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怪异,从前这般事很是寻常,调弄一下,兴致来了,女人如他便是这般,但今日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粉妆浓丽的脸,陆钧山忽的就没了兴致,别开了头。“我累了,好好捏肩便是。”他闭上眼,淡着声道。陈窈娘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她知晓大爷多情起来能温柔得溺死人,无情起来也能冻死人,柔声点头,安分替他揉肩,但到底刚才还微红的脸这会儿有些白,多少有些失落。 陆钧山出门处理事情,今日才回来,在外奔波几日,头一件要紧的就是好好休息。 用过饭后,他便叫了丫鬟替他揉捏松乏,但捏了几下,他眉头却越皱越紧,挥了手,道:“叫窈娘过来。” 丫鬟低着头出去,便赶
陆钧山出门处理事情,今日才回来,在外奔波几日,头一件要紧的就是好好休息。
用过饭后,他便叫了丫鬟替他揉捏松乏,但捏了几下,他眉头却越皱越紧,挥了手,道:“叫窈娘过来。”
丫鬟低着头出去,便赶忙去了后面院子,请了陈姨娘过来。
潮浪院正经的姨娘一共只有两位,一位陈窈娘,是当初跟着陆钧山从战场回来的农女,生得芍药花一般娇艳美丽,另一位,则是当朝首辅曾赠送给他的,名唤方绿萝,是位性情清冷的绝色美人。
陆钧山每每从外面回来,去得多的便是陈窈娘那儿,所以,他回来的消息一传到后院,陈窈娘就开始梳妆打扮起来,丫鬟过去的时候,她已是精心妆扮完等了半个多时辰了。
本以为今日大爷不会过来了,没想到却是叫她去他那儿,顿时喜得脸上浮出两抹红晕了,最后瞧了瞧镜子里的妆容,问自己的丫鬟,“金子,你瞧着我今日如何?”
“姨娘自然是美的,保准大爷瞧了便挪不开眼。”金子笑得牙不见眼,十分替自家主子高兴。
陈窈娘便故作姿态地抬手让金子扶着,莲步轻移往外走。
她是个农家女,为了学城里大家闺秀的仪态,花费了很大力气,如今做起这些来已是轻车熟路。
陆钧山没等太久,就闻到了自门口处传来的浓郁香气,半眯着的眼睁开,看到陈窈娘踩着小碎步袅袅走来。
“妾身见过大爷。”她柔着嗓音娇怯怯地福礼,陆钧山还没做什么,脸已经红了,抬起眼儿看过去,又轻颤着收回目光。
陆钧山盯着她看了会儿,目光落在窈娘那张每一处都精心妆点过的脸上,这会儿他脑子里想起的却是那张鲜荷一般清妍的脸,白生生的脸,干干净净的。
“大爷?”陈窈娘半蹲着,许久不见陆钧山出声,有些疑惑地再次抬眼。
陆钧山漫不经心应了一声,“替我捏捏肩。”
陈窈娘抿着唇笑,道一声好,小碎步走过去,侧坐到榻边,抬起手就将手按到陆钧山的肩上。
他是常年习武的健壮身体,手臂肩膀筋肉虬结,她已经不知道揉捏过这肩膀多少回,对于力道的掌握很是了解,只是今日她刚按下第一下,便听陆钧山道:“记得你以前干农活,手指上有茧子?”
说这话时,陆钧山脑子里想起的是云湘的手,按下来时,便让他酥麻了。
可他仔细回忆,陈窈娘就算是从前手还粗时,也没给过他那般感觉。
陈窈娘却误会了,以为陆钧山提起她乡下农女的出身是有奚落她的意思,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柔声道:“大爷放心,如今妾身每日早晚养护双手,涂抹脂膏,万不会再用那般粗糙的手伺候大爷。”
陆钧山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陈窈娘感受着他肌肉的放松,便缓慢俯下身来,想要去亲他,但陆钧山却抬眼朝她看过来一眼,也不知怎的,她的动作就僵在那儿,没敢继续下去。
说来也是怪异,从前这般事很是寻常,调弄一下,兴致来了,女人如他便是这般,但今日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粉妆浓丽的脸,陆钧山忽的就没了兴致,别开了头。
“我累了,好好捏肩便是。”他闭上眼,淡着声道。
陈窈娘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她知晓大爷多情起来能温柔得溺死人,无情起来也能冻死人,柔声点头,安分替他揉肩,但到底刚才还微红的脸这会儿有些白,多少有些失落。
正此时,成林在外头敲了门,喊了一声,“大爷。”
陆钧山皱了下眉,陈窈娘打量着他神色,便做主回了外边,“大爷累了,想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便过会儿子再说吧。”
外边的成林听到陈姨娘的声音,木讷的脸上有过犹豫,旁边金子还小声哼道:“都说了我家姨娘正在里面伺候大爷。”
成林沉默了一会儿,想到先前叫去盯着的小厮传回的消息,想到大爷对云湘生出的那么点兴趣,迟疑了一下,还是再次开口了,“大爷,是关于戚姑娘的事。”
舌尖的“云湘”两个字打了转儿,成林也算是长了个心眼,一来大爷正宠陈姨娘,二来若是大爷以后对云湘如何,他们下人不好直呼她的名字了。
听到戚这个姓,陆钧山一下反应过来成林说的是谁,一下睁开了眼,抬手拂开陈窈娘的手,坐了起身,“进来。”
而陈窈娘听到成林来找陆钧山为着的是个姑娘,便是咬了唇,忍不住猜测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小蹄子?
她竖起耳朵来听。
成林进来,看到在榻上坐着的陈窈娘,行礼请安,之后才看向陆钧山,他迟疑着要不要在陈姨娘面前说。
陆钧山却皱了眉,不耐道:“吞吞吐吐如何?”
成林刚要说话,陆钧山余光扫到陈窈娘,顿了顿,挥了一下手,“随我去书房。”
他收拢衣衫,下榻穿鞋,取了外袍系上就往外走。
陈窈娘咬紧了唇看着他离开,拳头都攥紧了,想到后院又要多一个女人,难免醋海翻天,但转念一想,也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那后院里的女人还不多么?
有妾室名分的,可就她和那个姓方的。
如此想,她倒是心中对那“戚姑娘”生出些轻视和不屑来。
只是转念想到大爷的态度,到底是有些在意上了。
陆钧山到了外边,成林便压低了声音着急地把那小厮看到的事和他说了。
他脸色一变,立时就走。
那一处花园离这儿有些距离,一路上陆钧山眉头都紧锁着,走得极快。
见着他如此气势冲冲的下人纷纷退让,担心自己挡了大爷的道儿,等他走远了,又纷纷猜测究竟是何事惹得大爷如此这般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