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卢知意见谢砚之又要去侧殿睡,便觉得十分不好意思,这里明明是陛下的寝宫,如今她倒是睡在这里,让天子夜夜往侧殿睡。终是忍不住,说道,“陛下,您今日在这里休息吧。”谢砚之有些惊讶,但还是立马会意女子的意思,脸上闪过自己都未注意到的笑意,“知知这是愿意让朕与你同睡了?” 卢二夫人、卢氏大姑奶奶、卢氏二姑奶奶走后,卢知意心绪久久难平。 侧卧在床上,卢知意翻看着手里的话本子,这些都是陛下怕她烦闷,特意寻来给她看的。 书中的爱情描写得再好,到底不是现实。 卢知
卢二夫人、卢氏大姑奶奶、卢氏二姑奶奶走后,卢知意心绪久久难平。
侧卧在床上,卢知意翻看着手里的话本子,这些都是陛下怕她烦闷,特意寻来给她看的。
书中的爱情描写得再好,到底不是现实。
卢知意兴致缺缺,卢大姑奶奶和卢二姑奶奶虽说话难听了些,但也有些道理,她不能入陛下的后宫,更不能生下这个孩子。
正想着,谢砚之走了进来,他眉眼锐利,却独独面对她时,带着几分缱绻与温润。
让她不自觉地想要沉迷下去,可她知道,这不过是幻梦一场。
“知知,在做什么?”谢砚之问道。
也不知是男人身上的气息太过浓烈,卢知意平日里最欢喜这男人身上的龙涎香,这会子闻到竟干呕起来,“呕...呕... ”。
这可把谢砚之吓坏了,忙吩咐宫人备水沐浴。
过了好一会,谢砚之换了身淡青色常服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的女子,无奈叹气,“知知真是娇气,如今竟是连朕都被你嫌弃了。”
卢知意十分不好意思,每每在天子这灼热的目光下,她都觉得自己无处顿足,“不是的,陛下,是你儿子嫌弃你,不是我。”
谢砚之坐在床侧,呵呵地笑了,用臂膀环住卢知意,“知知,可用过晚膳了?”
卢知意摇摇头,“今日反胃得厉害,什么都吃不下去。”
谢砚之听到这话,皱了皱眉,“那怎么行?朕也没用膳,你再陪朕用些?”
说着,不容别人拒绝的天子,便强势地吩咐宫人将布膳。
明菊便在一旁布膳,一边说道,“娘娘,这是陛下新找的厨子做的菜,特意照顾了娘娘的口味,您尝尝,这鱼汤可鲜了。”
卢知意今日嗅觉十分敏感,这会子见鱼汤呈上来,竟不觉得腻,想来是那厨子厨艺不错,便拿起勺子,尝了几口。
谢砚之见卢知意终是进了些食,稍稍安心,心情大好,不觉间陪着卢知意便多用了些。
夜晚,卢知意见谢砚之又要去侧殿睡,便觉得十分不好意思,这里明明是陛下的寝宫,如今她倒是睡在这里,让天子夜夜往侧殿睡。
终是忍不住,说道,“陛下,您今日在这里休息吧。”
谢砚之有些惊讶,但还是立马会意女子的意思,脸上闪过自己都未注意到的笑意,“知知这是愿意让朕与你同睡了?”
卢知意点点头,想着不过是最后一晚,明日,一切都该结束了。
夜色渐沉,今夜天子心情却格外好,温香软玉在怀,鼻尖萦绕着女子的淡淡清香,谢砚之只觉得通体舒畅。
将宽大的手掌放在女子的腹部,谢砚之有些神采奕奕,“朕看看它有没有动?”
卢知意感觉到腹部被男子炙热的手掌覆盖,不愿扰了天子雅兴,“还早呢,它还很小,没有长大呢。”
谢砚之感受了一会儿,似乎就是没有动静,可还是幽幽道,“朕觉得你这段日子似是长胖了。”
卢知意笑笑,继续和天子扮演着恩爱夫妻,“那陛下是不是觉得我不好看了?”
