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中的美人本就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如今额头被纱布一裹,更显得只有那么一点大。两颗水洗般澄净的眸子点缀其上。失了血色的双颊让她看起来如同易碎的琉璃。 说完,秦至带着人转身就走。 院门重新关上。 这时一个风尘仆仆的婆子从角门溜了进来,看眼前这场景,肚子里的话不知还该说不该说。 楚雁溪认出这婆子被派出去到城西庄子打听的。 “打听到什么
说完,秦至带着人转身就走。
院门重新关上。
这时一个风尘仆仆的婆子从角门溜了进来,看眼前这场景,肚子里的话不知还该说不该说。
楚雁溪认出这婆子被派出去到城西庄子打听的。
“打听到什么了,说吧。”
那婆子虽然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况,也还是老实说了。
“回夫人,老奴找到那两个婆子了,据她们说,她们那日亲口听将军身旁伺候的青合说,那个萧通房夜夜在花园与将军私会,以足半月有余,而美人将军被烫死那天晚上,萧通房也宿在将军书房中,彻夜未离……”
话音落下,院子里落针可闻,空气仿佛凝固般让人窒息。
一片寂静中,楚雁溪踉跄了一下,摔坐到了地上。
回祈芙院的这一路,萧蝶都把头埋在秦至怀中。
秦至以为她是害羞,可放下时,才看见她无声的沾染了一脸的梨花雨。
“傻丫头,哭什么?本将军在这呢,没人还可伤你。”
萧蝶闻言眼泪掉的更凶,偏偏她死咬着唇瓣,不让一丝哭声溢出,看的人更是心尖发疼。
“不许哭了,本将军看着难受。”
秦至假意凶她,萧蝶不光不怕,反而猛的扑进他怀里,用双臂死死的环抱着他的腰。
“奴家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将军了。”
秦至笑了声,手搭在她的脑后轻抚。
“说什么傻话,就算你舍得我,我也舍不下你,这几日我也一直在想着你,只是我总得顾及着我的正妻。”
说到这,他话音一转,“她一日是正妻,便永远都是正妻,你明白吗?”
萧蝶明白。
这句话还有下半句。
她一日是正妻,便永远都是正妻。
而自己一日是妾,便永远都只能是妾。
他在告诉她。
他不会为此事真的责罚自己的正妻。
他永远得顾及着正妻的体面。
萧蝶一早就预料到了,也没感觉失落。
楚雁溪,可不是能这么轻易被她扳倒的。
路,还长着呢。
“奴家懂得,奴家心里不委屈,今天能见到将军,奴家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秦至听她这么说,心里妥帖的很。
没有男人不喜欢懂事的女人。
秦至也不例外。
此时,他对她是真的多了几分满意。
又哄了她几句,秦至用指腹替她擦了泪花后,转身离去。
他走前吩咐了青合几句,没一会,青合就带着府医赶了过来。
萧蝶额头上的伤被包扎好,府医离开后,她从秦至赏赐下的那堆宝贝中,翻出个金元宝塞进了青合的手心。
“今日之事,还多谢青合小哥救奴家一命。”
青合不好意思的连连摆手。
“小的只是报了个信而已,当不得这么大的谢,救下您的是将军,小的一个下人,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奴家知道,将军勇武,救奴家于水火,可将军也日理万机,没有你,奴家今日是等不来将军的,这声谢你当得。”
说着,萧蝶低落的偏过了头,仿佛刚才在秦至面前的不在意,都是强装出来了。
这一刻萧蝶显露的脆弱愁绪,让青合觉得他们的关系被拉近。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屋子里又剩了萧蝶一人,她面上的那些失落、委屈、忐忑通通一瞬间消失。
脸上的水痕仿佛还未干,可眼底却已经冰凉一片。
她走到妆台前,梳拢着自己的长发。
镜子中的美人本就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如今额头被纱布一裹,更显得只有那么一点大。
两颗水洗般澄净的眸子点缀其上。
失了血色的双颊让她看起来如同易碎的琉璃。
真是弱质芊芊,美不胜收。
她微微蹙眉,更是看的二蛋有些愣神。
直到看见她又捡了两朵干花,碾落成尘。
二蛋:……
蛇蝎美人。
纯粹的蛇蝎美人!
不过想到她刚才即使被几个婆子撕扯着,也不忘了抽空安抚它时。
二蛋别扭的关心了一句。
“宿主,今天够累了,宠爱值也有涨了五点,你还是赶紧回床上休息吧。”
“休息?还早着呢。”
这场戏,才刚刚唱了个开头啊。
她换下被撕扯的没了样子的衣服,换上了之前秦至给她准备的玉色素纱绣玉兰纹长裙,袅袅婷婷的提着铜壶,去到了院子里。
院子东侧,移种的那几株美人将军已经重新盛放。
黑金的配色环绕在萧蝶身旁,更衬得她清新脱俗,像朵雪白纤弱的茉莉花。
她弯下腰,指尖划过美人将军的枝叶,嘴边的笑容纯粹似初冬之雪。
秦至从院外进来时,看见这样一幕,心中的火气无端散了三分。
可想到刚才和楚雁溪的争执,他还是板着脸,快步过去,扯着她的胳膊,让她面对向自己。
“你明知一开始夫人就不喜欢你,你却故意让本将军隐藏对你的宠爱。
你明明可以安心做本将军的妾室,你却非要回花园当差,让人以为你不受本将军的待见。
夫人有错,错在她听信谗言,轻率的下了决断,你呢?
萧蝶,你就真的无辜吗?”
秦至刚才去了楚雁溪的院子,不由分说的处置了胡通房和她的贴身丫鬟欢儿。
算是全了楚雁溪的颜面也给了楚雁溪一个教训。
剩下的,他自然不会再追究。
但他没想到楚雁溪却直接质问他。
她一个正头夫人,处置一个不受宠的通房丫鬟,到底有什么错?
妾通买卖,通房丫鬟更是如此。
如果说错,那也是他宠而不宣的错。
是他先做出不符合规矩的事,在花园中与通房私会,不成体统。
秦至勃然大怒,和楚雁溪大吵一架。
他和楚雁溪成婚将近四载,一直算是相敬如宾。
没想到如今却因为一个通房吵成这个样子。
出了楚雁溪的院子,秦至心里也觉得此举不妥。
夫妻不和,则后宅不宁,则运势不佳。
此乃大忌。
秦至不是个傻的,他知道楚雁溪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如果她一早就知道自己对萧蝶多有荣宠,自然没胆子随意处置了她。
可萧蝶非要藏着掖着,还要求继续去花园里当差。
如今惹出这般一次两次的事,又每次都能被他恰巧救下。
秦至不得不开始怀疑,这是不是都是萧蝶的算计。
一时气愤,口不择言的开始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