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晚上八点多就喝成这幅鬼样子的大哥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走过这条最热闹的街,再穿过一条近路,就是老街了。时光像是在老街停滞了一般,穿行在老街的学生们依然很多,街上热闹非凡,一高和三高的学生们钟爱的一切在老街都能找到。 好端端的暧昧气氛被打扰,季白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问江离:“想去老街转转吗?过段时间那边就要拆掉重建了。” 六哥炸串、贴贴麻辣烫……老街的夜市在江离的记忆中总是热闹非凡的,因为价格便宜又好吃,总
好端端的暧昧气氛被打扰,季白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问江离:“想去老街转转吗?过段时间那边就要拆掉重建了。”
六哥炸串、贴贴麻辣烫……老街的夜市在江离的记忆中总是热闹非凡的,因为价格便宜又好吃,总能成为学生们上完晚自习后的首选。
江离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她当初为了躲着季白在外地上大学,换了新的手机号和微信号,已经很多年没有去过老街了。
不知道那条青石巷会不会拆掉,青灰色砖墙上署名为大艺术家的涂鸦还在不在。既然躲不过季白这个妖孽,也就没必要再躲着那条充满着回忆的老街了。
江离习惯性地将长发别在耳后。
“好,一起去转转吧。”
从琴行到老街的距离很近,穿过几条垂着不知名红色花朵的逼仄窄巷,走过几道人流不息的长街,也不过区区十几分钟的路程。
路上偶尔有身形摇晃、酒气熏天的大哥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在还没走近的时候,原本和她并排行走的季白会跨步走到前面,江离也习惯性站在季白这个昔日的跟班高大的身躯后,拼命闻着他身上清冽的冷香企图驱散周遭刺鼻的酒气。
真不知道晚上八点多就喝成这幅鬼样子的大哥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过这条最热闹的街,再穿过一条近路,就是老街了。
时光像是在老街停滞了一般,穿行在老街的学生们依然很多,街上热闹非凡,一高和三高的学生们钟爱的一切在老街都能找到。
江离看着路边摊围绕的身着蓝白校服或墨绿配色的学生们,好奇地问:“哪个是一高的校服啊?看来校服又换了新款式。”
季白眼里压着笑容:“一高现在应该是蓝白配色吧,一高总是能挑到最难看的校服配色。我弟弟那届就换成了红白配色,还不如咱们那届黑白的校服好看。”
江离也微笑着点点头:“确实越来越难看了。”
她曾经听季白说过,他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听说季白的妈妈很想要一个女儿,却没有生女儿的运气,三个都是男孩,个个都是刺头。
原来季白的弟弟也是一高的学生。
老街虽然摆满了路边摊,可里面的店门关得都早,店主们每天都起得晚收得早,好像也不指望赚多少钱,只是默默守着自己小小的店面,日上三竿而作,日将黑而息。
就连老街里面的路边摊也是看心情出摊的,只有在晚上才会摆成一条长龙,点亮照向招牌的暖色射灯。
季白买了两杯冰沙,递到江离的手里,她脚步轻快,嘴里咬着吸管,与来往的学生们擦肩而过,因为差不多的身高,看上去就跟穿着私服的高中生没有什么区别。
江离在六哥炸串店外摆好的塑料凳上坐下,等着季白排队买串,三三两两的学生从门口走过,像寒夜中自由穿梭的风。
一时间,江离回想起了很多青涩的过往,那些被她刻意淡忘、封印在脑海角落里的回忆。
高二那年 8 月的某一个夜里,晚自习下课后,江离背上书包刚刚走出班级门口,书包的背带就被一只手硬生生地拽住。
她回过头,看见了季白拉着她书包背带的那只好看的大手,身后还站着陈哲思、梁潇、和正在跟张名远斗嘴的杨曳。
那时他们的关系正铁,杨曳拍掉了季白拽着江离书包的那只手,一把抱住了江离的胳膊:“别着急回家呀,咱们去吃六哥炸串吧!”
“对啊,好久没去了!正好在老街溜达溜达,听说新开了不少店,还有家冰激凌爆米花特别火!”张名远笑嘻嘻地补充着。
彼时,江离的成绩因为失去了热情下降了不少,班主任找了她谈了好几次的话,被她来来回回的那句“我最近觉得学习没什么意思”给怼的哑口无言,气愤地给江远洋打了电话,又被江远洋的那句“您找江离谈就行,她自己的事儿她心里有数”给气得火冒三丈,整天在窗户外面偷看江离,还跟同学们打听她最近的变化,跟谁走的很近,让江离心烦不已。
虽然知道班主任是好意,可江离一旦对什么事情失去了热情,自己都拽不回来,更何况是别人。
江离嫌街上人多,正要拒绝,就看见季白脱掉外套挽起了袖口,腕骨突出,手指修长。
望着那截白皙的腕骨,江离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炸串店的串串总是做的很快,重辣和不辣的两组炸串并排放在两个巨大的铁盘中,江离不爱吃辣,季白便把不辣的那盘往她的方向推。
“就江离一个人不吃辣,点那么多不辣的根本吃不完。”张名远望向点菜的季白,表情带着揶揄。
“我乐意点这么多。”季白放下擦手的纸巾,回到。
“有你这个大胃王,哪次都剩不下。”杨曳嫌弃地吐槽着张名远,“反正是季白花钱请的,你又没花钱,你管那么宽干嘛?”