“怎会?你怎样都是美的。”
卢知意转过身,背对着谢砚之,不再言语。
谢砚之则从背后环抱着她。
过了一会,卢知意只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却听见谢砚之又道,“你说,咱们给他取个什么名字?不如叫谢以森?你觉得可好?”
卢知意怎会感受不到天子对这孩子的期盼,背对着天子的身子强忍着想要颤抖的欲望,泪水随着脸颊流到被寝上。
谢砚之久久未得到卢知意的回答,以为怀中的女子已经熟睡,便不再说话。
想来应是没有机会给他取名字了。卢知意心口咽下了这句话。
翌日。
卢知意醒来时,天子已经离去。
摸着床的另一侧冰冷的触感,卢知意都有些怀疑,天子昨晚真的睡在这里了。
但昨晚天子对孩子的期盼,犹在眼前,一想到今日自己要做得事,卢知意就想要落泪。
如今她在太和殿,想来堕胎药是弄不来的,那就只有摔跤了。
卢知意用完早膳,便对着殿内的宫女们道,“你们都出去吧,殿内人多,本宫觉得心口发闷。”
这些太和殿的宫女,本是陛下派来,一则照顾卢知意,二则就是看着卢知意莫要出什么事。
然太子妃娘娘都这么说了,宫女们自是不敢违抗,一个个轻手轻脚地退出殿外。
将殿内的宫女都打发走,卢知意便将殿内的凳子垒起来,自己则往凳子上站。
想来从凳子上跳下来,这孩子也该掉了。
卢知意如是想。
孩子,你不该来,父母身份不符礼教,不符伦常,这样尴尬难堪的处境,你不该来。
卢知意闭了眼,便从高高垒起的凳子上一跃而下。
这时,谢砚之猛地推门而入。
他下了朝,便听见宫人禀报,说太子妃娘娘将宫女全赶了出来。
心觉事情不好,又联想到昨夜她似乎格外顺从,他说什么,她便听着,他还以为她想明白了,正欲今日下朝回来便与她商量,立她为后。
谢砚之破门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卢知意从高垒的凳子上跳下来。
谢砚之连忙一个飞身上前,抱住了跳下来的女子。
谢砚之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将卢知意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他吩咐李常去请太医。
卢知意躺在床上,只觉得小腹微微抽痛,又见天子红着眼睛望向她,低沉地声音问道,“卢知意,你是不是没有心?你就这么厌恶朕,厌恶与朕的孩子?”
那语气,分明是强忍着滔天怒意。
卢知意眼圈红红的,她摇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男人的质问,“陛下,不是的。”
谢砚之一把将手里的佛珠甩到地上,佛珠应声断裂。
谢砚之少年时,为了立下战功,以便让自己有资格成为皇位候选人,不知在战场上杀了多少人,后来回宫,又亲手射杀自己的兄弟。
是以后来,每月中旬,头痛难忍,圆慧大师便将这串佛珠赠予谢砚之,让他修身养性。
可是现在,谢砚之只觉得自己要被卢知意气疯了,朝床上的女子吼道,“那你告诉朕,你刚刚在做什么?不是想摔掉朕的孩子?嗯?你告诉一个能骗朕的理由?”
卢知意被这样的天子吓坏了,毕竟在她心目中,谢砚之儒雅宽厚,克己复礼,是一个端方君子。
可是现在,天子朝她吼道,告诉他一个能够骗他的理由。
卢知意只觉得小腹越来越痛,只低低唤道,“陛下,我好疼。”
谢砚之的心也跟着抽痛,他觉得自己这会子头痛欲裂,“卢知意,你告诉朕,朕怎样做,你才能同意接受朕?”
谢砚之又苦笑道,“亏我昨夜还在想孩子的名字,还想着等待他的长大,原来这些都是你在哄朕,而朕,竟然还傻乎乎地想立你为后,原来,你根本不稀罕,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