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时光直接走到玄关处,面无表情地穿鞋,穿好鞋回头看了看傅羽修:“你那么爱她,这是你的幸福。我没理由阻止你,但我有能力帮你处理那些会阻止你幸福的人。”傅羽修愣了愣,眉头紧锁:“赵紫嫣?”潘时光笑了笑,不置可否,然后径直开门离去,朝他摆了摆手,似在挥别,又似在安抚。 是啊,她太笨了,到了这把年纪才知道他喜欢她这么久了。 是啊,她太笨了,明明很早就喜欢他了却因为太武断觉得他不可能爱她,一直埋着这份属于他的心动,蒙蔽了双眼,对他的喜欢视而不见。 贝特医生和阿
是啊,她太笨了,到了这把年纪才知道他喜欢她这么久了。
是啊,她太笨了,明明很早就喜欢他了却因为太武断觉得他不可能爱她,一直埋着这份属于他的心动,蒙蔽了双眼,对他的喜欢视而不见。
贝特医生和阿木早早便在酒店门口等他们了。四人会面,傅羽修直接提着贝特医生的行李放后备厢,喜欢傅羽修的阿木则屁颠屁颠去帮忙。剩下没事干的贝特医生和秦所依。贝特医生闲聊道:“你们都是准时的孩子,今天迟到了。”
秦所依十分抱歉地说:“今天早上有一个场景要拍,以为时间掐得刚刚好,对不起。”
“你们昨天没住一起吧?”
秦所依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脸烧红。
贝特医生瞧见秦所依这少女般的反应,明白了些什么,哈哈大笑:“你们有宗教信仰?”
秦所依摇头。她不信这些。
这时候傅羽修走过来,不知道两人聊什么,直接说出自己要说的:“阿木在国内,就跟我住了。贝特医生你看行吗?”
“羽修啊,你有没有宗教信仰?”
傅羽修茫然地摇头:“没有。”
“那就奇怪了……”贝特医生看看傅羽修,觉得是个挺正常的男人啊!
傅羽修完全搞不懂贝特医生为什么上下打量他。
秦所依则是越来越脸红,即使成年了,即使从小在国外长大,即使现在她和傅羽修是情侣关系,可一想到情侣之间会有的亲密行为,对象是傅羽修,她就好害羞,好想钻到洞里不出来。
傅羽修轻撞了下秦所依,小声用中文问:“刚才和贝特医生聊了什么?”
“你真想知道?”
傅羽修点头。
“贝特医生说,你不爱我。我们看起来不像情侣。”秦所依难过地抱怨。
“……”傅羽修有点反应不过来。昨天他们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贝特医生说他们是情侣,如今他们是了,贝特医生又说不是,这如何是好?
秦所依的初衷不过是想回避贝特医生的质疑,随便扯个事糊弄傅羽修的。谁知,傅羽修非常严肃地当真了,直接搂着她,对贝特医生说:“贝特医生,行李装好了,出发吧?”
贝特医生看了看傅羽修搂着秦所依的手,笑道:“以生理角度来说,有些事情比搂搂抱抱更能产生关于爱情的荷尔蒙,更能促进情侣之间的感情。”
傅羽修很茫然,他觉得自己表现得很明显了。还不能显出两人的关系?还要更明显的表达?
秦所依以手盖额,很是难为情。算了,她一个人懂就行了。修修很单纯的……
阿木歪着脑袋,皱眉问:“以前修修死都不肯搂抱依依的。今天为什么要抱?”
贝特医生回答:“因为修修忽然明白,其实死比抱依依更可怕。”
“……”搂抱的两人,沉默。
上车之前,秦所依问傅羽修:“你以前为什么死都不肯搂我?”
傅羽修答:“那样是不是太明显地表达我喜欢你?”
“……”这样不好吗?秦所依怒瞪他,害得彼此绕了这么大的弯。如果他当时表现得明显,做得绝对,就算她当时还没开窍,以当时自己对傅羽修的畏惧,也会委曲求全地做他女朋友。
送走贝特医生,阿木的情绪还没平复,秦所依劝了好久。谁知阿木对秦所依说:“依依,你是不会懂我此刻的心情的,我觉得修修会懂我。”
秦所依有些不高兴了,凭什么阿木喜欢傅羽修比她多一点?她抱怨:“为什么他就懂啊?”
