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第一眼见着就让人生厌,原来是谢五家的啊,那没事了。”在场的或多或少,都听家中长辈说过,是谢齐临推的孟婶婶。谢虎将老鼠洞最后一颗花生放在箩筐里,疑惑道:“为什么大家都那么讨厌谢五家啊?” 听到此等荒谬之言,孩子们都是一阵风中凌乱。 谢明诚摸摸怀里小团雀的头,皱眉道:“这是老鼠,又不是松鼠。老鼠偷的粮,本来就是村里人的。” 小姑娘外穿一件粉色立领对襟琵琶袖长衣,双手叉腰,妥妥的
听到此等荒谬之言,孩子们都是一阵风中凌乱。
谢明诚摸摸怀里小团雀的头,皱眉道:“这是老鼠,又不是松鼠。老鼠偷的粮,本来就是村里人的。”
小姑娘外穿一件粉色立领对襟琵琶袖长衣,双手叉腰,妥妥的骄横模样。
强词夺理道:“那也不行。”
眼睛却盯着小团雀,也不知道这些乡巴佬,从哪弄来的鸟怪好看的。
谢玉衡摇了摇头,虎头帽上的下坠毛球也跟着她晃。
小娃娃一脸正色,建议道:“那给它留点老鼠药好了,万一气病了,还可缓解一二呢。”
“噗嗤——”
谢知意忍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小模样别提多可爱。
那姑娘嫌弃地睨了谢玉衡一眼,不知道谁家的病秧子。
听这说话流利程度,估摸着得有两三岁了,瘦得跟一岁小孩似的,想来也是个命不长的。
姑娘撇撇嘴道:“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歹毒。难怪病怏怏的,想来是活不到明年的。”
她不过是想要那只鸟,才过来和这些乡下小泥腿子搭讪。
站在边缘的谢秀,徒手抓起田地里躺板板的小老鼠,偷偷往那姑娘身后摸去。
骂她可以,骂夫子的孩子不行!
见状,谢虎眼珠子一转,出声替谢秀吸引其注意力。
语带讥讽道:“你心地善良,你怎么不把老鼠带回家去,养着啊。”
“天天给它吃精米,逢年过节还给它供点肉。”
姑娘语塞,那么脏的东西,她怎么可能带回家。
说时迟那时快,谢秀绕其身后,眼疾手快地把抓住姑娘的后领,把小老鼠塞了进去。
“啊———”
姑娘尖叫着,感受到有什么软软的、会动的东西在她衣服里,疯狂扭动着身体。
孩子们就冷眼看着这一幕,张口闭口仁义道德。
一开口就是咒人去死,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恶毒一些。
终于,小老鼠从姑娘衣服里,啪唧一声掉到地上。
小老鼠被谢虎一群孩子,抓到放外边吹许久的冷风,也就剩半口气苟延残喘。
掉出来后,跑都不带跑的。姑娘上去就是几脚,顿即血肉横飞。
平日里就是她哥都得捧着她,此时小姑娘愤怒到了极点,怒声道:“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吗?”
孩子们嗑瓜子的嗑瓜子,掏花生的掏花生,压根没人理她。
“你们等着,我告诉我爹去。”
小姑娘气急,强行挽尊,一跺脚跑了。
等她跑得不见人影,众孩子才开口议论道:“她爹是谁啊?”
“不知道啊,没见过。”
谢知意接过谢玉衡递过来的松子糖,一边剥着糖纸,一边说道:“是谢齐临的妹妹。”
谢秀翻了个白眼,直接往田埂上的干草垛上一坐。
“是她啊,听我祖母说从出生就没回来过,祭祖都不回来的。”
“一直和她爹娘在县里学院住,这怎么想起回清河村了。”
谢明礼沉声道:“荆州战乱将起,许多学院都停学了,想来谢五家情况也差不多。”
谢明礼把玩着小妹妹给他的糖,他不喜欢吃甜的,不过可以留着差遣谢明诚用。
谢知意点点头,她爹爹在的学院也停学了。
夫子们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娘。她爹爹,找曾祖父。
“怪不得第一眼见着就让人生厌,原来是谢五家的啊,那没事了。”
在场的或多或少,都听家中长辈说过,是谢齐临推的孟婶婶。
谢虎将老鼠洞最后一颗花生放在箩筐里,疑惑道:“为什么大家都那么讨厌谢五家啊?”
谢明礼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冷声道:“我曾祖父和曾祖母,成婚二十年一直没有孩子。”
“便想着,自族中挑选一个孩子过继到嫡支名下。”
“谢五的爹娘极力推荐谢五,于是曾祖父给他改了个名,也就是现在的谢桢扬这名。”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曾祖母,被诊出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过继的事也就此作罢。”
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想来是谢五过继不成,一直心怀嫉妒。
“后来你曾祖母心善,还是给了谢五爹娘二十两银子。”
“谢五家也收下了,但还是想将谢五过继到你曾祖父名下,毕竟你们嫡支世代留下的田地不少嘛。”
谢春喜本是来找他家小知意的,不曾想这群孩子在聊这话题,也顺着往下说:
“于是,谢五他爹给糕点里下了毒。”
“让谢五以关心之名给你曾祖母送去,险些你祖父就没了。唉,也正是如此,从小身体不好英年早逝。”
说着他看了谢玉衡一眼,祖孙俩都是倒霉的,摊上这么一家子神经病。
谢明诚小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气tຊ愤道:“他们下毒害人就没人管吗。”
“你曾祖父报官,把谢五他爹抓进牢里去了。”
“牢里也不白养犯人,拉去武陵郡挖矿,恰逢矿洞塌方,那批犯人全死了,谢五也在其中。”
谢秀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田埂边的枯草,小声嘀咕道:“活该,一大家子没个好的。”
谢虎不赞同的道:“招娣姐姐几个还是好的。”
“呃......我给忘了。”
这也不能怪谢秀,实在是谢五家大房几人,存在感太低了。
谢玉衡牵住大哥的手,他的手好冷。
谢春喜手一挥,大声道:“不说这些晦气的人,走,叔带你们去抓野兔。”
路过谢明礼时,谢春喜身后拍了拍少年的肩。
带着孩童们,一路到了村南头。
“十月兔不离路,最多不过十三步。”
谢春喜一边走,一边给孩童们讲解,哪里可能有兔子洞。
“墒沟一耙,伏脊以下,都是兔子爱打洞的地方。”
谢秀问道:“春喜叔,墒沟一耙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说兔子会在离沟一耙远的地方,打洞安家。还会选小土包或者杂草,作为掩体......”
谢秀听得如痴如醉,她在谢氏学堂就读。
今年只是开蒙识字,尚未学习比较有难度的东西。
“这些都是春喜叔,从书里看来的吗?”谢秀崇拜地看着谢春喜。
谢玉衡感觉她眼里,都能蹦出星星来了。
谢春喜摇头,怀念的看着远方的草坡。
柔声道:“是小时候,跟在你们庭江叔屁股后边,你们的庭江叔叔教我的。”
“庭江叔好厉害,这都懂。”有小孩感慨道。
谢秀觉得小孩很有眼光,肯定地道:“那当然,夫子自然是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