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昭很乖,除了她本身就良善,还带着害怕被抛弃的乖顺感,总是会为别人考虑很多。她才十八岁,还没到考虑这些问题的年纪,可那些重量她轻轻巧巧背负了起来,也不觉得委屈。季昭昭扶着帽檐调整规整,脸在帽子下显得更小,她背好包:“我今天中午就不回来啦 男人的嗓音沉稳磁性,像拨弄大提琴弦时发出的低声。 委屈感已然消失不见,心脏砰砰乱跳,胸腔都紧张到发疼。 季昭昭的头顶一片酥麻,这种感觉蔓延到耳朵直到指尖,她的手一抖,按着针孔的棉球掉在了地上
男人的嗓音沉稳磁性,像拨弄大提琴弦时发出的低声。
委屈感已然消失不见,心脏砰砰乱跳,胸腔都紧张到发疼。
季昭昭的头顶一片酥麻,这种感觉蔓延到耳朵直到指尖,她的手一抖,按着针孔的棉球掉在了地上。
她慌忙要捡。
盛岱渊抬手虚拦着她,俯身捡起来,拿纸巾包着扔进了垃圾桶。
他的西装因为动作压出些褶皱,他轻拍平,再退一步恢复平日的肃然,他的眼窝深,眼眸深邃平静,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海面般深奥隐晦。
季昭昭一时有些看呆了,她被那双眸子吸引着,全身都因这浅浅的一眼望软了。
季昭昭颤着声说:“谢谢小叔叔。”
“嗯,我之后会比较忙——”盛岱渊顿了一下,思考片刻后说:“有时间尽量回来,别再像昨天那样等我。”
他本想说不经常回来,但在季昭昭明显失望的眼神里更改了原本的说辞。
小姑娘年龄小,虽然怕他,但也没安全感,比起之前那样冷待她,不如稍微关注她些。
这是他作为长辈的责任,他想。
可少女小心翼翼地看过来,软声央求:“小叔叔,我能加您的微信吗?”
他不禁皱眉,心中异样升起,架不住她这么请求。
因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生怜惜,也包含在长辈的责任内容中吗?
季昭昭察言观色,注意到他冷脸后忙说:“不用了小叔叔,不麻烦您了……”
拜托,别厌烦她 ……
盛岱渊说了一串数字:“你操作就好。”
季昭昭在心里默念几遍,记住后终于露出笑容,粉唇扬起,嘴唇右侧下方有一颗小小的梨涡,甜得让人心软。
“好了,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盛岱渊没再说什么,他推门出去,关好门。
季昭昭眼巴巴看着他高大挺括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她的心骤然下沉,蔫巴巴地用下巴蹭了蹭被子。
他说她做得好。
想到这儿,身体的温度回升。
“盛……”她想小声念他的名字,又有些难为情,“盛岱渊”三个字停在舌尖。
她摸摸被盛岱渊碰过的地方:“没关系,已经是很好的开始了。”
楼下。
盛岱渊换好衣服,让陈叔联系司机送他去公司。
陈叔:“盛先生,这么晚了还要去公司吗?”
盛岱渊整天没去公司,都在书房处理工作,季昭昭醒之前他刚结束一个跨国会议。
“还有工作没处理完。”盛岱渊的手指缠绕在领带上,很利落地系好:“照顾好季昭昭,有事及时联系我。”
陈叔愣了一下,两人关系缓和些了?他很快藏起惊讶,微笑说:“盛先生,您别太辛苦,身体为主。”
盛岱渊点头,鼎坤实际并不是表面盛况,他发现不少问题,盛宗藏得紧,但总有纰漏,机会稍纵即逝,至少这段时间他没办法休息。
司机已经开车到达门口,他下车开门等待:“盛总。”
盛岱渊上车,车门关闭,可车停在原处没动。
陈叔小跑过去,车窗降下,盛岱渊递来一张卡:“密码六个零,给季昭昭,让惜文陪她多出去走走,别闷在家里。”
陈叔接下:“好的,盛先生。”
车扬长而去,在夜色中激起热浪。
——
季昭昭本就体弱,缠绵病榻快十天才见好,期间医护团队每天都来,给她里里外外都做了检测,出了专业的食谱以及日常生活指南,厨房每天都照着食谱做饭,成效显著,季昭昭的脸颊红润不少。
到第十二天到时候,主治医生终于放话季昭昭完全康复,可以出去了。
惜文本想着陪季昭昭出去玩,可季昭昭很为难地拒绝了,她还有兼职。
惜文吃惊,她迟疑开口:“盛先生留下了卡,余额应该够开销。”
她说得很委婉,盛岱渊出手大方,她听陈叔的意思这张卡的余额够在市中心买栋楼……
季昭昭正在戴帽子,她的动作慢下来,好脾气道:“这是小叔叔的钱,我不能用,我能在这里住这么久已经很满足啦。”
惜文神色复杂,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能看出来季昭昭担心自己给大家添麻烦,平常能自己做的事绝对不会找她们帮忙,对所有人都很友善,不是只在盛岱渊面前表现的那种友善,一视同仁的温柔。
季昭昭很乖,除了她本身就良善,还带着害怕被抛弃的乖顺感,总是会为别人考虑很多。
她才十八岁,还没到考虑这些问题的年纪,可那些重量她轻轻巧巧背负了起来,也不觉得委屈。
季昭昭扶着帽檐调整规整,脸在帽子下显得更小,她背好包:“我今天中午就不回来啦
惜文连忙把饭盒给她装进去,她问:“工作地点在哪儿?我让小林送你过去。”
季昭昭刚要谢绝,惜文好声好气哄劝她:“这附近没有交通工具,你一来一回多浪费时间,天又热,你刚病好正是需要好好养的时候。”
见季昭昭犹豫,惜文作出可怜的样子:“如果你再病倒,盛先生一定会和我们生气的。”
季昭昭失笑:“小叔叔哪里会这样。”
盛岱渊不会因为不重要的人情绪波动,而且他身居高位,喜怒不形于色,想法叫人捉摸不透。
最后她还是被劝动了,惜文给她带好午餐和水果,保温杯也装满水,司机小林先把包放在车上。
季昭昭看着惜文忙活,眼中雾气缭绕,眼圈也红了。
好像妈妈。
妈妈以前也是这样,送她去学校之前忙乱,但家里很热闹。
阮娜在她生病期间给她发过消息,言辞温和,她恍惚觉得那次电话里的风暴都是幻想。
阮娜说告诉她不用再探查盛岱渊的动向了,还对之前的行为道了歉,还说等她大学开学,阮娜会亲自送她。
她本来应该很开心,可收到短信那天她心中的恐慌多过欣喜。
阮娜似乎要放弃她了。
她一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每夜都会惊叫着醒来tຊ,整夜整夜低烧,浑身发疼睡不着,她本想吃药挺过去,可有一晚梦呓惊呼声音太大,还是被惜文发现了。
然后盛岱渊第二天突然回来,一起吃饭时主动开口,说盛宗给阮娜添置了两套别墅和一套商业区的铺面,阮娜忙着参加各种私人宴会炫耀,心情很是不错。
她知道这些才放下心来,总算不再做噩梦,身体也慢慢恢复过来。
盛岱渊只回来过那一次,之后就出国视察,陈叔说他这趟估计要有月余不能回来。
最近天气很好,大家也都对她很好,如果小叔叔也在,就更好了。
好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