梁潇拿过几串递给离得稍远的陈哲思,在一边添柴点火:“吃东西都堵不上你俩的嘴,杨曳,揍他,一下就老实了,让他废话多。”
杨曳也不惯着,一拳就锤在张名远的肩膀上,张名远在一阵哼哼唧唧后开始吃串,果然老实了很多。
六哥炸串店内有挂着一台屏幕不算大的电视,正在转播着里约奥运会的比赛,中国男子射箭团体遗憾输给澳大利亚,与铜牌擦肩而过。
江离看着屏幕上手执弓箭、眼神依然清亮的运动选手,脑海中勾勒着古代穿着的高马尾美男仗剑执弓的样子,忍不住脱口而出:“有点帅啊。弓箭手……要是高马尾就更好了……”
感觉可以写个古言试试看。
身边正将炸串囫囵吞下的杨曳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江离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江离垂下头:“没什么。”
江离的声音不大,周遭的朋友都没太在意,而季白却抬起了头,盯着屏幕中纯黑色的弓箭若有所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江离的身边开始习惯性地围绕着这几个温暖的朋友,一起吃饭,一起逛街,总是有说有笑,肆意享受着青春的每一天。
只要聚在一起,就能把烦心事儿暂时收起来,只考虑下一个要吃的是盘子里的哪一串。
饭后,张名远和杨曳顺路,梁潇和陈泽思一起,和江离路径相反的季白却推着靠在边上的公路车跟着江离默默朝她家的方向走着。
自从江离要求季白脱掉上衣,这还是她和季白第一次独处。
季白配合着她的脚步,在一边走得很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江离也觉得尴尬,一句话也不说,只顾着闷头走路,偶尔踢踢脚下的石子,被外力影响的石子骨碌碌地滚向路边,发出一串轻微的回声。
回家的路绵延悠长。
“江离,你……”在还有一个转弯就到的时候,季白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想考哪所大学?”
江离有些诧异,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没有答案,只能随口回了句:“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就临城大学吧,离家近,考上也不难,还能蹭江老师的饭卡。”
“那我也考临城大学,到时候我们接着做同学,行吗?”公路车的车轮碾在路上,发出沙沙的轻响,让季白的声音听上去不太真切。
江离觉得季白的声音有点怪,但也没太在意,毕竟缪斯如果跟自己一个学校,那对一个创作者来说是再好不过的。
“随你。”江离随口回到,就这样走了一路,江离在自己家的小区门口停下,见私下无人便深吸了口气旧事重提:“上次在你家的事情,你……你别往心里去。”
“我不在意,你别看别人。想看就找我,我……我可以。”
路边灯光昏黄,柔柔地照在季白那张好看的脸上,江离看着季白一点点红透的耳朵,感慨着这样一对比,自己就像个不负责任的流氓。
“那我可不能保证。等到了夏天,大街上都是露肚子的大爷,想不看都难。”江离一时来了兴趣,边调侃着,边向着季白的方向走了一小步。
季白脊背稍显僵硬,攥着车把的手背上浮上青筋:“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江离走到季白跟前,扬着头看他眼里的动摇。
季白刻意躲开了少女透过来半调侃半观察的视线,问到:“那你,那天为什么要看我?”
江离一愣,向后退了一步,盯着自己的帆布鞋上的一处划痕:“我……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哦,其实我在写小说,就正好写到类似的片段……想找点灵感……”
“写小说?”季白被勾起了兴趣,“哪种小说?村上春树那种吗?”
江离的脸上浮上一丝苦笑。还村上春树呢,我也配……说出来能把你这个校霸吓死!老娘写的是黄色小说!你就是文里面出力最多的那个一丝不挂的男主角!
但是江离嘴硬得很,头一撇:“差、差不多吧。就、言情小说……”
嗯,虽然剧情都会变成脱衣服的剧情,但大概、也许,应该算是言情小说吧?毕竟她笔下的主角是相爱的。
“好厉害!”季白真心的夸奖在江离听来格外讽刺,“那我可以读读看吗?”
江离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心底呵呵出声,心想谁都能看,就你不能看。全是以你为原型的男主什么的,这简直太羞耻了吧!
江离勉强露出了微笑,嘴上嘟囔道:“……有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