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又失落什么,略有些烦躁地将茶盏放下。“本王去沐浴。”他说着站起身往外走,秦之颜犹豫了一下也站了起来,纠结的小手扯着裙边低着小脑袋跟在男人身后。只是演戏而已,用不着这么认真吧,还要她去伺候沐浴? 秦之颜没动。 柳娥急的表情都有些失控。 “撤回来,都给我撤回来。” 护院小厮全都乖乖地退到了一边。 柳娥压了压心口的火,语重心长地开口,“姑母是爱之深责之切,你……” “原来这是
秦之颜没动。
柳娥急的表情都有些失控。
“撤回来,都给我撤回来。”
护院小厮全都乖乖地退到了一边。
柳娥压了压心口的火,语重心长地开口,“姑母是爱之深责之切,你……”
“原来这是姑母的疼爱啊。”秦之颜冷笑打断她的话,“今日之事,之颜记下了,定会用同样的关爱多多敬重姑母。”
她将簪子拿下,依旧握在手中。
“珠儿翠儿,回听雨阁!”
躲在树上的陈七差点鼓掌。
有魄力有胆识,最关键是心够狠。
王爷的担心,实属多余了。
……
听雨阁内,珠儿红着眼眶给秦之颜上药,嘴里碎碎念着柳娥的刁难。
翠儿也是满脸心疼。
可出嫁从夫,她们也不知该怎么劝慰。
反倒是秦之颜很是淡然,仿佛脖子上的伤无关痛痒。
“翠儿,去请个大夫看看初九。”
“是,小姐。”
其实王府内有自己的府医,可这些人,估计都是听柳娥的。
珠儿将纱布缠好,撅着个小嘴劝道,
“小姐,初九只是个男奴,您该多用点心思在王爷身上,只要赢得王爷的心,大姑奶奶定然不敢再欺负您。”
秦之颜轻轻笑了下。
将未来和身家性命托付给一个完全不熟的男人身上?
前世她错得离谱,今生怎么可能还会如此愚蠢。
这时门外传来小厮行礼问安的声音。
“少夫人安。”
在郡王府被称为少夫人的,只有陈蕊。
秦之颜看了眼珠儿,珠儿心领神会,立刻出门迎接。
很快陈蕊就被请进了内室,依旧一身鹅黄的裙褂,缎花簪在发髻上,整个人贤淑又温柔,福身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见过王妃。”
秦之颜没起身,笑着抬了下手。
“嫂嫂不必多礼,珠儿,看茶。”
陈蕊低垂着眉眼坐在侧边的椅子上,等珠儿沏了茶退到了门外,才似不经意地抬起头看向了秦之颜的脖子,脸上的惊愕显得有些过于刻意。
“王妃这是……”
她用帕子半掩着唇,惊愕之后似又了然般红了眼角。
“娘的性子急,做事又过于严苛,只是没想到王妃也……”
秦之颜素白的手端起茶盏抿了口,并没有接这个话茬。
陈蕊等了一会,面上有些尴尬。
未出阁之前,她和秦之颜虽不同岁,但秦玉婉行事张扬,周围人说起秦之颜这位秦家嫡女,多是定论单薄怯懦难成大事。
可刚刚发生在锦和苑的事,却又让她大感意外。
若能借她之手压住柳娥,以后她的日子许能好过些。
斟酌片刻,她再次温声开口,带着些过来人的疼惜不忍。
“事已至此,王妃还是要早做打算,毕竟这未来的路,还有很长。”
秦之颜顺着她的情绪悠长地叹了口气。
“嫂嫂说得极是。今日这么一闹,我与姑母的关系怕是难以转圜。等今夜王爷回来,我便与他商议,将王府内务分开管理。”
陈蕊愣住。
秦之颜又抿了口茶,似是无奈道,“王爷重情,退一万步讲也不会将姑母撵走。而我是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自然也不可能离开,如此,就只剩下分开这一条路能走,各自安稳度日,也不错。”
陈蕊离开的时候,脸色异常难看。
只要王爷没打算休妻,秦之颜就能躲起来,可她不行啊。
站在听雨阁的门外,她握紧双手,片刻后看向贴身丫鬟,“明日,搭台看戏。”
……
快到亥时,墨寒炫才回府。
新房前的红绸还在,里面掌着灯,敞着门,女人单手支着额头,穿着新妇的大红裙褂,正在悠闲地看着书。
白净的脖子上包着一圈纱布,渗出了点点红色。
红烛柔和的光影倾泻在她的小脸上,勾勒出温柔的弧线。
若不是陈七汇报,他真的难以相信,这女人到底还有多少副面孔。
脚步停顿片刻,墨寒炫径直走了进去。
珠儿翠儿被秦之颜撵去休息,她听到脚步声侧头看了一眼,随即扬起笑脸,那双眸子,璀璨的如夜空中最闪亮的星辰。
饶是墨寒炫也被晃了一下心神。
秦之颜已经走到他面前,小手自然地去帮他脱外衣。tຊ
“王爷回来了?臣妾温了茶,小炉子里炖着参汤,翠儿做了咸口的点心,味道极好。”
她温柔地说着家常,带着娇媚的羞涩和初为人妇的激动忐忑,将外衣挂好,才红着小脸关上了房门。
一套动作宛如行云流水,墨寒炫杵在原地,耳尖又开始发烫。
秦之颜却已经折返回来,漂亮的大眼睛直直看着他,因为声音压得很低,自然而然地往前倾了倾身。
“王爷,接下来怎么配合?”
女人身上传来淡淡的清香,长而弯的睫毛,说话间似乎能扫在人的心尖,传来痒痒麻麻的悸动。
墨寒炫极不自然地错身坐在桌前,一张俊脸故意沉着没有说话。
他如此,秦之颜立刻开始忙碌。
斟茶盛汤端点心,小媳妇一般,偶尔还会刻意提高声线,说些尽显亲密的话。
食不知味这个词,墨寒炫第一次直白而又清晰地感知理解。
他拖了一会儿,也不见女人跟他抱怨柳娥和脖子上的伤。
这么好的施展苦肉计的机会,这女人是不会用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又失落什么,略有些烦躁地将茶盏放下。
“本王去沐浴。”
他说着站起身往外走,秦之颜犹豫了一下也站了起来,纠结的小手扯着裙边低着小脑袋跟在男人身后。
只是演戏而已,用不着这么认真吧,还要她去伺候沐浴?
难道那些监视的人连这种场面都要看。
她思绪混乱不清,根本没注意到前面的身影停下,直接一头撞了上去。
结实的肌肉撞得她脑袋嗡嗡的发晕,她捂着额头抬眸看过去,眼中尽是询问。
这怎么突然停了?
墨寒炫转过头,狭长的眸子又冷又沉。
“你做什么?”
秦之颜不明所以,却时刻谨记做戏要做全套,立刻娇羞地福了福身。
“臣妾伺候王爷沐浴更衣。”
墨寒炫的表情瞬间龟裂。
暗处传来稀碎的声音,转瞬即逝。
似有人没忍住差点喷了,又好像有人从高处滑坠。
果然有监视的人在。
秦之颜秒懂,眉眼含春,笑得越发妩媚勾人。