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桓一听便明白,李柒婉不是在问他的名字。他终于露出点浅淡的笑容,说:“我有幸与李大人共事过,他曾有恩于我,救我于水火之中。”他琥珀色的眼瞳在几缕阳光的折射下,透明纯净,让人不由自主地放下戒备。 “你醒了。” 李柒婉先是动了动眼睫,才缓缓睁开双眼。 昏黄的帐中,只见一男子坐立于旁。 眼神清澈,一身打扮利落萧索。 耳边有位老人在用方言说些什么,语气兴奋,可是她听不懂。 “江
“你醒了。”
李柒婉先是动了动眼睫,才缓缓睁开双眼。
昏黄的帐中,只见一男子坐立于旁。
眼神清澈,一身打扮利落萧索。
耳边有位老人在用方言说些什么,语气兴奋,可是她听不懂。
“江婆婆说的是,你恢复得很好,千万要注意养好身体。”
李柒婉缓缓眨了眨眼,像是没有听懂一般,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
他抬起手,似是要轻抚她的长发。
又及时顿住了,讪讪地收回了手。
最后他也只轻声说:“你先休息,无论何事都能叫我。”
“我姓裴,单字名桓。”
望着他,李柒婉忽然问道:“我现在是在哪?”
他柔声安慰:“此地是京城,我府上。”
“不用担心,你现在很安全。”
听着他的话,李柒婉呆呆地点头,又仿佛反应慢半拍般缩起身子。
她抓着温暖的绸被,将自己都埋进去,又谨慎地问:“你是谁?”
裴桓一听便明白,李柒婉不是在问他的名字。
他终于露出点浅淡的笑容,说:“我有幸与李大人共事过,他曾有恩于我,救我于水火之中。”
他琥珀色的眼瞳在几缕阳光的折射下,透明纯净,让人不由自主地放下戒备。
李柒婉望着他,半晌,轻声说:“谢谢。”
“不,你不必谢我。”裴桓的表情甚至有些神伤。
“我若是早些赶回京城,李大人或许也不会——”
他猛地停住,这才想起李柒婉尚在病中,不适宜听这些。
李柒婉却仿佛灵魂都被抽离,露出在被沿外的指尖都紧绷到发白。
“你刚醒来,或许需要先休息片刻。”
裴桓弯下腰,凑近她,轻声说:“等你恢复些精力,我再将我所了解的事情告诉你。”
李柒婉缓缓点头,眼前的裴桓也越来越模糊,渐渐与黑色融为一体。
待她再睁开眼,屋内已有柔柔的烛火。
她缓缓撑起身体,瞧见窗外,似乎折射出温柔的冷光。
外头正簌簌飘着雪,在月光照耀下,绘成一场青白色的雪夜。
她就盯着窗外棉絮般飘扬的雪片,忽地,窗框的画面里闯进一个身影。
李柒婉记得他告知她的名字。
——裴桓。
他就披着件毛氅,在冰天雪地里缓慢踱步。
李柒婉顿感一阵悲凉。
这天地间,好似她与他都处于孤独的环绕中。
天色渐凉,清晨的第一缕曦阳随着敞开的窗户洒进房间来。
李柒婉张开双手,掌间亲吻着久违的阳光。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
来人是裴桓。
见李柒婉已经醒来,他柔声问道:“饿了吗?我叫人送点粥饭来。”
“江婆婆建议你近些日子都进食清淡的汤水……”
李柒婉一直没有应声。
良久,她才启唇问:“是你救的我?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裴桓解下毛氅,几下拢在手中。
“我说过,我是报你父亲的恩。”
“柒婉姑娘,你命不该绝。”
李柒婉抬起头来,与那双清冷的眼睛对视。
她摇摇头:“我一心寻死,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
裴桓垂下眼睫,轻声说:“是你腹中的胎儿替你挡了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