“因为依依回国的那一年,修修跟现在的我一样,很难过很舍不得。”
“啊?”秦所依还真不知道傅羽修那个时候那么舍不得她。秦所依由于坐在后座,只能看到傅羽修的后脑勺,不知道他此时的表情如何。不过好似傅羽修知道她在看他,耳朵马上红了起来。秦所依坏笑地凑过去,把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淘气地朝他脖子吹了一口热气,耍流氓地说:“你到底有多喜欢我啊?总是不说,憋坏了吧?”
傅羽修侧目瞪她一眼。秦所依却笑得更张扬了:“来嘛,对我表白一次。”
“休想。”傅羽修死不松嘴。
秦所依啄了他的脸一下,享受地闭上眼,面带幸福地嘟囔:“傅羽修,我喜欢你。”
“……”傅羽修没回应。
秦所依沮丧地说:“回应一下啊。”
“……”傅羽修还是半天没回应。
秦所依绝望了,正打算不理他,下巴正要抬起,谁知,双手握方向盘的傅羽修抬起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秦所依哇地叫了一声:“发型……”
“冒着生命危险回应你了。”傅羽修说完就收回手,继续开车。
秦所依完全不理解这算哪门子回应,闷闷地坐回后座,教导阿木:“阿木,以后你有喜欢的女人了,记得,要大声说爱她,别像修修一样,总是憋着,这样不好。”
阿木立即反驳:“修修喝酒的时候,总是抱着我说,喜欢依依你呢,叫得可大声了,好像被逼的一样撕心裂肺。”
“……”秦所依傻了。
“阿木,不要再说话了。你嘴臭。”傅羽修实在耐不住要制止了。
阿木立即捂住嘴巴,再也不肯说话了。
秦所依像偷了腥的猫儿,又凑到傅羽修的脑后,笑得极其开心:“你到底有多喜欢我啊?修修……”
“你嘴也很臭,闭嘴。”
秦所依看着他的耳根一直红着,笑得越发得意:“我很喜欢傅羽修呢。”
“秦所依,闭嘴。”
“很喜欢,很喜欢,想和傅羽修一辈子在一起。”
“……”
“修修,爱你,深爱。”
“……”
“你倒是回应我一下啊!”秦所依就是想逼出傅羽修的告白。
“你嘴臭,闭嘴。”
“……”好吧,傲娇的傅羽修就是不松口。不过,她知道,傅羽修爱她比她爱他要多一点。她已经知道了,因为他容易一往情深,肯再爱她,无悔为她浪费的青春,甘心为情所困。她不需要再多问了。
阿木下午直接在秦所依家里和秦所白玩电动。因为秦所依下午还有一个场景要拍,傅羽修的公司有事情,傅羽修也没时间陪阿木。
秦所依回家接阿木的时候,阿木正在帮秦所白洗脚。秦所依见此,先是愣了愣,后来有点不高兴地斥责秦所白:“小白,你为什么欺负阿木?他是客人。”
秦所白便缩了缩脚,阿木抓住他的脚说:“小白,你别动啊,多泡泡,刚才蹲太久了,肌肉很疲劳。”阿木强制把秦所白的脚按下去,然后怒瞪秦所依:“依依对小白不好。小白脚有伤,陪我种了好久的花,蹲了那么久,就应该泡脚。”
秦所依愣了愣,没想到脾气变差的秦所白会耐着性子忍着痛陪阿木种花。
阿木帮秦所白擦好脚,去倒洗脚水。阿木离开后,秦所白才开口:“他……他也不是正常人?”
