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赵永强是死对头,谁也不服谁,亦敌亦友。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沈蓁敢说他比了解自己,更了解赵永强的为人。阿木提还是很信服沈蓁的,闻言紧拧着两条粗黑的眉毛。 “沈蓁,你今天刷牙了吗?” 江隽清的一句话,破坏了逐渐暧昧的气氛。 沈蓁盯着她脸上的明媚笑容,心口一滞。 他运了口气,沉声道:“刷了。” 沈蓁抬手在江隽清的鼻翼上,轻轻摩挲了几下。
“沈蓁,你今天刷牙了吗?”
江隽清的一句话,破坏了逐渐暧昧的气氛。
沈蓁盯着她脸上的明媚笑容,心口一滞。
他运了口气,沉声道:“刷了。”
沈蓁抬手在江隽清的鼻翼上,轻轻摩挲了几下。
他把手送到江隽清的眼前,让她看清楚指腹上的黑色痕迹。
江隽清瞥了一眼,轻描淡写道:“给你调制药膏时,不小心蹭到的。”
沈蓁眼神怪异地看着她,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问我刷没刷牙?”
阿木提一直负责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除了伤势严重的地方,不太方便清理,他一直都保持没受伤前的习惯。
江隽清把手抽出来,对沈蓁晃了晃,笑眯眯地说,
“我怕你有口气啊。”
“……”沈蓁满脸的无语。
江隽清把桌上用屉布盖着的一盆饭,放到沈蓁的手上。
“这次的饭管够,你可以敞开肚子吃。”
带着调侃的娇软嗓音,笑意不加掩藏。
沈蓁心情郁闷地抱着一盆饭,有种自己是猪的错觉。
他第一次自我怀疑,饭量是不是真的有点大。
江隽清把收拾好的东西提在手中,对沈蓁摆了摆手。
“我走了,晚上送你一份大礼。”
沈蓁问:“什么大礼?”
江隽清笑道:“自然是好吃的啊!”
再次被她提及的事,似乎在隐晦地暗示着什么。
沈蓁目送江隽清曼妙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直觉她要搞事。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想必事情不简单。
沈蓁的直觉一直都很准,被江隽清勾起了好奇心。
他就着还没凉的菜,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幽邃眼底闪动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笃笃——”
夕阳西下,病房门被人敲响。
离去的阿木提,满脸愤怒地回来了。
沈蓁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问出什么来了?”
阿木提气愤道:“是咱们副团的媳妇,孙玉珍跟王秀兰说的。”
孙玉珍的丈夫名叫赵永强,是一团的副团长。
沈蓁拧眉:“孙玉珍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木提冷笑道:“她知道王秀兰对您抱有好感,说只要败坏嫂子的声誉,王秀兰就会有机会。”
“我看王秀兰应该是被利用了,赵永强最近跳得欢,还有他媳妇做的事,就是要败坏您跟嫂子的名声。”
江隽清被人传出去搞不正当男女关系,能被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沈蓁身为她的丈夫,跟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会受被人戳脊梁骨。
一石两鸟,还真是好算计!
沈蓁面露沉思,手在完好的那条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过了半晌,他问:“赵永强最近在做什么?”
说到这件事,阿木提脸色更臭了,满脸的愤恨不岔。
“除了跟平时一样训练,带人巡山,私下里跟几个管事的套近乎,隐隐把自己当成一把手了。”
如果沈蓁真的没救了,或者落下终身残疾。
他将永远的离开部队。
可如今因为江隽清的出现,迎来了新的转机。
阿木提忍不下这口气,打量着沈蓁沉思的脸,试探地开口。
“澜哥,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赵永强太嚣张了。
需要给他一个警告,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
沈蓁摇头,沉声说:“这件事跟赵永强没有关系。”
语气笃定,带着莫名的信任。
阿木提一听就急了:“怎么可能没关系,他在人前拉拢人心,他媳妇在背后搞嫂子,我看他们就是夫唱妇随!”
沈蓁眼神凉飕飕地睨着他,语气严肃:“你脑袋里装的都是水吗?”
