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白素宽神情闪烁道:“米家夫妇害怕报复隐居避世,如果知道我回来了,他们更会加紧防范。”丁二爷闻言思索:“也是。”白素宽看了看桌子上的褡裢和地上的货郎挑子,说:“我最近在东升旅馆住,您若找我,就在周边吆喝卖针头线脑,我听到马上出来。” 煤油灯的焰芯飘忽了一下,就要燃尽了,微弱的火光映在白素宽的脸上。 她紧咬牙关:“母亲之死,杀人者米慕葵、从犯林佩珍、帮凶王林!” “不止,还有作伪证的俩地痞王二麻子和聂文弄。” 白素宽一字一字
煤油灯的焰芯飘忽了一下,就要燃尽了,微弱的火光映在白素宽的脸上。
她紧咬牙关:“母亲之死,杀人者米慕葵、从犯林佩珍、帮凶王林!”
“不止,还有作伪证的俩地痞王二麻子和聂文弄。”
白素宽一字一字重复道:“胡筱云、米艮莲、王卉、王林、米慕葵、林佩珍、王二麻子、聂文弄!”
丁二爷垂泪道:“大小姐,我知道你要报仇的决心,可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杀得这许多恶人哪!”
“我能杀,必须杀!”
白素宽双眼赤红:“我要拿他们的名誉、尊严、脸面做祭品,让他们死不瞑目。”
“好,大小姐有这决心,老骨头我舍命也要陪着!强如被这口气生生憋死!”
丁二爷从太太下葬后就寻找机会报仇。
但霞公府街那座大宅子现如今只有几个听差守着,米氏夫妇和子女不知到哪里隐居了,全然不见踪影。
白素宽说:“引狼出洞是最后的事,先一步一步来。”
她当然恨不能将那一个个欺辱母亲妹妹的人食肉寝皮。
但孤身势单,靠冲动办不得事,她需要冷静,谋定而后动。
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案子最重要的物证——那张伪造的罚据。
关于该罚据,妹妹在法庭上供述的一定有所保留,所以白素宽第一步要做的是去探监。
外面天黑了,丁二爷说:“舟车劳顿也乏了,你明儿去探监的话,就早些歇了吧,我去把厢房的炕烧起来。”
“二爷且慢,我不能在家住。”
“嘛?”
白素宽神情闪烁道:“米家夫妇害怕报复隐居避世,如果知道我回来了,他们更会加紧防范。”
丁二爷闻言思索:“也是。”
白素宽看了看桌子上的褡裢和地上的货郎挑子,说:“我最近在东升旅馆住,您若找我,就在周边吆喝卖针头线脑,我听到马上出来。”
敌在明己在暗好行事,何况眼下敌人尚在暗处,自己更不能鲁莽现身。
丁二爷应下,不过有点疑惑道:“我怎么听着……像是大小姐早就在旅馆住着了?”
白素宽一怔,最终没做解释。
她这些年过得一塌糊涂,几乎一直被感情的漩涡裹挟着。
现下更是为了逃避那个花花公子而绞尽脑汁。
此番北归,原是打算跟家人二次告别,然后往济南去找个教书的差事。
但眼下遭此变故,她走不得了。
白素宽探监
宣武门外菜市口以南,京师监狱,俗称“王八楼”。
因狱中的五排监舍以中心岗楼为圆心散射开去,状似王八而得名。
白莹莹住进来有些日子了,今天第一次有人来探监。
狱警说来人姓沈,是她姐姐在重庆时的朋友,此人刚从后方回来,受她姐姐所托前来探望。
白莹莹浑身是伤,但双目亢奋,仿佛没有痛感的怪物。
由差婆带到囚犯接见室时,看到条桌后面坐着的是日思夜想的姐姐,她这才冒出眼泪。
“白小姐。”
她姐姐先行出声,生分地唤了这么一声,及时阻止了她决堤的泪水。
“……”莹莹不笨,马上忍住,道:“tຊ您好,我姐姐她好吗。”
直到差婆退出,才一把握住姐姐的手。
“姐,姐夫是谁?有没有钱?是不是当大官的……”
姐妹相见,她竟然首先问的是这些,可见已经在疯癫的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