“不,他很正常。”秦所依立即反驳,“他能独立生活,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只是智力比别人低一点,但他过得并不比别人差。”
秦所白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秦所依并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太习惯帮阿木说话。从小,阿木就被人歧视嘲笑,她和傅羽修总会第一时间,配合默契地反驳欺负阿木的孩子,有时候恼怒了,她和傅羽修就会默契地出拳头,武力解决。
“姐姐是不是很瞧不起我?”秦所白忽然说道。
秦所依愣了愣。秦所白说:“我智力正常,只是断了半个脚掌,却像个废人一样待在家里耍脾气,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我,我是最大的受害者。每天恨着那个害我残废的傅羽修,不停地诅咒期盼他不得好死。早上姐姐那么大声地告诉妈妈,喜欢傅羽修。我连带姐姐也恨了起来。姐姐居然不顾一切去喜欢害自己弟弟的凶手,完全没有道德底线。”
秦所白说到这里有些苦笑:“阿木告诉我好多傅羽修的事情。维护他、爱护他,恨不得把最好的一切给他,阿木说他最喜欢的人就是傅羽修,因为傅羽修是世上最善良的人。仔细想想,他主动承担了他的过错,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却得不到原谅,是挺可怜的。他跪在妈妈的面前,只求和姐姐在一起。他也是个骄傲的人吧,他这样的男人可以喜欢各种女人,却不顾曾经的种种,竟然能弯曲双膝,一定是太喜欢姐姐了。”
秦所依被秦所白的懂事打动了。
秦所白接着说:“我也很喜欢姐姐,却自私地觉得这是姐姐的不对。”秦所白盯着地面,豆大的泪水滚滚落下,砸在潮湿的地板上。
秦所白说:“我刚才问阿木,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吗?阿木说,他一直知道自己跟别人不同。他六岁才学会走路,简单的算术题总是算不对,多次被学校劝退学,被要求去特殊学校学习。朋友只有傅羽修和姐姐。好多生活需要学的常识都要比别人多好几倍的努力才能学会。可是现在,阿木觉得自己跟别人没什么不同,经过他的努力,生活常识都知道了,保障了自己的生活质量。学不会的又不是必须学的,他就不学。比如开车,他始终学不会。能学会的,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学,比如种花。阿木说他种的花都是放在贵族家里的,谁也替代不了。姐姐,我明明比阿木要好许多,却像个废人一样,因为一点的不公,自暴自弃,怨天尤人,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秦所白抬起头的时候,秦所依看到了秦所白眼里的自卑与自责。
秦所依刚想安慰,秦所白抽泣几下:“我好瞧不起自己,真的好瞧不起自己,我怎么这么差劲!”
秦所依还没开口,倒完洗脚水回来的阿木马上冲过来,担忧地想帮秦所白擦眼泪,又显得比较拘谨。他安慰道:“小白不哭。依依虽然有时候很凶,但是她最怕修修了,我等下给修修打电话,让修修收拾她。”
啊喂,惹小白哭的明明是你啊,坚强的阿木!秦所依忍不住叫屈。
秦所白破涕为笑,对阿木温柔地说:“那你还不快打电话给修修,把讨厌鬼依依带走。以后都别回来了,带走一辈子。”
“小白!”秦所依嗔怪,然后脑子一闪,愣愣地看着秦所白,带走一辈子的意思是……
秦所白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他很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连小白都看出来了吗?秦所依不禁思考了,傅羽修当真表现得很明显?
秦所白说:“阿木一直在强调修修最喜欢你。阿木这样的智商都看得出来,我看不出来吗?”
戳到了秦所依的雷点,秦所依立马护短道:“阿木不笨!”
“是姐姐太笨。”秦所白笑了。
秦所依噘着嘴,一时无法辩驳。
是啊,她太笨了,到了这把年纪才知道他喜欢她这么久了。
是啊,她太笨了,明明很早就喜欢他了却因为太武断觉得他不可能爱她,一直埋着这份属于他的心动,蒙蔽了双眼,对他的喜欢视而不见。
感谢上苍,给了她第二次机会,让她不再错过。
秦所依抱了抱秦所白:“谢谢弟弟的成全。”
“我是个好弟弟,快夸我。”秦所白也笑着回抱她。
秦所依想了想:“你确实比阿木聪明。”
“……”这是夸?
一旁的阿木凑过来,张开手臂把两人抱在一起:“我也要抱!下次还要带上修修。”
三人笑作一团。
秦所依带阿木出门的时候,秦所白跟在后面送别。刚打开大门,便见傅羽修站在对面,靠在车头讲电话。看见秦所依他们,朝这边笑了笑,对电话那头说了一句话便挂了。阿木冲到傅羽修面前,笑嘻嘻地报告:“修修,你来接我的吗?”
