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雅见到沈秋年,松一口气,整个人犹如被抽干一般,轻轻地软倒在地上。她垂下眼,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样,苍白的唇角挤出一抹苦笑:“只是点轻伤而已,侯爷不必挂怀。”“轻伤?”沈秋年脸上神情越发冷厉,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那伤口,“本侯可没见过像这样的轻伤。” 那几人得了方清月的吩咐,干脆把药放下,这才离开。 老大夫默不作声地收着药材,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药材都被他收进专门放药材的屋子,他才走过来,拿起放在木桌上的瓷罐,随便打开一瓶,置于鼻尖前面嗅
那几人得了方清月的吩咐,干脆把药放下,这才离开。
老大夫默不作声地收着药材,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药材都被他收进专门放药材的屋子,他才走过来,拿起放在木桌上的瓷罐,随便打开一瓶,置于鼻尖前面嗅闻。
瓷罐里有一股非常好闻的药品的味道,带着浅淡的香气。
老大夫将瓷罐放下:“这里面的药材都价值千金,不是一般人能够用得起的。是不是那位建安王送给你的?”
方清月轻轻地捋了一把耳边有些凌乱的头发,点了点头。
“对方身份尊贵,不是我们这种小民能够招惹的。”老大夫长长地叹一口气,脸上表情带着些许忧愁。
方清月的手陡然顿住。
她其实很清楚,以沈玉寒的身份地位,是必然不会看上她一个罪臣之女的。
如今愿意让她做外室,也只是因为要了她的身子,害得她惨遭退婚,才勉强给她一个不算名分的名分。
她既然已做外室,这辈子便再无同沈玉寒成婚的可能。
她之所以如此也要留在沈玉寒身边,为着的便是替父亲洗刷冤屈。
此事能了,她便打算离开此地,随意寻一个风水好些的地方颐养天年。
思索的时间有些太久,老大夫还以为方清月对沈玉寒情根深种。
毕竟那建安王,单看模样品性,在京中也是一等一的。
方清月哪怕芳心暗许,也不奇怪。
“你……”
“我知道。”她抬头看向老大夫,美眸中带着几分感谢,“我有求于他,才会如此。”
老大夫轻轻地拍了拍肩膀,腰似乎弯了许多。
良久,他才哑声道:“你先用那些药敷在脚踝上,不出三日便可痊愈。日后行路多加小心,若是脚踝再次受伤,留下病根便糟了。”
“谢谢师父。”方清月浅浅一笑,说道,“这几日我腿脚不便,可能要先在药馆住上几日。打扰师父了。”
“算什么打扰。”老大夫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刚好我也可以教你几个方子。”
晚上,回到房间里,方清月将裤脚撩开,露出脚踝。
原本白皙纤细的脚踝早就已经肿了起来,红得不像样子。
她眉头轻轻皱起,伸手拿过放在桌面上的小瓷罐,将其中的药膏倒出来,轻轻揉搓开,这才敷在脚踝上。
药草的香气在空气中漂浮起来,缓解了一直以来的疼痛。
方清月抱着膝盖,微微有些出神。
她还记得,上辈子沈玉寒到她死时,都未曾娶过妻,纳过妾。这也是为什么她重生回来之后,会把主意打到沈玉寒头上的最大原因。
但这同样也意味着,除了做一个不被待见的外室以外,她和沈玉寒之间不会有任何交集。
所以,她并不打算坐以待毙。
她打算趁着这个功夫,多攒一些银子。
想搬去其他地方,单是租院子便要花不少钱。她现在两手空空,可谓寸步难行。
脚踝上的药膏吸收得差不多后,方清月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色。
月光洒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显得干净又明澈。
在这样的好月色中,方清月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侯府内,沈秋年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今日他将方清月丢给黑衣人后,担忧被人发现,便自后山离开。
但直到现在,黑衣人都没回来。
那黑衣人是他前几年在边境人牙子那里捡来的,一向忠心耿耿。
按照往日习惯,他完成沈秋年的命令之后,便会即刻回来。
又怎会毫无声息?
沈秋年从床上翻身坐起来,刚要再派人去山中探探虚实,却听到了窗外传来的响动。
他陡然一惊,人已从窗户中直接翻了出去。
宋晓雅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衫,脸色难看至极。
她肩膀处有一道伤口,横亘左肩到锁骨,血肉外翻,有黑色的血自里面渗出。
残余的血滴落得到处都是,将她鹅黄的衣衫也染得黑红一片。
她今日到沈玉寒府上,原本是打算将伪造出的沈玉寒与戎狄勾结的证据放到沈玉寒府中,顺便找一下京城的舆图。
没想到,刚到沈玉寒书房外,便被人发现。
她一路逃至城外,沈玉寒也一路追至城外,甚至还击伤了她。
那暗器上淬了毒,虽不至于置她于死地,但她越逃越没有力气。
不过……
宋晓雅眯了眯眼睛,眼底染上一片阴云。
好在方清月的喊叫声吸引了沈玉寒的注意,否则她恐怕当真要被沈玉寒发现身份。
沈秋年从窗内翻出,正巧遇到宋晓雅。
看到宋晓雅锁骨处的伤口,他的眼睛眯了眯。
手中长剑直指宋晓雅的喉咙:“你的伤口,是怎么来得?”
宋晓雅见到沈秋年,松一口气,整个人犹如被抽干一般,轻轻地软倒在地上。
她垂下眼,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样,苍白的唇角挤出一抹苦笑:“只是点轻伤而已,侯爷不必挂怀。”
“轻伤?”沈秋年脸上神情越发冷厉,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那伤口,“本侯可没见过像这样的轻伤。”
宋晓雅捏紧手心,良久,眉眼间染上了几分哀愁。
“侯爷难道真的要让我说实话吗?这伤……乃是方清月所伤。”
她一句话说完,又抬起头跟沈秋年对视:“我知道,你还在乎方清月。倘若同你说得明白,又怕你觉得我是在陷害她。”
“你今日见过方清月?”沈秋年眼底狐疑意味更重,“那你有见过阿大吗?”
阿大便是那个被他下令欺负方清月的黑衣人。
“未曾。”宋晓雅摇摇头,用力的咳嗽几声。
口中有血冒出,她却仍旧一副虚弱的样子:“我瞧见她时,她正和一个老人在深坑中昏睡。”
“虽然妾身与她关系不佳,但瞧见她被困,自然不能见死不救。便将她拉了出来。没想到她反而恩将仇报,反手就给了妾身一刀。妾身也是废了好大功夫才走回来,不然也不会此时才回府。侯爷难道不愿意相信我吗?”
沈秋年收回长剑,神色冷厉。
宋晓雅既然未尝见过阿大,恐怕是方清月被欺辱之时,有人施救。
阿大见势不妙,这才逃了。
只是不知那人究竟是谁?会不会跟沈玉寒有关系?
他冷冷地丢出一个装着解毒散的玉瓶:“自己用,倘若被我发现你骗我,当心我要了你的命。”
宋晓雅低头,借着夜色掩饰自己微勾的唇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