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得第一笔钱用来买了一摞黄纸,用黄纸当信纸,写上自己想对阿爹和齐宁说的话,然后让驿差送往京城善元寺,拜托寺里师傅烧给他们。「阿爹,哥哥,我来到了你们的老家彭城,这里和洛阳城真的很不一样,虽然不如洛阳繁华,但也热闹非凡,我走在街上常常想象着你们当年在这里生活的场景。你们在那边放心吧,我过得很好,有了很多乞丐朋友,还有了春姨,我会画花样子,还会上山打猎,我打算多攒些钱,开个小绣坊,春姨的手艺 我常看见她夜深时还还不肯放下花绷子。 这时就时常庆幸自己能有一技之长,会点功夫,射箭也学得不错。 所以之后我便每天都去山上打猎,然后和春姨一起去集市上卖掉。 也是这时,我才突然注意到,彭城虽然
我常看见她夜深时还还不肯放下花绷子。
这时就时常庆幸自己能有一技之长,会点功夫,射箭也学得不错。
所以之后我便每天都去山上打猎,然后和春姨一起去集市上卖掉。
也是这时,我才突然注意到,彭城虽然也相对富足,但是和京城相比那些衣服或是帕子上所绣的花样子还是很落后的。
所以我也会画些之前在京城所看到的花样子,春姨绣出来,带到街上卖时,就说是京城时兴的样式,往往能卖上更高的价钱。
我挣得第一笔钱用来买了一摞黄纸,用黄纸当信纸,写上自己想对阿爹和齐宁说的话,然后让驿差送往京城善元寺,拜托寺里师傅烧给他们。
「阿爹,哥哥,我来到了你们的老家彭城,这里和洛阳城真的很不一样,虽然不如洛阳繁华,但也热闹非凡,我走在街上常常想象着你们当年在这里生活的场景。你们在那边放心吧,我过得很好,有了很多乞丐朋友,还有了春姨,我会画花样子,还会上山打猎,我打算多攒些钱,开个小绣坊,春姨的手艺那么好,只绣些帕子、香囊实在是太屈才了……」
这样的「家书」我每两个月都会往善元寺寄一次,除了书信也会寄几两银子,那是给善元寺的香火钱。
每日打猎、画花样子,然后兑换成银两,我和春姨用了一年时间,开了一家小绣坊。
绣坊的位置偏僻,店面不大,好在之前用京城花样子绣出来的绣品积累了一些客源和名气,生意也是越来越好。
13
我不再是街头乞丐,但彭城那些乞丐仍然喜欢听我差遣。
一个叫小耗子的是这些乞丐之前的老大,后来小耗子听我的话了,我便又成了老大。
小耗子机灵聪敏,口舌功夫尤为厉害,常夸得人找不到南北——
「当初你来彭城,我就觉得你人不简单,如今竟开得了绣坊,可真是厉害!」
「可是你怎么就成了姑娘,当初你浑身脏的要命,还以为你是个小子呢!」
「不过也没差,反正你这么厉害,你就是我们的老大!」
两年前我从京城一路走到彭城,为了避免一些麻烦,把身上整得很脏,说话做事又没有小姑娘的样子,可不看起来就是个小子?
小耗子告诉我,最近来彭城的乞丐越来越多了。
李京登基后,权势滔天,却昏庸无道,只顾享乐,民不聊生,不加干涉改善,还加重了赋税。
本来乱世未定,流民众多,这么一来,家破人亡的便更多了。
彭城水乡,宁静富庶,商户众多,但也经不起如此折腾。
我放下画花样子的纸笔,和小耗子在彭城街上走了一圈,惊觉城里的乞丐竟比之前多了一倍。
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重的喘不过气。
之前当乞丐时,每日只想着活着,千方百计的活着,就再看不见其他。
如今温饱不再成问题,能看到的便也多了起来。
我看到百十个流民衣衫褴褛,满面悲痛,他们当中有老人,有妇孺,还有残疾的年轻男子。
无一不是一脸死气沉沉,暗淡的眼眸中却还抱着生的希望。
一个老爷爷抱着残疾的儿子,喂给他讨来的白馍,残疾的儿子却不肯吃,全都让给了他的老父亲。
一个妇女蓬头垢面,小女孩躺在她的怀里奄奄一息,妇女哭着祈求路过的人们能施舍他们一些吃的,救救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