秦所依这时也凑过来,抱住傅羽修的胳膊,占有性地朝阿木挤眉弄眼:“修修是来接我的。”
阿木噘着嘴,可怜巴巴地看傅羽修。
傅羽修无奈地看着争风吃醋的两人,目光随意瞟到站在大门口的秦所白。傅羽修的身子顿时有些僵硬。秦所依似乎察觉到了傅羽修的变化,伸手握了握傅羽修的手,可能站在外面太久,手很冰。秦所依笑得淡淡的:“我弟弟原谅了你,高不高兴?”
傅羽修迷茫地侧目看秦所依。秦所依叹口气,拽着他的胳膊,硬扯到秦所白的面前。秦所依朝秦所白努了努嘴,示意秦所白叫人。秦所白抿着嘴,叫不出来。虽然自己打算原谅傅羽修了,可总得要一点适应时间吧?这么着急,他跟不上姐姐的节奏啊!不过他也理解姐姐的心切。若不是太喜欢太没安全感,不会这么着急想让他肯定傅羽修。女人啊,在幸福进行时却总是患得患失。
秦所依见秦所白犹豫,心中一冷,手也跟着和傅羽修一起变得冰凉。
傅羽修察觉秦所依手的温度变化,反握紧她的,微笑安慰:“一切有我。”
秦所依勉强笑笑。虽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但她身边的人本身就不多,最在意的人不祝福,她也不会开心的。秦所白看姐姐这副如丧考妣的悲苦模样,心有不忍,费了好大的劲说:“因为脚掌的缘故,我做什么事情都有一定的局限。想来想去,我觉得学习种花挺适合我的。你们要是把阿木借我一天,我就同意你们在一起。”他只是给自己找个借口,让自己心里稍微舒坦些。
阿木不笨,看出些端倪,他自告奋勇地站出来:“我陪你!”
秦所白对秦所依说:“姐,你也知道,家里客房被二姐占着当仓库了,阿木就睡你的床,晚上你就别回家了,跟着姐夫住吧。”然后朝阿木伸手,阿木握了上去,回头朝呆若木鸡的秦所依和淡笑的傅羽修摆手。
秦所依看着进屋的两人,张嘴说:“我弟弟太坏了。”
“不,我觉得他很懂事。”傅羽修答。
“……”秦所依回头看了看过于淡定的傅羽修,嘴角羞涩地上扬,原来傅羽修和她一样邪恶啊!她娇嗔:“讨厌。”
傅羽修笑了笑,牵起秦所依的手:“晚上和我住。”
“住在你和潘秘书的那个公寓?”
“不然?”
“不方便吧。你不觉得尴尬吗?”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看来不止她一个人把潘时光当老母鸡了!秦所依想到潘时光对傅羽修极其护短,忍不住扑哧笑起来,想到潘时光见到两人在一起,脸肯定臭得不行。秦所依摆了摆傅羽修的手,娇气地问:“潘时光知不知道我们在一起?如果不知道,肯定要气死了,你忍心吗?”
“如果我说,是他鼓励我勇敢迈出这一步,你信吗?”
原本有些得意的秦所依愣了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知道潘时光很讨厌她接近傅羽修,好像傅羽修接触她就会死去那样严重,凡事都尽量避免她和他见面。她想不通,为什么潘时光会突然改变主意,帮她呢?
“看来今晚我要向他敬茶了。”秦所依噘着嘴,抱住傅羽修的胳膊,“到时候他要叫我遵从什么三从四德,怎么办?”
“做不到?”傅羽修反问。
秦所依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臂:“必须做到,夫君是天,夫君是地,夫君是我的唯一。”
“真作!”傅羽修抽出秦所依死抱住的手臂:“走吧,直接去公寓。”
秦所依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又死抱住傅羽修的手臂不放。
傅羽修无奈:“从来没发现你这么黏人。”
“嘿嘿。”秦所依傻笑着继续抱住傅羽修的胳膊。
“我要开车。”傅羽修让秦所依抱了一会儿,走到车旁后,见秦所依没松手的迹象,苦笑地命令秦所依。秦所依立马松开手,先一步钻到车里去。傅羽修看着车里朝他抛飞吻的秦所依,额角不禁多了三条线。
真是看不出,秦所依会变成这样……
途经花店,傅羽修停车,让秦所依在车里等着,径直去花店。秦所依大喜,没想到傅羽修也有浪漫的一面,会给她送花。沾沾自喜了好一会儿,秦所依便见傅羽修手里捧着一束香水百合回来。
不是红玫瑰啊!秦所依略失望,不过她相信香水百合一定有什么花语,正是傅羽修向她告白的话。一想到这些,秦所依又激动了。傅羽修进了车里,把香水百合递给秦所依,秦所依娇羞地接过,美美地嗅了嗅:“好香。”然后含情脉脉地看了看傅羽修。
傅羽修似乎还没进入浪漫的状态?他表情随意地说:“是啊!时光特别喜欢这个。”
“……”秦所依完全怔住,表情僵硬地看了看傅羽修,眼睛抖了抖:“这是给潘秘书买的?”
