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花蜜不能吃了,宫人们直接把殿内的熏香也撤了,门窗全部大开通风。还有人暗中领了命,去彻查此事。这后宫,怕是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太医称:“好在这花蜜只是服用过两次,尚未对身体造成损害。微臣为娘娘开两味安神的方子,服下即可。” 宋非晚对情绪的感知很敏锐,这有赖于她常年和病患打交道。 病患是非常擅长撒谎的。 所以她瞬间就察觉到了容贵妃的敌意。 和容贵妃相比,伺候她的那些宫女嬷嬷,情绪要外露许多。 看着自己,都
宋非晚对情绪的感知很敏锐,这有赖于她常年和病患打交道。
病患是非常擅长撒谎的。
所以她瞬间就察觉到了容贵妃的敌意。
和容贵妃相比,伺候她的那些宫女嬷嬷,情绪要外露许多。
看着自己,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怒意,显然是觉得自己侮辱了宸王殿下。
宋非晚神色淡淡,只当没看到。
容贵妃先开了口,动听的声线含着几丝疏冷:
“听闻宋小姐昨日出了意外,如今身子如何了?”
宋非晚回道:“多谢娘娘关心,已经大好了。”
容贵妃点头:“那便好。这么急着邀你进宫,本宫也于心有愧。”
宋非晚知道容贵妃只是和自己客套两句,但宋泰鹏等人可是连客套都没客套。
何其讽刺。
她更坚定了做宸王妃的心。
垂下纤长的睫毛,宋非晚瓷白的脸上,透着恰到好处的思虑和脆弱。
“臣女明白,事关宸王殿下,娘娘也是关心则乱。”
提到萧御,容贵妃的眼微微泛红。
大抵是触碰到了心底的柔软,她没上来就兴师问罪,而是吩咐身侧的嬷嬷,端上了茶点。
“时辰还早,不急出宫,边吃边说吧。”
宋非晚的目光闪了闪。这架势,是要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讲清楚、讲明白。
既来之,则安之。
宋非晚没露怯,扫了眼手边的托盘。
除了一盏上好的茗茶,还有几盘造型精美,色泽诱人,清新芬芳的点心。
除此之外,玉瓷小碗里,盛着淡粉透亮的花蜜。
这些东西放在外面,怕是上百两银子都买不到。
容贵妃的那份茶点和她相同,淡笑着说:“可用花蜜辅以茶点,风味更佳。”
宋非晚谢恩后净了手,取了一块茶点,用浅口瓷勺舀了一点花蜜。
鼻尖下意识嗅了嗅,面色微变。
余光瞥到容贵妃即将咬下蘸了花蜜的点心,宋非晚开口:“娘娘且慢。”
容贵妃狐疑停下动作。
宋非晚又仔细闻了闻那花蜜,还用舌尖轻舔了下。
这般郑重的模样,令容贵妃脸色微沉。
“宋小姐可是发现了什么异样?”
此言一出,满殿的宫人皆变了脸色。
容贵妃身侧的嬷嬷约莫是跟了她多年,关系更亲厚些,急切地解释道:
“娘娘,这宫里所有入口的东西,老奴都安排了人试毒。”
容贵妃示意她稍安勿躁,漂亮的凤眼深深地望着宋非晚。
片刻后,宋非晚举起那一小碗花蜜,正色道:“娘娘,这花蜜有问题。”
殿内一片惊恐,哗啦啦跪了一地的人。
最先开口的老嬷嬷眼睛都急红了,身子抖得如筛糠,百口莫辩。
容贵妃浅浅蹙眉:“有毒?”
宋非晚摇头:“单独吃没毒,但是这里面有一味药草,和殿内的熏香一块用,就会产生一种慢性毒素。时日久了……”
她本想说会得精神病,话到嘴边,换成了这个时代常用的说法。
“会令人失智,疯癫,甚至自残。”
这下子,满地的宫人更是怕得跪都跪不住了。
容贵妃乃是当今圣上心尖上的人,身后更有庞大的母族支撑。
宸王殿下身死后,他的虎符暂由贵妃执掌。
她若真出了什么事,碧霄宫里的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容贵妃绝色的面容亦不虞,冷冷吩咐:“请太医来。”
很快,太医匆匆赶来。
诊断了一番后,确定了宋非晚说的话是对的。
别说花蜜不能吃了,宫人们直接把殿内的熏香也撤了,门窗全部大开通风。
还有人暗中领了命,去彻查此事。
这后宫,怕是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太医称:“好在这花蜜只是服用过两次,尚未对身体造成损害。微臣为娘娘开两味安神的方子,服下即可。”
“既然无害吃什么药,本宫还没脆弱到这地步。”
容贵妃抬了抬手,示意他下去,之后,对宋非晚说:“你随本宫来。”
宋非晚领命,没想到她带自己去的,竟是她的寝殿。
这次留下来伺候的,应当都是她的心腹,看向宋非晚的目光,比初见友善了几倍不止。
容贵妃坐下来,用指尖轻轻揉了下太阳穴,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
“宫里便是这样,明枪暗箭,尔虞我诈,让宋小姐见笑了。”
宋非晚的确深刻地领会到了深宫的可怕,有点庆幸宸王死了,她不用入宫吃这种苦。
“娘娘吉人天相,不管遇到什么,都会逢凶化吉的。”宋非晚说得真挚。
萧御死了,容贵妃就是她的金大腿,她当然盼着金大腿能风光得越久越好。
这次,容贵妃望着她的眼中,已然带了欣赏。
宋非晚忽然有点感谢在花蜜里下手之人了。
“来,到本宫身边坐。”容贵妃说。
宋非晚刚坐过去,便被容贵妃握住了手。
女子养尊处优,手比她这个十几岁的女子还要柔嫩,只是指尖透着凉意。
“这次多谢你,没想到,你医术如此精湛。”
宋非晚谦虚地说:“娘娘过誉了,臣女不过是在我娘留下的医书上,刚好读过这几味药。”
“那也是你聪慧伶俐,懂得融会贯通。”
容贵妃语气温和,心想,看在她帮了自己一次的份儿上,就算她真的利用了萧御,自己也不准备对她怎么样了。
早在昨晚,有关宋非晚的详尽调查,便摆在了她的案头。
有那样的亲爹和继母,宋非晚这些年过得不容易。
昨日该是走投无路,才会出此下策。
今天只要她和自己坦白,再好好认个错,自己会把她完好无损地送回家去。
打定主意后,容贵妃鼓励地望着宋非晚,问:“本宫一向赏罚分明,你今日有功,想要什么封赏?”
顿了顿,她意味深长地补充道,“不妨仔细想一想。”
宋非晚收回了手,走到容贵妃身前,郑重地行了一礼。
“臣女不敢居功,更当不起封赏。只是做错一事,希望娘娘能原谅。”
容贵妃:“哦?可是与御儿有关。”
宋非晚:“的确和宸王殿下有关。”
容贵妃一副“早有所料”的模样,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臣女几年前拒绝了宸王殿下求娶,简直错得离谱,每每想到,后悔至极!现求娘娘应允臣女,嫁与殿下为妻!”
容贵妃:“……”
宫人们的表情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