,都打点好。
还有那些散户的股份持有证书,一定要一份不落的收回来。”
在云澜苑扑了空的孟长津让陈北查了芦苇保时捷的GPS。
孟长津看着陈北发来的最后的定位信息。
青城市青城区南大街。
“不要命了,路上开这么快。”
空荡的家里,孟长津把自己带来的几身衣服挂在她小巧的衣帽间里。
衣柜下面半开的抽屉里,某样东西引起他的注意。
他从没有翻看芦苇隐私的习惯,等他反应过来时,那本黑色的册子已经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