他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让阿木提哑口无言。
沈蓁说:“赵永强舍生忘死的立过一等功,是铁骨铮铮的军人,他有自己的底线。”
“人都会变的。”阿木提小声反驳。
沈蓁还是笃定道:“赵永强虽然精于算计,却不会在背后用这样下三滥,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他跟赵永强是死对头,谁也不服谁,亦敌亦友。
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
沈蓁敢说他比了解自己,更了解赵永强的为人。
阿木提还是很信服沈蓁的,闻言紧拧着两条粗黑的眉毛。
“那这事要怎么处理?”
沈蓁按了按受伤的左腿,脸颊肌肉紧绷,面露隐忍的痛苦表情。
下午的治疗没有继续,导致他的腿传来久违的疼痛,脑袋也嗡嗡作响。
沈蓁轻轻吐了口浊气,问:“赵永强在不在营地?”
阿木提摇头:“不在,带人巡山去了。”
沈蓁沉声吩咐:“等赵永强回来,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不许添油加醋。”
孙玉珍毕竟是女同志,这件事他不好处理。
谁的媳妇由谁来管教,他相信赵永强会有所表示。
阿木提想起赵永强的又臭又硬的脾气,双眼微微一亮。
“这主意好!”
*
当晚。
赵永强拎着一罐麦乳精,一瓶罐头,来卫生院探望沈蓁。
男人30岁出头,身高一米七八,五官周正,眼神明亮,眉眼间透着坚毅,长得很精明,一看就是精于算计。
赵永强进屋的时候,沈蓁倚在床头,手上翻着一本外语书。
赵永强看不懂封面上的字,一张嘴就冷嘲热讽。
“都说你病恹恹的,半死不活了,我看你气色很好啊!”
沈蓁合上书本,抬起因疼痛沁出细密汗迹的矜冷脸庞。
他眼神睨着赵永强,反讥道:“不及你,无病无灾,每天狗苟蝇营连家都当不好。”
“你放屁!”
赵永强怒了,双眼瞪得贼大。
“老子什么时候狗苟蝇营了,你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他把手上的奢侈品麦乳精、罐头,用力拍在桌子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沈蓁看着颤动的桌子,都快要散架了,唇角抽了抽。
这看着不像是来道歉的,更像是来找麻烦的。
沈蓁清冷没有情绪的黑眸,静静地看着满脸愤怒的赵永强。
直把赵永强看得心底发虚,眼神闪躲。
他终于屈尊降贵地开口了。
“说吧,你媳妇都交代了什么。”
沈蓁气音不稳,说话时带着不明显的断音。
赵永强没听出来,提到自家糟心婆娘的事,像只鹌鹑蛋似的坐在凳子上。
他支支吾吾地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就是听别人胡言乱语,跟着瞎起哄。”
“我来的时候已经教训过她了,让她以后嘴上有个把门的,再敢胡咧咧,我就跟她离婚!”
沈蓁剑眉微蹙,明显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他眼神锐利地盯着赵永强,问道:“她是听谁说的?”
赵永强摸了一把寸头,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是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人说的,具体我也不清楚,要不我回去问问?”
沈蓁一听就知道孙玉珍在撒谎。
食堂里最多的就是军人,家眷们很少在那里吃饭。
如果真的是食堂传出来的闲话,阿木提不可能不知道。
赵永强看他脸色不对,问:“什么情况?这里面有什么事?”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感知力非常敏锐。
沈蓁对他摇头道:“不用问了,让你媳妇以后不要再乱说话。”
回想王秀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他脸色冷冰冰的,眸子里也透着肃杀。
他在赵永强探究的注视下,加重了语气说:“江隽清是我爸妈精挑细选的儿媳妇,她是医学世家出身,从小被寄予厚望学医,有点不懂人情世故,心思也比较单纯,不该受这样的流言蜚语影响。”
赵永强惊呼一声:“你媳妇还真是个大夫啊?”
“嗯?”沈蓁发出疑惑声。
“这两天咱们团都传开了,说你媳妇是大夫,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还能把你的腿给治好了,把她夸得跟那个华佗在世一样。”
赵永强盯着沈蓁那条盖着被子的左腿,眼底神色复杂纠结。
他又问了一句:“真的能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