“也不是,每个星期三、六都会来拿花,时光喜欢家里有花。”
“和爷爷一样!”秦所依第一时间想到了陪伴她童年已过世的爷爷。童年里,爷爷总会在家里摆一束花,总是变换,唯一不变的是从不间断换花,让家里总有一束鲜艳的花。
“是啊,那个时候在狱里,我和他住一室,他总是不辞辛苦地让狱警从外面带一束花进来,保持着新鲜。说着和爷爷一样的话,命运总有枯萎的时候,想活得好,勤快一点,换一种活法,就会花开不败。”
秦所依终于明白,傅羽修为什么和潘时光关系这么好了。潘时光一直鼓励着他,带他走出枯萎的命运。秦所依觉得自己做得太少,糯糯地说:“对不起。”
傅羽修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没什么对不起的,都过去了,不要想以前。”
秦所依知道,过去是彼此之间的禁忌。他在努力淡忘,她不该揪着不放,毕竟是他的伤疤。秦所依立马转变态度,转移话题:“我还以为你要送我花呢,害我白高兴一场。”
傅羽修斜睨她一眼,不说话。
秦所依早就习惯傅羽修对她的无视了,也不恼,抱着手中的花儿看外面的风景。
一路上极其安静。
当秦所依走上曾有一次之缘的电梯,脸很不争气地泛红。她还记得那个晚上,她和傅羽修在这电梯里激吻。一想到当时的火辣场面,秦所依便有些口干舌燥,吞了好几口口水,眼睛不时地瞄傅羽修那柔软湿润的性感嘴唇。
傅羽修似乎察觉到秦所依的偷窥,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怎么了?”
秦所依腼腆地问:“记不记得那一夜……我们在这里……嗯哼!”秦所依羞涩地扭了扭。
傅羽修自然没忘,神色顿时不自然了,眼睛躲闪不定:“你刚才该不会是在回味吧?”
“啊,你怎么知道?”秦所依说完就后悔了,脸又红了一层。
傅羽修扑哧笑了起来,朝秦所依走来,并欺身靠近。秦所依被逼缩在电梯的角落里,惶恐地看他,颤巍巍地说:“那时候有位大爷说,亲你的话,你会打人,当时你没打我,现在要补刀?”
傅羽修愣了一愣,想起自己曾经把非礼他的女代驾给揍了一顿。说起来也乌龙,那位女代驾长得很像男的,他当时喝醉了,误以为是男的,就肆无忌惮地下手了并且打得挺重。这事搞得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潘时光说那些对他有想法的女同事从那以后对他的想法就是——避而远之。本来他女人缘就不好,那次之后几乎绝缘了!
秦所依见傅羽修思考的样子,干笑两声:“我现在是你女朋友哦,既往不咎才对。”
“你当时为什么吻我?”傅羽修问。
秦所依羞了羞:“当然是喜欢你。不过……”她话还没说完,傅羽修轻笑地直接俯身压向她,叼着她的唇,吻了个彻底……
过后,秦所依娇喘地看他,继续说未完成的话:“我当时只是亲了你一下,后来是你反客为主的!你当时为什么吻我啊?”
傅羽修不答,正在此时,电梯也到达了,径直出电梯。秦所依不依不饶地跟在后面,死缠烂打地问:“是不是跟我一样的答案?嗯?还是觉得我秀色可餐忍不住?嗯?”
到了家门口,傅羽修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她。秦所依也跟着停了下来,含情脉脉地与他对视,满眼期待。
“你真的要听?”
“嗯嗯。”秦所依点头如捣蒜。
傅羽修答:“送到嘴边的鸭子,我会放弃占这个便宜?反正不要钱!”
