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愈发靠近,那红褐色便撞入他的眸子里。他掏出怀里那粒药丸,原本的白色早已不见,红色的血渍紧紧包裹。傅云策将药攥在手心里,缓缓靠着栏杆,胸腔里疼得要命。十五年,近六千日,他和池羽分离的时候屈指可数,她早已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不可忽视。 “跟随了我家主子十五年的池小姐,今日午时时分病发身亡。” 江家三人皆是一怔,只有江夫人脸色尤为惨白。 她紧紧绞着帕子,内心极度不安,她忽然想起,自己去找池羽,不正是午时么...... 江
“跟随了我家主子十五年的池小姐,今日午时时分病发身亡。”
江家三人皆是一怔,只有江夫人脸色尤为惨白。
她紧紧绞着帕子,内心极度不安,她忽然想起,自己去找池羽,不正是午时么......
江夫人无法不把此件事想到自己身上,脸色更加不好了。
果然下一秒,千羿的目光就直直地就落在了江夫人身上:“江夫人,过几日,我家主子会来拜见您,还请您准时候着。”
江池月诧异地看了看千羿,又看了看江夫人:“为何找我母亲?”
千羿直接无视,对着众人微微点头:“主子让我交代的事都复述完了,先告辞了。”
他转身离去,只留下各怀心事的三人面面相觑。
江池月紧抓着江夫人的手,眉心紧锁:“母亲,到底何时,云策哥哥要找你?”
江夫人目光闪躲,嘴上含糊道:“我......我怎知道,傅王爷的心思一向难以捉摸。”
江池月嘴唇微张,江夫人紧接着道:“夜深了,也该歇息了。”
回到自己别院的江夫人,一整晚都魂不守舍,失神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另一边,庄子里。
傅云策回到了池羽的庭院,仍然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他喉咙微动,那是池羽的血.......
他忽然没了踏入的勇气,半晌他才沉着脸迈步走了进去。
中间草地上的血已被风雪覆盖,而走廊上的,却清晰可见。
那些血早已干涸,他提着灯笼怔怔地照了过去,像是一滩被打翻的墨水。
待他愈发靠近,那红褐色便撞入他的眸子里。
他掏出怀里那粒药丸,原本的白色早已不见,红色的血渍紧紧包裹。
傅云策将药攥在手心里,缓缓靠着栏杆,胸腔里疼得要命。
十五年,近六千日,他和池羽分离的时候屈指可数,她早已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不可忽视。
可他从小便在虎狼环伺的傅府长大,不能有情,心里一旦有情,便会使自己万劫不复。
原来失去之后,真的会后悔。
忽然下起了雨,寒风摇曳着灯笼,火光在墙壁上跳跃着,而随着风纷飞的雨滴,顺着屋檐而下,滴滴答答。
傅云策怔怔地望着,又想起清晨时分,池羽就站在这个地方,双眼无神。
那时他便在想,她何时变得如此单薄了,似乎风一吹就会消失......
而后,她也真的跟着消失了。
至少家族里有一条说的是真的,人的命太脆弱。
傅云策在此处待到了深夜才离开,吩咐了下人把这座庄子封了,不必清扫。
翌日,千羿去到了傅王府,手边提了一个巨大的包袱。
“主子,这是池小姐的遗物。”
傅云策冷清地坐在书桌前,炎夏乌青一片,瞥了一眼,淡淡应了。
沉默半晌,他又问:“她的事,办得如何了?”
千羿垂首,“今日下午便会烧化。”
傅云策点了一下头,“到时骨灰瓮送于本王这里来。”
千羿一怔,眼底闪过什么:“是,主子。”
离开王府,千羿只身立于围墙下,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眼神复杂。
其实他很想问,为何要把池羽的骨灰带回来,毕竟他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甚至现在不敢提起她的名字。
但和池羽一样,傅云策对他,也是有着救命之恩和再造之恩的,就算傅云策做错,他又能如何呢?
阳光大好,千羿透过斗笠微微抬眸望天,想起池羽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若我不在了,望你带着我的这份恩情,永远跟随在主子身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