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生声音又卡了,“我想……所以……你……”“卡了。”对面顿了顿,很烦躁,“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才能毁灭?”陈斯琢敷衍道:“我也想毁灭世界,这个世界就是**。” 陈斯琢微微皱眉,随即不动声色地把手机调到勿扰模式,“吃吧,吃完回家。” 李景翎冷飕飕地瞟了一眼盖在桌面上的手机,他知道陈斯琢收到了什么样的短信。毕竟那是他定时发送的。 这个人还真是能装。
陈斯琢微微皱眉,随即不动声色地把手机调到勿扰模式,“吃吧,吃完回家。”
李景翎冷飕飕地瞟了一眼盖在桌面上的手机,他知道陈斯琢收到了什么样的短信。毕竟那是他定时发送的。
这个人还真是能装。
李景翎点头,并不着急拆穿。
吃完饭到家,他找出了自己藏起来的手机。
陈斯琢回他消息了。
就两个字。
“傻逼。”
李景翎闷闷地笑起来,又开始幻想被陈斯琢当面辱骂的快感,他止不住地兴奋,战栗,一想到能被陈斯琢这样骂,他就感到愉悦。
他知道自己病态,只要对象是,不管那人对他做什么,他都觉得爽。
“终于回我消息了,爱你宝宝,最爱你了!我们就该一辈子在一起,烂在一起,就像两滩烂泥,融为一体,再也不分你我!”
还没发出去,就又被拉黑了。
没关系,他号很多。
李景翎熟练地换了一个号,继续给陈斯琢发短信。他太喜欢陈斯琢了,一天不表白他就感觉自己要被憋死了。
如果不是因为陈斯琢嫌弃他没满二十岁,他早就把陈斯琢绑回去了。
陈斯琢把他拉黑以后就去睡觉了,完全没把他的疯言疯语放在心上。
之前陈斯琢还会被他吓到,经过这tຊ段时间的锤炼,陈斯琢已经无所畏惧了。
你怕,或者不怕,变态就在那里,未曾远去。生活,是一种态度,早死早超生,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睡到一半,有人跟他打电话,陈斯琢接起来看,语气不算太温和,“妈,什么事?”
陈母说:“你醒了没有?”
已经被吵醒了。
陈斯琢呼了口气,尽力心平气和,“醒了,什么事?”
“你表姐今天都生了,下个月你要不要回来看看?人家办满月酒。”
陈斯琢厌倦地说:“工作忙,没空回来,我把钱打给她就好了。”
这些人情世故,陈斯琢没心思去应对。他妈总说他这样迟早众叛亲离,要他去维持那些可怜的单薄的血缘关系。
“你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陈母话题一转,又开始催婚,“上次给你介绍那姑娘你没看上啊?”
“人家看不上我,别给我介绍了。”陈斯琢很是烦躁,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觉得恋爱是一件愚蠢的事情,但他妈总说他不结婚以后死了都没人知道。
“媒人说是你态度不好,陈斯琢,别怪我没提醒你,你都这么大了,你再不结婚——”
“挂了。”陈斯琢漠然地挂断电话。
被吵醒了,也不可能继续睡了,陈斯琢起来洗漱,望着镜子里自己冷冽的眉眼,冷冷地扯了下嘴角。
就他这种性子,谈恋爱的话,女方会被他气得乳腺增生的。
他煮了一碗面,清汤寡水的,也没什么味道,自己一个人吃完了,望着空荡荡的家,又觉得有点孤独。
可能婚姻就只是为了让家看起来拥挤一点吧。
他胡思乱想了很多,走出门时,听见隔壁家传来很细微的吉他声。
他不由自主地停下来。
应该是李景翎在练习吉他,断断续续的,隔了一层墙,听不真切。
陈斯琢想,他小时候好像也挺擅长音乐的,每次合唱队他都是站在最前面。后面他却没有再唱歌了,因为他妈觉得读书才是唯一的路。
他按部就班地活了二十多年,现在悄悄地辞掉了高薪工作,待在深夜电台,做一个无人问津的小主播。
这样的生活反而让他安心。
今天晚上照样没有人拨打热线,陈斯琢就放了一些八零年代的老歌,听着歌发呆。
他来做深夜主播,大概率是因为他失眠。他总是睡不着,一到夜晚,那么空寂的时间,他会被自己折磨到要疯掉。
来做主播,就可以为自己的睡不着找个理由。
有人打了热线。
陈斯琢接听了,“喂?您好,欢迎收听《神明今夜有话说》……”
“听得见了吗?”很干净清朗的少年音,似曾相识。
这个声音有点好听。
陈斯琢来了兴趣,“听得见。”
对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我……你的声音……卡了……上次……”
嘈杂的电流声又来了。
陈斯琢想起来上次打来电话结果被他挂了的男生,“你上次是不是打来过?”
“是我……喂?喂?你可以再……”
还真是他。
这么执迷不悟?
每次他一打电话就卡,陈斯琢调了一下设备,无济于事,“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男生似乎也注意到了,便主动挂断了电话。
陈斯琢刚松口气,那个男生又打回来了,他显得那么执著,“现在呢?听得见了吗?”
还是一卡一卡的。
陈斯琢说:“你该不会住在山区吧?信号这么差。”
男生说:“哦,是。我现在正打算从楼上跳下去,我死了以后你可以帮我广播一下吗?”
换做是别人可能会惊讶,陈斯琢却只是挑眉:“死了就死了,广播干嘛?”
那个男生声音又卡了,“我想……所以……你……”
“卡了。”
对面顿了顿,很烦躁,“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才能毁灭?”
陈斯琢敷衍道:“我也想毁灭世界,这个世界就是**。”
现在的电台有自动消音,他刚刚骂了一句傻逼,被系统自动识别到了,发出刺耳的哔哔声。
男生说:“你卡了。”
陈斯琢说:“我没有,我就是骂了句**,被消音了。”
“又卡了。”
“……我也想死。”陈斯琢慢吞吞地说:“想拉着这个世界和我一起死。”
男生说:“你为什么想死?”
“你呢?”陈斯琢不答反问。
“因为我是神经病。”男生好听的声音传过来,“我现在被关在家里面,他们不让我出去。”
“什么神经病?全世界都是神经病,这年头还有几个正常人?”陈斯琢无所谓地回答,“死了吧,早死早超生。活着就是没劲儿。”
他从来不去劝人活着。
对很多人来说,死亡才是解脱。
对面停顿了一下,声音含笑:“你真有意思,我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