“傅、羽、修!”秦所依怒不可遏。
傅羽修无辜地耸肩:“是你非要问的。”
“我要回家。”秦所依扁着嘴,委屈地转身要走,傅羽修长臂一捞,把秦所依直接夹抱带进屋,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外厅没人,估计潘时光不在。傅羽修直接把秦所依丢在沙发上。秦所依委屈地趴在沙发上躺尸,嚷嚷道:“你就知道欺负我。你说点甜言蜜语会死啊!”
傅羽修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所依躺在沙发上委屈抱怨。秦所依继续扁嘴,气鼓鼓的。傅羽修蹲下身子,试图抚摸她散乱在脸上的头发,被秦所依负气地甩头拒绝了。
傅羽修看着戛然而止悬在空中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红晕似烧开了,干着嗓子说:“你的美刚刚好。”
秦所依竖起耳朵听,很是期待傅羽修这情商为负数的人怎么说情话。可是……等了半天,没有下一句了。秦所依忍不住回头问他:“就这样?没了?”
傅羽修点头。
秦所依直接坐了起来,再接再厉地抱怨:“这哪里是甜言蜜语?甚至一点夸奖的感觉都没有。”
傅羽修说:“大概很多人都说你很美吧?”
“那是!这话,我听得耳朵都出茧了。”秦所依被人夸的,永远是外貌!其他似乎没有了。人们还是用事实说话的。
傅羽修淡淡地笑了笑:“对我而言,你的美刚刚好,够我一生只想要你。”
秦所依怔了怔,突如其来的后半句直白的情话,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傅羽修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两人的气息如此之近,秦所依甚至感觉到傅羽修呼出的热气都在升温。傅羽修一字一句地说:“此生,我爱过两次,是同一个女人。我希望这一次,我能有好的结局。”
在那一刻,秦所依特别想吻傅羽修,想告诉他,会的,一定会的。可是,一想到妈妈那张充满愤怒的脸,她胆怯了。要如何去说服妈妈接受傅羽修?不被妈妈祝福她绝不会爱得坦荡。爱情的最后,是婚姻。婚姻的最后,是家庭。得不到认同,哪里是好的结局?
秦所依搂着傅羽修的胳膊,闭着眼,嘴角含笑,不言不语。
傅羽修亲了亲她的额头,抱紧秦所依,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秦所依附在他耳边,说道:“我喘不过气了。”
傅羽修说:“不是要听甜言蜜语吗?现在上演的就是死了都要爱!”
“混蛋!”秦所依乐了,轻捶着傅羽修的背,如一只猫一般蹭了蹭他的脸颊。
所谓情话,不是听恋人的甜言蜜语,而是说着普通的话,听出甜蜜的味道。
潘时光来的时候,秦所依正在和傅羽修看喜剧电影。秦所依一边笑一边抽纸巾,傅羽修正襟危坐在旁边,偶尔嘴巴抽一抽,幅度并不是很大。潘时光见到秦所依的那刻便知傅羽修已经迈出那一步了。他的心情很复杂,既不是为傅羽修开心,也不是为傅羽修可惜,大约两者掺半,总之两个字:复杂。
秦所依心里其实有点怕潘时光的,他一来,她就不自在了,表情尴尬地道:“你来了啊,潘秘书。”
潘时光扫了一下茶几上满满的零食,然后看了一下傅羽修嘴里还未吃完的垃圾食品。跟了傅羽修这么多年,对于他的习性爱好,潘时光可谓了如指掌。他看电视只看新闻,他曾经很明确地说过,娱乐性的节目只是在消遣时间,他的时间不会用来消遣。他不吃零食更别说是垃圾零食,不是他注重养生,而是纯粹不爱吃。
看着这样的傅羽修,潘时光由衷觉得,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为了改变你而遇见。秦所依的魅力不在太漂亮,而在那么轻轻松松地改变了一个固守成规的男人。
潘时光没回答秦所依的话,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秦所依吃了“闭门羹”,有点小尴尬,扁着嘴委屈地看了看傅羽修。傅羽修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秦所依便得寸进尺地靠在傅羽修的怀里,噘着嘴撒娇。
傅羽修轻啄了一下,好笑道:“真会撒娇。”
秦所依蹭了蹭他的胸膛,甜甜地笑道:“撒娇的女人才最幸福啊!”现在的她感觉很幸福,非常满足。
潘时光这时候出来把一瓶药扔给秦所依:“现在已经过了傅先生的睡眠时间,他晚上会失眠,记得给他吃一粒安眠药。”然后完全不等秦所依反应,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关门拒绝交流。
秦所依又露出可怜宝宝的模样,眼睛闪闪地巴望傅羽修。
傅羽修抬手捏捏她的嫩脸,宠溺笑道:“该洗澡睡觉了。”
秦所依的心跳骤然加快,脸颊也情不自禁地通红起来,她腼腆地起身,羞答答地说:“我去洗澡。”然后“咚咚”地非常有重量地跑去了浴室。
傅羽修看着笨重如猪的秦所依豪迈离去,想起方才的手感,心有淡淡的惋惜。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活动结束之后,立马让她减肥!他还是喜欢瘦点的。
见不得桌上的脏乱,傅羽修着手收拾起来,收拾到一半,潘时光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傅羽修见潘时光阴晴不定的神色,讪笑道:“给我点面子,开心点。”
潘时光直接走到玄关处,面无表情地穿鞋,穿好鞋回头看了看傅羽修:“你那么爱她,这是你的幸福。我没理由阻止你,但我有能力帮你处理那些会阻止你幸福的人。”
傅羽修愣了愣,眉头紧锁:“赵紫嫣?”
潘时光笑了笑,不置可否,然后径直开门离去,朝他摆了摆手,似在挥别,又似在安抚。
“你去哪?”傅羽修忙问道。这个时间点,潘时光从来不出门的,除非是帮他办事。
“今晚不回来了。我去拿下赵紫嫣。”说罢,潘时光关门离去。
潘时光的话像是打在傅羽修的心脏上,让他的心脏顿时麻木起来。他很是不安,直接给赵紫嫣打了电话。不一会儿,赵紫嫣接了电话。傅羽修开口问候:“赵小姐,你好。”
赵紫嫣笑了笑:“傅先生,你好。今天这么晚还没睡觉?”
那半个多月的接触,赵紫嫣自然对傅羽修的作息有些了解。
傅羽修开门见山地说道:“赵小姐,不知你知不知道我最近的状况?”
“哦?有些好奇。我只知道,你五天没找我了。”
看来赵紫嫣并不知道他有女朋友的事情了。感情一上来,考虑事情就难免有遗漏了。虽然他没有正式和赵紫嫣确立关系,但交往的苗头着实很明确,双方也是奔着这个目的。他不打一声招呼着实有些不负责任。可是这个招呼当真极难。傅羽修很骄傲自己如今的地位与权力,但这并不代表他能一手遮天。五环集团的赵家不是省油的灯,他这种行为在他们眼里是玩弄是不尊重。
“潘秘书有没有找过你?”傅羽修问道。
提到潘秘书,赵紫嫣似乎有些兴趣,笑道:“傅先生,我很钦佩你居然找到这么万能的秘书,不仅茶道、烹饪、插花都会,连替老板约会都能做。”
“……”果然,潘时光是想替傅羽修。这一点其实傅羽修并不担心。他知道潘时光有多优秀,只是心里愧疚,觉得太牺牲潘时光了,毕竟潘时光并不喜欢赵紫嫣。
“抱歉,我有个电话要接,你……还有事?”赵紫嫣忽然说道。
原本要说出口的真相被赵紫嫣打断了,傅羽修觉得这事还得自己解决,但现在不是时候。这么多年,潘时光帮了他太多了,他真的不想他用终身的幸福来回报他。挂了电话,傅羽修心神不宁,直到秦所依扑到他怀里,闪着扑闪扑闪的大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傅羽修情不自禁地啄了她一口:“真香。”
秦所依问:“你好像有心事?”
傅羽修说:“大概是困了。我去洗澡。”
“嗯。”秦所依看着傅羽修起身去浴室,无聊地耸耸肩,目光随意瞟到桌上的手机上。她拿傅羽修的手机玩起了自拍。从前的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怎么拍怎么好看,如今她三百六十度起码有三百五十九处是死角,拍一张删一张,实在是拍郁闷了,直接丢掉傅羽修的手机,鼓着腮帮生闷气。一胖显百丑,果不其然。都是傅羽修,全是傅羽修害的!越想越懊恼,越想越不爽,内心小小的恶作剧产生了。她重新拿起来傅羽修的手机,点开手机里的微信,把自己刚才拍的比较满意的一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附上说明:老婆,我爱你!
然后心满意足地关上手机,贼笑贼笑。
傅羽修这时候也洗完澡了,看着沙发上笑得极其诡异的秦所依说:“睡觉了。”
“哦。”秦所依欢天喜地地跑向傅羽修。秦所依问:“哪一间是你的?”
傅羽修指了指右手边的一间房。秦所依径直开门走了进去,然后跌到床上,滚了两圈:“你睡左边还是右边?”
傅羽修愣了愣,以为秦所依问他平时睡床的哪一边。傅羽修说:“右边。”
秦所依就滚到床的左边,掀开被子美美地闭上眼睛,嘴里满足地呢喃:“好舒服。”
“你今晚睡我这?”傅羽修有些不确定地反问。
秦所依睁开一道眼缝:“不然?”
“……”看样子不会改变了。傅羽修酝酿了一下,沉吟片刻:“那……那我去睡客房!”
秦所依一听,腾地坐了起来,朝傅羽修瞪了又瞪:“傅羽修,难不成你今晚想让我睡客房?”
傅羽修答:“你想睡我房间也没事,我去睡客房。”
“猪脑子!”秦所依朝傅羽修吼了一声,非常不满。
傅羽修茫然地看着她。
秦所依气得牙齿打战,若是有胡子,一定吹掉不可。她蛮不讲理地嚷道:“你睡这里。”傅羽修点了点头,问道:“你呢?”
“我也睡这里。”
“……”傅羽修一时没了声响。秦所依觉得自己当真是女中豪杰,竟然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谁知,傅羽修补上一刀:“我不睡地板的。所以我睡床,你睡地板。”
秦所依觉得自己胸口堵得慌,血液不流畅,一口老血要从喉咙里喷出来。她颤抖地指着傅羽修,似要气绝身亡地说:“你是不是男人啊?”
“就因为我是男人,我才把我房间让给你住,是你非要我睡这里啊。”
她指的不是这件事!她紧紧握住拳头,咬牙切齿地说:“我想今晚抱着你睡,可以吗?”这比告白还痛苦,完全放弃了女人该有的矜持。如果傅羽修还不领情的话,她决定塞他一把安眠药,让他直接睡觉不起!
不过最后让秦所依很欣慰。因为傅羽修只是皱了皱眉,不情愿地脱衣躺在她的右边。
秦所依的脚一到冬天就是凉的,被窝忽然有个暖烘烘的烤炉,秦所依就像个八爪鱼一样,抱住傅羽修不放了。傅羽修拒绝秦所依太过靠近,眉毛皱得越来越紧,呼吸也越来越热。
秦所依似乎也感觉到了傅羽修的变化,不动声色地离开他,脸通红地说:“我……我没那个意思,就是觉得你暖。”
傅羽修一把捞近离他越来越远的秦所依,闭眼平息自己,神色平静地说:“我知道,所以才叫你睡地板去。”
“……”这是男友做出来的事情吗?秦所依不高兴地咬住傅羽修的肩膀,没怎么用力。
“你再引诱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傅羽修哑着嗓子低沉说道。
秦所依听到这么刺激的话,吓得立即龟毛了,直接蜷在傅羽修的怀里动都不敢动。傅羽修见秦所依这么乖,有些小失望,而后自己笑了起来:“笨女人,你根本就想不到你的魅力对于我而言,有多大。”
“啊?”秦所依表示自己没听懂。
傅羽修没回她,只是轻轻地在她耳边说:“晚安。”
不一会儿,秦所依便听到耳边有轻轻的鼾声,她唤了傅羽修几声,回应她的是呼吸声。看来傅羽修睡着了……秦所依失笑,找了个自己舒适的姿势,也渐渐进入梦乡。
半夜三点,秦所依忽然惊醒,死命地推醒睡熟的傅羽修:“傅羽修,傅羽修,起来啊!我忘记给你吃安眠药了。”
“……”被强制唤醒来的傅羽修朝秦所依翻了白眼,他都睡着了,还吃什么安眠药?然后他只能用被子捂住她,把她压到床上,抱住她:“你就是我的安眠药,睡觉!再吵睡地板去!”
于是,终于平静,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